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窈窈凝眸沉思许久，再次抬头笑看着管家。
“不用了，你让人进来吧，她现在又不是府里的丫鬟是客人，得以待客之道好生待她。”
说罢，顾窈窈又转身重新回主院。
得知是柔儿来了，沈翊邢却有些不高兴。
她知道沈翊邢还在生气以前柔儿做的那些事，挽着他胳膊安抚：“这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咱们就不要再提了，先看看她这次来是做什么吧。”
好不容易把人哄好，顾窈窈让红袖去把人叫过来。
不多时，柔儿被带过来了。
瞧见柔儿手里还拿着好几个盒子，顾窈窈满眼的诧异。
柔儿神色有些尴尬，低声道：“我本来之前就想来看望的，不过那时候我见你们这里人很多就没来，希望你们别见怪。”
“柔儿姑娘说哪里话。”顾窈窈看了眼她手里的东西，接着客气说道：“你来就是了，咱们都这么熟了怎么还要带东西，显得好生分。”
柔儿微笑着摇头，“东西还是要带的。”
见他们都不说话，柔儿又说：“说来也奇怪，前几日有人来我铺里搜查，问他们是要做什么他们也不说，好可怕，要不是我旁边卖茶叶的大哥和我说只是例行检查，我还以为我是犯了错。”
“咳咳——”
顾窈窈一阵咳嗽，随即又满眼尴尬看向沈翊邢。
这个乌龙本就是因为自己而起，现在再次被提起，她越发尴尬了。
柔儿担忧望着她，“夫人这是怎么了？可是伤口又疼了？”
听着她的关心，顾窈窈神色越发尴尬。
顾窈窈无措看向沈翊邢。
沈翊邢满眼宠溺笑着，而后又对柔儿说：“她有些马虎，不用管她，那日检查后，可还有人去找你麻烦？”
“倒是没有了，不过这几日我听说城里不太平，一直没开门。”
说完，柔儿突然站起来帮沈翊邢茶杯里蓄满茶。
见茶壶空了，柔儿皱了皱眉，“天凉得喝热茶，我去沏壶茶来。”
说着话，柔儿就要拿着茶壶出去。
见状，顾窈窈急忙接过茶壶，“你坐着吧不用动这些，一会儿我让下人们来做就行了。”
柔儿顺势坐下，笑盈盈看着顾窈窈，说：“夫人比以前更加温柔了，不过这些下人倒是比以前更加懒散，这么久了也不见他们进来伺候夫人和将军。”
“我和窈窈随性惯了不喜欢身边有人伺候，你一个人住着可还行？你也老大不小了，可要……”
“将军！”柔儿羞红了脸，“我还想再多赚两年钱，回去老家再去说我的事。”
提起秀儿的老家，沈翊邢当即沉默了。
秀儿又看向顾窈窈，“夫人，要不这几日我留在这里吧，我比较粗笨，可也能做些粗活。”
“那怎么行，你是客人，在这住着就行。”顾窈窈当即反驳。
而且她也不想让柔儿进府，好不容易把人送出去，要是再回来，指不定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被拒绝了，柔儿黯然垂眸，低声呢喃着：“抱歉，我只是有些不敢回去，一回去我就会想起那日情景，我不过是个弱女子，那日的事实在是太可怕了。”
听她用这么柔弱的语气和自己说之前的遭遇，顾窈窈心底的愧疚又重了几分。
顾窈窈抿着唇思索良久，只能很无奈点头，“那好吧，不过你是客人，就不要和那些丫鬟们抢活干了。”
闻言，秀儿眼前一亮，“那好，我和小雨住一间吧，我先下去了。”
完全不给顾窈窈反驳的机会，柔儿拿着自己的东西转身往外面走。
顾窈窈颇为无奈看着沈翊邢，“我这算什么？”
沈翊邢浅浅笑着，安抚道：“你以前不是常说，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是最放心的。”
“这话倒也没错，只是……”顾窈窈突然噤声，片刻后又自顾自摇头，“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两人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翌日，顾凝漪再次来了将军府。
见她容色倦怠，顾窈窈好奇问：“你这是怎么了？”
顾凝漪伸了个懒腰，眼角挂起了泪珠，幽怨望向顾窈窈。
对上她视线，顾窈窈莫名有些心虚。
她避开顾凝漪目光，又问：“我好像没得罪你吧？”
“你还好意思说，自从过年那次宴客后，爹总觉得我做得不好，要让我学习礼仪规矩，还要再学学如何做个当家主母。”
说着话，顾凝漪看向顾窈窈时，眼神越发幽怨。
顾窈窈轻咳了声，心虚避开她目光。
两人都沉默着，柔儿端着点心进来了。
顾凝漪又是一声叹气，“过几日我要去城南的程家做客，那家人矫情得很，送东西也十分有讲究，至今我还没想好该送什么。”
柔儿笑看着顾凝漪说：“若是二小姐不知道，不如送一对儿白瓷镂空花瓶吧，先前程家的小姐来我那买胭脂，我听他们提起过，程老爷喜欢是这些，收藏再多也不会厌倦。”
“你怎么知道的？”顾凝漪眼前一亮，又问：“我先前正觉得头疼呢，你既然与程家的小姐认识，那可晓得程小姐喜欢什么？”
“程小姐喜欢香膏。”
说完，柔儿偏头看向顾窈窈。
顾凝漪瞬间领悟，当即跑到顾窈窈身旁坐下。
“爹最近和程家那边交好，姐姐可愿意帮我？”
见她询问自己时如此小心，顾窈窈戳了下她脑门，嗔怪道：“姐妹之间，你也要同我如此生疏？”
顾凝漪吐了下舌头，又笑看向柔儿，“柔儿姑娘懂得真多。”
“二小姐过奖了，以前家里也曾教导过这些，后来跟在夫人身边也学了些。”
闻言，顾凝漪眼眸婉转，顿时有了主意。
她起身拉着柔儿的手，央求道：“这些日子我处理家务还有些生疏，不如你帮帮我？”
柔儿表情僵了下，为难看向顾窈窈，“可以吗？”
“你若是想去，可以去试试。”
顾窈窈没帮她做决定，而是把决定权交给了柔儿。
顾凝漪轻晃着她胳膊，软声央求道：“好柔儿，你就帮帮我吧，爹严厉得很，这次程家的寿宴家里很看重，我若做不好，爹肯定会惩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