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勾起嘴角，他在江洛轩的眼里看到的就是他对自己很有意见，他摸了摸慕晓涵的头，似乎这个动作已经很寻常了，“快回教室吧，试卷不会的，也不要硬嗑，圈出来我会教你的。”
慕晓涵愣愣的望着白羽“哦”了一声才恋恋不舍的回了教室。
白羽双手插在裤袋里，站的笔直，直到慕晓涵的背影消失视线里，才转身上楼，余光瞥到了走廊另一侧的人影，他保持着自己的笑，“怎么了？”
叶寒轻站在这里已经很久了，她看到他对慕晓涵的笑是发自内心的，而此时对自己的，是礼貌的。
“楚子汐请假了，我想来告诉慕晓涵的一声的。”
“她为什么请假？”白羽的口气有些急切，难道真的是因为班主任叫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不知道，”叶寒轻忍着嗓子，不让声音有变化，“好像是接了电话才请假的，江洛轩来找过她，好像还去找了我们班的班主任。”
“那我去问问江洛轩怎么回事。”
原本已经进了教室的慕晓涵，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站在了白羽的身后。她听了叶寒轻的话，二话不说的就朝高一（1）班的方向跑去。
白羽紧着她，叶寒轻顿了顿了身子，也迈着小步子跟上他们。
因为他们是朋友不是嘛，她虽然羡慕楚子汐和慕晓涵所拥有的，但她也很关心楚子汐的，谁叫她那么好看，她喜欢好看的女孩。
慕晓涵风风火火的跑到高一（1）班的后门，还没来的急敲门，就被不远处的教导主任喊住，“干嘛的你们。”
白羽最先看到年级主任的影子，等他的声音落下，白羽已经拉着慕晓涵的手从另一侧的楼梯跑了。
这时间，要是被年级主任逮到问话，就是要叫家长谈心的，慕晓涵说过她最怕的事情，就是被叫家长。
不过，平时那么懒得年级主任怎么会转悠……
他是一班的班主任啊！
白羽腿长，拉着慕晓涵就跑掉了，他自然是不知道叶寒轻会跟着他们上楼。
在楼梯的拐角处，他瞥见了她那有些笨重的身子，恍惚间，他就被慕晓涵拉着下楼了。
不知道是不是白羽的错觉，那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叶寒轻那双小小的眼睛里，竟然溢出了泪水。
像是害怕，又像是难过……
毕竟，谁也不想被年纪主任叫家长的。
白羽
这样想。
大约在中午，楚子汐就赶到了海桥镇，去了张家。
她一推开门，就看到了正在院子里坐着晒太阳的张兰，她闭着眼睛躺在躺椅上，周围静的只能听到楚子汐的心跳。
她有些慌张的跑到张兰身边蹲下身子，语气里很是小心谨慎，“外婆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有那么一瞬间，楚子汐的心跳是静止的。
张兰睁开眼，握住楚子汐凉透的手，上了年纪的人，那手会因为年轻时农活做多了，而变得粗糙，而正是她的手，让楚子汐放下了心。
她明明是有些质问的口气，说出来却没有一点杀伤力，而是害怕，“外婆你什么时居然让我担心了。”
上午楚子汐接到张兰的电话，那端说话的是一个陌生男人，他让她赶快回海桥镇，不然看到就会是张兰的……
“外婆你真的没事吗？”楚子汐心里难免还是担忧，谁会那么无聊跟她开这些玩笑，而且用的还是外婆的电话。
“小小没事，”她的苍老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早上邻居家的孙子来给我送点吃的，那时我还没醒来，吓到他了，他才会打电话给你。”
楚子汐低着头，张兰看不到她的神色，她咬着唇，张兰在骗她，这理由太过于拙劣，她们家附近的邻居根本没人会大早上来给她送吃的不说，那电话里面的男声，是一个很沉稳，很低沉的，有着岁月的痕迹。
邻居的孙子，就算是真的，也没有那种声音。
她仰头，“外婆要不你搬到我那里去住吧！她还给我请了个保姆，人很好的，白天我在学校她也可以照顾你，你一个人住在这我也不放心啊！”
不等张兰开口说任何话，她继而道，“我现在才高一，难道您想我每次接到您的电话，都拉下功课跑到这里来吗？”楚子汐委屈道，“外婆我想考上一个好的大学，这是我的梦想啊！”
张兰摸着楚子汐的脸，一双浑浊的眼睛里看不出其他的情绪，只是声音有些颤抖，“好，好，为了我们小小的前途，外婆不会给小小添麻烦的。”
楚子汐欢快的笑了，便立马起身去屋子里给张兰整理衣物。
“对了外婆您吃过了没啊，要不待会我们吃完再走，”楚子汐手里抱着张兰的老棉服，歪着身子探出头，“肚子饿坐车容易晕车。”
“那我们就吃过饭再走。”
楚子汐点头，收回了身子，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掏出手机给江洛轩
发了个消息，才继续整理东西。
张兰的东西很少，整理起来也很快。
没一会她收拾好了，就去厨房里弄中饭，虽说饿肚子坐车会晕车，但吃的也要清淡一些，太过于油腻反而更容易晕车了。
张兰仍旧躺在躺椅上，冬日的阳光，居然有些刺眼，是因为她老了吗？
她眼角划过清浊的泪。
那个人，想要带走她的小小，她绝不允许。
“外婆您慢点，先进去。”
楚子汐开了门，让张兰先进门，她则把箱子拖进门里，再关门。
张兰一进这个房子里，就四处打量了起来，那个人倒是很大方，可这些算什么呢，那些年是用钱换不回来的，况且楚子汐已经快十八岁了。
不是什么都能用钱买到的。
“小小，既然外婆来住了，外婆就可以照顾你，”张兰对着正在放行李箱的楚子汐说，“等你那个阿姨来了，你就说声让她辞职，不用再来了。”
“为什么呀？”楚子汐下意识的问出来，“田阿姨人很好的，她也可以照顾你的。”
“楚子汐你是不是翅膀硬了，就不听我的话了？”张兰忽然吼道，“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她还能帮你照顾我？你这些年的书都是白读了啊？她说她是保姆她就是保姆了，哪个保姆能对你这么好，你保她是没有目的的接近你。”
“你快十八岁了，是个成年人了，你还以为你小天真无邪呢啊？！”
楚子汐被张兰吼的有点懵，除了小时候，张兰已经很多年没有吼过她了，她不明白外婆怎么一到这就对自己发火。
不过张兰到底年纪大了，吼了几句就有些气喘。
“外婆你不要生气，”楚子汐扶着张兰坐在沙发上，倒了杯水递给张兰。
楚子汐小心的解释道，“她说她和韩橙是朋友，拖她的意思来照顾我的。”
“是她啊，”张兰语气松了下来，不再多言。
她端着杯子喝了口水，顺了气，他居然以韩橙的名义对楚子汐好？
呵，他怕还不知道楚子汐对韩橙根本没有什么感情。
如果他知道还有一个楚子汐，与她过着天壤之别的生活时，她张兰倒想看看他能拿什么来挽回。
楚子汐轻忽一口气，“那外婆你先坐着，我去收拾东西。”
张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