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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老杨和明军都是干木匠活儿的好手,没多久窝棚的大框架就建成了。使用了榫卯结构,建得精巧结实。

志远说:“杨叔,我看您这木工手艺非同一般。”

老杨说:“我这手艺,是跟着我岳父学的。开始是有时给我岳父帮帮忙,没想到渐渐迷上了这一行,越干就越顺手了。”

明强说:“爹,这空框架子没床板,人怎么睡呢?”

老杨说:“儿子,你老爹自有法子。”

老杨把橡木椽子用尺子量了,锯成一段一段的,然后用斧子一剖两半。明军用一把偏斧,把剖面大致修理平整,把背面的两端砍成斜面。然后拿过去剖面朝上,稳稳当当地摆放到了下面的框架上。明强看出了门道,接过明军手里的木头一个挨一个地摆放好,拼成了一张床铺。

志远说:“这办法真好,睡着不硌人,也稳当。”

看到小河边长着一大片细而柔韧的野芦苇,老杨笑着说:“这芦苇就像是给咱们准备的。窝棚里铺的、顶子上苫的、挡风墙用的就都是它了。”

窝棚修好了,几个人看了都很满意。

“窝棚离地面有两尺多高,这样就不受下面潮气的影响了。”老杨说,“唐教授,如果哪次我等不住你,我会把带给你的东西放在窝棚里。要是你先来,一定记住别急着进窝棚,先用棍子把里面到处敲打一下仔细看看,以防有蛇藏在里面。”

“谢谢杨叔的提醒,我一定会注意的。”志远说。

“时候不早了,咱抓紧时间赶路。”老杨说,“明强,把马和驴叫过来,驮上东西走吧。”

往马背上绑东西的时候,志远发现一个荆条筐里有三只鸡。

明军说:“大红公鸡能辟邪,是我娘从我舅家给你捉来的。过了正月鸡就开始下蛋了,有两只母鸡,下的蛋就够你吃了。”

老杨说:“两个母鸡中,黄母鸡是明军送你的。”

明强说:“爹,我哥是唐教授的学生,我也是。所以那只花母鸡,应该算是我送给唐教授的。”

老杨笑着说:“你娘就是这么说的,你满意了吧?”

进入密林,红色和黄色的新鲜落叶下,是一层厚厚的腐叶,脚踩下去松松软软的。树木上依然有不少未落的叶子,遮蔽的林内光线昏暗。

“这一带地方几十年前有过一次大火,烧了有半个来月,树木全被毁了。”老杨说,“现在这些林子是后来生长起来的,所以这里面枯枝倒树比较少,路就好走一些。”

走出树林到了仙子岭下,一条小河上有一座护栏有些破损的石拱桥,跨河建在两个巨大的石头上。

“这座桥建得好,洪水一般威胁不到它。”志远说,“当年建桥肯定花了不少的银子,桥的主人应该是那位剃头留辫子的大官吧?”

“除了他还能有谁。”老杨笑着说,“这样的石桥一共有三座,石窑沟里的那两座比这建得还气派。两边上下山的路,也是人家修的,一些稀泥滩路段都用大石块铺了。加上开挖石窑洞,花的银子那可就很多了。”

大家过了石桥,沿着山路开始上山。明军拿着砍刀,时不时把有些挡路的藤蔓荆条砍开。拐来转去的走了好长的时间,终于气喘吁吁地到了山岭上。耳边风声呼呼响,山腰云朵匆匆飘过。志远一看,山岭两边是迥然不同的景象。

两边最明显的反差,那就是北高南低。北面的山,好似近在眼前,雄伟高大突兀;南面的山,好似远在深谷,大多平缓低矮。北面已是霜叶斑斓的山中秋景;而南面那些低矮的山上,绿色仍固守着大部分阵地。志远再极目南望,又都是青幽幽的崇山峻岭了。

“怪了,石窑沟里啥时候有了这么大的一个水面?”老杨惊奇地说。

志远顺着老杨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下面是一个鱼形小盆地。蓝宝石一样的小湖,正好位于鱼的头部,仿佛就是这条鱼本来就该有的一个大眼睛。此时这条鱼正躲在一座小山后面,用晶莹美丽的眼睛,望着高山顶上这些来访的客人。

“唐教授,看见下面那座小山了吧?”老杨说,“那些石窑洞,就在小山的南面。这上面风太大,咱们快走。”

南面的山坡上,原始森林的面貌保存得很好,这里有许多高大挺拔的参天大树。有些杉树和橡树大得令人惊叹,要四五个人才能合抱过来。

“没想到这里会有这么大的树!”志远说,“如此丰富宝贵的资源没有合理利用,可惜了。”

老杨说:“那场大火没能烧到山这面,才保住了这些大树。再往下走走,你还能看到更大的树。”

山路盘陀,走了足有两个多小时才到山下,进入一个溪水奔流的峡谷。再看对面,那座在仙子岭上看到的小山,其实并不小,而且也有相当的高度,山上林木繁茂。沿溪流走出阴暗的峡谷,眼前豁然开朗。

一座石桥高架在溪流之上,桥头两边各有一个威武的石狮。桥两边汉白玉护栏板上,是一幅幅三国演义中人物故事的浮雕。

志远说:“深山之中,竟有如此精美的建筑!”

老杨说:“南面的河上也有一座石桥,比这座桥还要大一些。”

说话间大家过了桥。绕过山头一看,眼前平坦开阔,长满了一人多高的蒿草、灌木和小树。那个湖泊由于树木的遮挡,只能看见一部分水面。

“长蒿草小树的地方,都是原先的耕地。”老杨说,“唐教授,你看那一长溜门和窗户,就是石窑洞。”

志远从望着湖面的方向转过头,只见高高的红色山崖下,那些久经风吹日晒的门窗显得有些苍白。走近一些,可以看到还有残留的窗纸。门和窗户是直接在山石上开挖出来的,有较深的门洞和窗洞。窗棂粗笨古朴,里面有关闭的木板窗扇,镶着一尺多宽的木窗台。

“这些门窗看起来都完好无损。”志远说,“我能有这样的好地方藏身,真是三生有幸。”

“听我娘说,当年人们搬走的时候,家具太重都留下了。”明军说,“咱们挑几件最好的家具,让唐教授使用。”

老杨笑着说:“现在唐教授来到这里,就是这儿的主人。这里的一切,包括这些窑洞,都归唐教授所有了。”

“杨叔说得对。我住在这里,实际上就成了这里的主人。但我不过是这里一个匆匆的过客,包括这里原来真正的主人,也是一个匆匆的过客。世界上的人和事、财产的所有权,总是处在这样不断的变化之中。杨叔,那个瞭望塔一样的东西,是干什么用的?”志远指着一座有四五米高的木塔问。

“那叫罐楼,是专门用来储存玉米棒子的。”老杨说,“玉米存在里面不容易坏,老鸦和老鼠也糟蹋不上。”

老杨领着大家,分开蒿草绕过灌木丛来到一个窑洞前。卸下东西给马和驴摘了鞍子,让它们打了滚儿去饮水吃草。

“唐教授,咱得先拜一下山神爷。”老杨拿出香烛烧纸小声说,似乎怕惊动了山神。“你不要见怪,来到了山里,最好还是按山里的老规矩办。”志远点了点头。

老杨带领大家来到一个神龛前,用衣袖拂去神像身上的灰尘,拔掉神龛下地面上的蒿草。大家随着老杨跪拜在神龛前,点烛焚香燃纸。老杨一边叩拜,一边口中念叨着:“山神爷,我们今天送唐教授到这里躲难来了。唐教授是大城市来的人,今后一个人住在这里,求求你老人家在各方面多多照应。”明军把一瓶白酒递给老杨,老杨打开酒在地上洒了一些,然后供到神像面前。

明强点燃了挂在一棵小树上的鞭炮,清脆的爆响声在山崖间回荡。不少山鸡惊叫着腾空飞起,蒿草丛中也乱成一片,犹如水面起了波澜。野兽在其中慌乱地奔跑,大花和小花不停地狂叫。

“草窝子里蹿腾着跑的,那是鹿。”明军说,“一直往前冲的,是野猪。”

一阵混乱过后,志远看见对面二百来米远的地方,树木丛中露出了一座石桥。

“桥跟前都长起了树。”明军说,“这地方再有几年没人来住,庄稼地就都变成树林子了。”

“以前山里人种地,都是放火烧林子。”老杨说,“烧过的林地种几年庄家,地不肥了就扔下让它自己再长树,树长起来又烧了种地。”

“这就是过去的刀耕火种。”志远说,“树木是宝贵的生态和生活资源,这样烧了太可惜。”

“所以国家把这做法禁止了。”老杨和大家回到放东西的窑洞前,“明军、明强,这窑洞就是你们姥姥、姥爷以前的家。几十年前,我骑马带着迎亲的队伍,就是从这里用毛驴把你娘接走的。我是忘不了这里的,咱们今晚就住这里面。”

老杨几步跨上台阶,抽出门扣上生锈的大铁钉,吱呀呀一声拉开厚重的木门。大家跟着进去,里面很深很宽敞。由于门窗都关着,所以家具和炕席上的尘土不是很多。

老杨说:“明强,你先找些柴火把炕烧了。我们几个把隔壁的灶房打扫一下,收拾好锅灶准备做饭。”

老杨开了灶房的门,进去打开大窗户上的木窗扇,里面顿时豁亮起来。窗子下面是灶台,离灶台不远,是用石块垒墙支起的又大又厚的案板。这个窑洞也挺深挺宽大的,靠里面堆放着一些木料、杂物和柴火。面柜上方、大案板两侧,有好几个装厨具碗碟的窑窝。大家找来几把旧笤帚,扫去蛛网和灰尘。

明军拿起一个瓦盆说:“爹,我去河里端些水,准备些土倒上水让沃着,一会儿和泥安锅灶用。”

“不用跑那么远。”老杨说,“出门走几步就有一条原先修的水渠,是从上面一个泉眼引过来的。这水夏天是凉的,冬天是温的,再冷的天都不结冰。”

“我也打些水,把案板和面柜擦洗一下。”志远说着跟明军出了门,在行李中找出盆子和抹布。

两个人分开蒿草,走到一个有两米高的巨石边,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明军向前走着用脚把蒿草向两边踩倒,很快一条清澈的、桌面一样宽的水渠出现了。水渠用红色的石头砌成,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花岗石的石板桥。

志远说:“这么好的生活环境,也难怪你姥姥、姥爷他们哭着离开了这里。”

“那几年这里野猪太多了,糟蹋得粮食连年绝收。”明军说,“后来公社派了一个民兵小分队,一共五个人来打野猪。走到半路上,看到几个小野猪,一个民兵端起枪就打倒了两个。没想这下闯了祸,一头大公猪忽地从灌木里冲出来,张开大嘴就把那人的大腿齐刷刷咬断了!公社没了办法,又考虑到这地方娃娃上学老人看病都不方便,于是动员人们搬了家。”

“他们没想到大野猪就藏在附近保护小野猪,所以吃了亏。”志远说,“野猪这么利害,我得格外小心。”

明军说:“所以说一猪二熊三老虎,野猪为首。”

志远擦洗了案板和面柜,帮着明军和好了泥。老杨清理了烟囱和灶台,几个人一块儿安上了前后两口大锅。

“我一个人,这两口锅真的太大了。”志远笑着说。

老杨说:“咱山里就这样,锅大了用着得手,你慢慢就习惯了。”

志远打水洗锅做饭。老杨和明军把面粉抬进来倒进面柜,又开始搬运油盐灶具等东西,归整到窑窝里。

明强过来说:“爹,炕我烧好了,里面的卫生也大概收拾了一下。炕席缝里有灰,得抬出来打一打。”

志远说:“杨叔,咱们还是用拿来的新炕席吧。”

“那炕席是专门为你准备的。旧炕席我看了,好好的,打打灰土擦一擦就可以了。”老杨说,“明强,你给唐教授帮忙做饭,我和你哥去抬炕席。”

天快黑了,老杨和明军又急忙打扫了一下当作饲养室的大窑洞,割了一些草放到马槽里。

老杨和明军忙完回到灶房,志远打热水让他们洗脸。

老杨说:“明强,现在跟你哥去把牲口都收回来拴到饲养室。那儿的一扇大门坏了,等喂过了大花和小花,让它们夜里在饲养室看着牲口。”

志远给两个保温瓶灌上开水,开始往锅里下面条。老杨看后锅里烧的是臊子汤,说:“做的是臊子面?这简直就和过年一样了,好得很!”

志远说:“这是我跟着四爷学的,比四爷做的差多了。四爷已经给了我一大罐臊子肉,我看您又拿来了一罐。”

“这是咱自家养的家猪肉。”老杨说,“明军他娘把水炼干了,盐和醋都加得重,放个年对年也不会坏。”

明强拿来一盏有玻璃罩的煤油灯,老杨说:“别点灯了,省些油吧。有灶火门口的火光照着亮,能吃个饭就行了。”

吃过饭到了休息的窑洞,明强说:“爹,唐教授要教我们学文化,应该点灯了吧?”

“按说应该点。”老杨说着到炕洞门口,用细棍子拨了拨,夹起一块红红的炭火点燃了烟袋。“但今天唐教授累了,明天晚上再学习吧。”

志远说:“杨叔,我一点儿也不累。一寸光阴一寸金,况且只有这几天的时间,应该抓紧时间学习。”

老杨笑了,说:“好吧,那就学一会儿。”

明强笑呵呵地划亮火柴点着灯。原来炕上早放好了一张旧炕桌,上面是字典、书和练习本。

睡觉的时候,老杨指着一套新被褥说:“这被褥是老徐托人带上来的。他总觉得自己没给你帮上什么忙,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志远说:“现在布证棉花票这么紧张,这份礼太重了!”

“这正说明了老徐这人够朋友!”老杨说,“累了一天了,咱都早些睡吧。”

关上厚厚的木板窗扇,吹了灯,窑洞里就漆黑一片了。只有高处的通气孔,透进了一束微弱的亮光。志远躺在炕上,望着通气孔处的亮光,听着老杨父子入睡后均匀的呼吸声。他想起了楚校长、张场长,也很怀念他天天放牧的那一群羊。他感激真诚无私帮助自己的老张、老徐、四爷和老杨一家,是他们帮助自己找到了一处安身之所。以后在这里要呆多长时间,是两年,三年或更长一些?志远想着想着进入了梦乡。

在睡意朦胧中,志远听到一阵大红公鸡的啼叫声。他看看发着幽暗夜光的手表,已是凌晨五点多钟,急忙穿衣起床准备做早饭。

老杨也醒了,小声说:“鸡叫第三遍了,现在几点钟?”

“快五点半了。”志远说,“杨叔,您再躺一会儿,我先去烧些洗脸的热水。”

早饭后,天开始亮了。老杨到外面看了看天气,说:“看样子这两天可能会有雨,咱得先把麦子抓紧时间种上。等一会儿露水散了,点一把火把蒿草灌木烧掉。有河水的那边不用管,咱用镰刀把窑洞门前割一割,烧不着门窗就行了。靠上头找个地方割断,以免火烧了林子。”

志远很快收拾好灶上,拿着镰刀和父子几个割蒿草。割到一棵树下,老杨说:“这是一棵林檎树,那边的几棵也是。这些树要保留下来,咱把周边的草给割干净。”

几棵小树下的草丛里,散落着一些红色和黄色的果实,志远说:“杨叔,这些是什么树?”

“这是野梅李。”老杨说,“石窑沟里这种树多得很,所以这里也叫李子沟。你看这附近到处是野猪的蹄印,野猪最爱吃落到地上的李子。”

“春天李花开了,一定很好看。”志远说。

“那就保护下来。”明强说,用镰刀割去周围的蒿草。

一直割到没有窑洞的地方,老杨才选了一个蒿草灌木比较稀少的地段。大家用砍刀斫去灌木,割掉蒿草。

“爹你看,从这里往上有不少的菜籽苗。”明军说,“锄一锄间间苗,明年能收不少油菜籽。”

“这些都是雨生的,这块地以前种过菜籽。”老杨说,“你看这一大片蒿草稀少的地方,都长满了油菜苗。等咱们把麦子种了,回头收拾这里。风正往沟里面吹,咱们现在到下面去点火。”

他们一直走过山头,把山头附近的草割了割,又沿着溪流往前走。溪流边是大片的绿草地,省去了割草的麻烦。他们来到湖边,这就是那个在山上看到的鱼眼睛一样的小湖。湖边的树木都是新成长起来的,有杨树、柳树,榆树,也有很多李树。湖水清澈,成群的大小鱼儿浮上水面,沐浴着上午温暖的阳光。

“这里真是个钓鱼的好地方!”志远说,“杨叔,您看这湖水能有多大的面积?”

“应该在一百多两百亩上下。”老杨说,“我现在知道这个湖是怎么回事了,这是个堰塞湖。你看南面那个山沟,发生泥石流的痕迹还清清楚楚。”

“的确是这样。”志远说,“这里有山有水,真是个好地方!”

“你喜欢这里,我们就放了心了。”老杨说,“湖边的树都让留着,往上走几步再点火。”

明军拔来一大把茅草,老杨撩起衣襟挡住风,用打火机点燃茅草。燃烧的茅草放到蒿草堆里,火噼噼啪啪的燃烧起来。大家手持蒿草点燃了,分别在不同的地方点火。火借着风势迅速燃烧,顷刻间烈焰翻滚,地面成了一片火海。青烟腾起,笼罩在山谷上方,随风渐渐飘散。不一会儿工夫,就把灌木蒿草烧了个干干净净。冒着热气的松软土地上,覆盖着厚厚一层草灰,眼前呈现出大片的待耕良田。

明强说:“烧出这么大的地方,唐教授也种不了。”

明军说:“咱爹的意思是把场子烧开,野兽就在附近藏不住,唐教授就安全一些。而且可以换着倒地茬,庄家长得好。”

“是这个道理。”老杨说着用砍刀翻了一下脚下的黑土,“这地可真是休养好了,我看明年麦子一亩最少能收五六百斤。咱把麦种撒稀些,种他个四五亩地。”

志远说:“真要是丰收了,收的麦子我两三年也吃不完。”

老杨说:“希望能丰收。但咱得防着野猪,打算有一半让它们去糟蹋。下午咱就犁地,先犁头遍把灰压压。明强,你现在去把牲口都放出来让去吃草,把鸡也放出来。”

明强快步走在前面。志远要回去做饭,跟上明强一块儿往回走。他们先打开饲养室的两扇大门,把红火、白云和大黑解开缰绳放出来。经过几个窑洞,又打开一个低矮一些的门。这是一个有十多平米的窑洞,是专门养鸡用的。里面有供鸡栖息的木架,离地面一尺左右的地方,石壁上有一排鸡下蛋的小窑窝。明强打开窗扇,阳光通过窗格洒满了地面。大红公鸡和两只母鸡咯咯的叫着,东张西望的走出了窑洞。

志远发现窗扇上有一个小门,明强说:“这个门是给鸡留下的。关住窗扇打开小门,鸡就可以飞上窗台自己回窝。”

志远说:“鸡圈都设计得这么科学,主人真是个聪明人。”

“那是肯定的,据说这就是原来的主人自己设计的。”老杨说。他和明军拿着镢头,准备去地里挖烧残的树桩树根。“唐教授,你来,再看看人家设计的这个菜窖。”

老杨带大家来到一个小门前,拉了一下门没开,抓住门环用力提起一推一拉门才开了。这是一个像防空洞一样的洞子,里面黑咕隆咚。明强跑去拿来手电筒照着亮,大家慢慢走进去,看到洞子的两边各有一排小窑洞。

“先前这菜窖是大家公用的,一家一个小窑洞。”老杨对志远说,“我们回去后,过几天我给你把各样蔬菜送一些,存放到这里面。”

出来时明军看了看那个门,说:“爹,怪不得这门不好开,门斗坏了。”

“饲养室的大门也是门斗坏了。”老杨说,“等犁了地种了麦子,抽空收拾一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