夏侯雪还想再说什么？
只见床上的谭氏挣扎的坐起，在众目睽睽之下十分坦然地穿上衣服，下床站在了夏侯杰的面前。
“你想知道什么？尽可问我。”
也许是因为破罐子破摔，或许她是知道了自己不久于人世，就连对待夏侯杰的态度也变了。
“谭絮呀谭絮，你本是娼妓连清白女子都不是，我娶你回来让你在家做姨娘，风吹不到雨淋不到还给了你这么好的一个女儿。偏偏你不懂得珍惜不仅将我的女儿教育的一塌湖涂，还让她有了你这么个浪荡不堪的母亲。一时间我真不知道是你不堪还是我夏侯杰不堪。”
谭氏闻言笑了，那是一种嘲笑。
她冲着夏侯杰挑眉毫不在意：“夏侯杰你不要把自己说的如何如何的好。当初你遇上我时也只不过是看中了我的容貌，如今时过境迁我已不再年轻。
“你前去剿匪又迫不及待的纳了两位姨娘，你觉得金枝很乐意待在你身边吗？且不说别的，我与你在一起从来就不快乐。我委身与你不过是想在那乱世之中寻得一方浮萍护身。
“你也知道我是娼妓，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而已。为了生存我什么都可以做得出来，可你呢？你又比我高尚的到哪去？家中正妻有孕在身你就迫不及待地将我迎进府内。在我有孕之后你又是故伎重施将陶姨娘迎进府内。
“这么多年过去了，瞧瞧你，又在夫人有孕时将金枝带进府内，你说我这样不行那样不行，你作为男人这样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情有义的？还是说你觉得给我们几个人带回府里有吃有喝的供着我们，你做的就很对了？”
夏侯杰闻言皱眉，原来昔日温柔如同家猫的妾室在心中是这样想着自己的。
自己拼死在沙场建功立业，男人贪图美色多找了些夫人又能怎样？到底他也没有始乱终弃而是个个接回了府里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们。
“谭絮，我夏侯杰此生所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将你从那几个流寇的手中救下，你简直是我夏侯杰这辈子的耻辱。”
“耻辱？若是将军觉得我是耻辱怎么早不觉得？你又不是我第一个男人，有什么资格说耻辱？我不过是你夏侯杰宣扬自己好男人的一把工具罢了。
“这些年你给过我和雪儿什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我是个妾室雪儿是庶出。作为一个将军一点一点地往上爬尚且可以，可我呢？我作为一个妾室带着一个庶出的女儿本就不易。
“我在这夏侯府学着你往上爬又怎么会是错！说到底我们是一样的，可你看见我往上爬就记起了自己当初最黑暗的岁月，觉得恶心看不起。反而出手打压我不信任我，何必呢夏侯将军。”
夏侯杰站在原地，原本怒火中烧恨不得剁了眼前苟合的二人，见谭氏一脸平静与自己坦白，反而没了气焰。
如同看戏一般地看着昔日的枕边人与自己争锋相对。
“我夏侯杰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如果你早在我夏侯府不开心，我完全可以放你出府还你自由。可你与我最大的不同就是，我即便觉得不公平可我想尽办法不伤害别人自己努力往上爬，而你不同你既伤害别人还要别人拉着你往上爬，还要规则为你而改变，你凭什么？”
夏侯杰指了指地上跪着的赵无言：“你跟了我这么多年着实是可惜了，当年我就应该给你送进宫陪王伴驾，指不定你现在就已经坐上皇后的宝座成为一国之母。
“地上的男人是你的姘头，而你还在与我争论，你可当真是诡辩之才。谭絮啊谭絮，你作为娼妓时我不嫌你脏，不嫌你有过无数的男人我甚至理解你。而我原以为你跟我以后能收心留在夏侯府的后院为我生儿育女做好你的份内，可是没想到好日子过了十多年你就耐不住性子了。”
谭氏转过身走到窗前，抬手推开了那扇精致凋刻的镂空花纹的木窗望向窗外。
日头渐斜。
“说这么多又有什么意义呢？被你知道了我找了别的男人，我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赢了我就是平妻，输了也不过是一条命，我怕什么呢？”
夏侯杰被她的话问住了，是的她谭氏怕什么呢？
本就孑然一身难道还会怕亲生父亲将女儿给杀了？
这当然不会了。
这个谭氏倒真的是算人心的一把好手。
“母亲你不要再说了快和父亲认错求得父亲的原谅，你说那些根本就没有意义，女儿根本就不认可，你快告诉父亲你知道错了，快呀！”
夏侯雪听不下去了，她跑到谭氏身边伸手拉着她的胳膊使劲摇晃。
她不想见到自己的母亲被父亲给杀了，她更不想见到母亲如此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印象里的母亲即使遇到任何挫事都不会轻易折服。
今天是怎么了？
不仅出言顶撞父亲，看这架势似乎是不想活了一般，不行自己不能没有母亲。
“雪儿啊父亲的好女儿，瞧瞧，瞧瞧你母亲现在居然为了一个男人如此顶撞奚落父亲，可真是厉害。”
夏侯杰始终笑眯眯的，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是武将今日进宫是带着配刀的，一回府还没来得及卸下浑身着装，便被金枝拉到了谭氏的北跨院。
此番正好。
夏侯杰腾出右手从左胯间缓缓的抽出了那柄长刀。
一步一步拖着刀朝着赵无言走来，刀尖摩擦着地面发出刺眼的火花。
赵无言跪在地上，额头的汗水将他浑身的衣服打得透湿，见夏侯杰抽出了配刀，赵无言慌了。
夏侯杰提刀朝着他走来，每走一步他便往后退一步，退无可退时他仍旧一下一下的磕头求饶。
“既然我的姨娘非常喜欢你，那我只好满足她内心的渴求。”说着他挥刀，赵无言下意识闭上眼睛。
众人不忍直视，只见夏侯杰手起刀落。
“卡察”一声。
紧接着便是赵无言痛苦的哀嚎声。
夏侯雪睁开眼睛只见源源不断的血液从赵无言的裆部流出。父亲竟将赵无言的***给切了下来了！
夏侯杰提刀用刀尖挑起那血肉模湖的***，丢在了谭氏的脚边。
“啊──”
谭氏又惊又怕连连后退数步，一屁|股坐在了床畔吓得说不出话来。
她脸色苍白控制不住的抖动着身体，只觉得寒毛倒竖，她才觉得眼前的男人是动真格的了。
“当年我带你进府时就跟你说过，做我的姨娘最不要怕的就是有话直说，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给得起我都会给你。
“你看今天我就做到了，你不是喜欢这个男人的***吗？我亲自切了送给你，往后余生你就可以捧着这个男人的***携手同老了。”
说着夏侯杰将这把刀丢在了地上，一脸嫌恶地瞥了一眼刀尖头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