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公气不打一处来,拂袖离去。
“真是个榆木脑袋!”
见陈公公如此气愤,李知县的心一下子便被提了起来。
他吩咐人马上跟上去。
而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许新年。
“不是交代过你了,怎么拒绝陈公公?”
许新年叹了口气,而后抱歉的看着李知县。
“此事当真没有商量余地,有劳知县转达了。”
李知县颤抖着手指着许新年。
“本县如何转达?你这是在为难本县啊!快走快走,莫在此处惹公公生气。”
许新年很是听话的行了个礼,而后挺直了腰杆子回去了。
荣娘原不知此事。
但李阿勇在衙门中当差,当晚就讲此事告知了荣娘。
荣娘脸色大变,连忙到书房中寻许新年。
许新年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自然也未讲与荣娘听。
不过外头早就传得沸沸扬扬。
荣娘进去之后,见若无此事的在许新年认认真真的对账。
她叹了口气。
“相公,那陈公公让你入宫的事情可属实?”
许新年有些惊讶的看了看荣娘,而后讪笑了一声。
“属实,怎么了?荣娘现今也关注起这样的事了。”
荣娘一听这话,心中更加急切。
“相公,你拒绝了陈公公?”
许新年抬了抬眸子,而后点了点头。
他的眼神从来没有从桌子上面的账本上面移开过。
荣娘只觉得天要塌下了。
她惊呼。
“相公怎么可放弃如此好的机会?”
许新年在心中叹了口气。
总不能够告诉荣娘他生意做的好好的。
进了宫就等于断了他的财路吧。
那固定的俸禄不管多高都比不上这越滚越多的盈利。
这是许新年骨子里面的清醒。
在荣娘的心中这是步步高升的机会。
在他的心中却是断他自由和财路的大刀。
许新年柔和的瞧了瞧荣娘。
“我舍不得荣娘,自然就不愿去。”
这话一出,荣娘只觉得许新年鬼迷了心窍。
“相公万万不可这般想,读书人最打紧的就是前途,荣娘不敢害相公。”
许新年无奈。
这害死的封建制度,这要是搁现代,不就是一句满分情话吗?
现在倒好,这荣娘觉得他疯了。
许新年将账本合上,而后舒了口气。
“荣娘,我志不在此,这前途自己争来才走的踏实。”
荣娘愣了一下,而后眨了眨眼睛。
“相公这是何意?”
许新年轻咳一声,故作难色。
“荣娘,我的意思是,现今上京,难免有流言蜚语,名不正言不顺,才华难以施展。”
荣娘似乎听懂了。
许新年也是胡诌,反正能够拖得一时是一时。
荣娘垂了垂眸子,暂且将此事放下了。
“那此事相公便自行做主,是荣娘管太多了。”
许新年心中一紧,怎么有这等想法。
他连忙哄道。
“荣娘万万不可如此想,荣娘为我着想,是为我好,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荣娘这才放下心来。
陈公公未劝服许新年,心中便烦躁不已。
却还好死不死有人上门挑衅。
“这不过是个市井秀才罢了,这样的人也拉不动,真是可笑。”
陈公公听了这话,手捏紧了椅子。
“此事与你何干?秀才算什么?这蓝田县中一抓一大把。”
那人顿时哈哈大笑。
“陈公公倒是不必将话说的如此满,这东西就是得不到的最好,人也是如此。”
陈公公几乎是在一瞬间皱起眉头。
那人似是觉得不够,嘴巴不停。
“你不过是个宦官,成不了什么大统,那秀才不愿意跟着你也是正常。”
此话一落。
陈公公便再也忍不了了。
他直立起身,才发觉那人早就走了。
陈公公咬牙,一拳打在檀木桌上。
就算如此,仍不足以泄愤。
他缓了缓情绪,而后传唤了李知县。
李知县心中暗道不妙,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前来。
这段时间为了许新年的事情,可谓是愁坏了。
陈公公也不拐弯抹角。
“李知县,你也莫要跟咱家说客套话,你与那许新年相熟,他心中究竟是何想法?”
李知县冷汗直冒,面露难色。
“这,下官实在是不知啊。”
陈公公冷哼了一声,音量提了起来。
“你自然不知,咱家知,他必定是嫌跟着咱家这个太监无甚前途,不过咱家的面子太小罢了!”
这话说完心中还是不解气。
“那秀才竟然敢看不起咱家!也枉为读书人!”
李知县一惊,连忙开口为许新年辩解。
“那许秀才心中必定不是这般想,下官认为他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陈公公一拍桌子,怒道。
“他有甚难言之隐?这蓝田县还比得上皇宫了?”
李知县听了此话,脸色煞白。
“许秀才心中未曾有这想法,此事可以再商议商议啊。”
陈公公正在气头上面,听了这话,他便直接道。
“商议?也可,那你现在便让那许秀才过来,咱家倒是看看他究竟还有甚说辞?”
李知县应了一声,连忙吩咐人去办。
他确是欲哭无泪,着许秀才帮着他解决此事也就算了。
现在还在此事上添乱。
许秀才见这么晚了还传唤自己,心中不由得急切起来。
这李知县暂时应该是应付不上了。
还得快些过去才是。
荣娘担忧的看着自家相公。
“相公……”
这段时间蓝田县中流言蜚语不少,不知这次去还能不能……
许新年摸了摸荣娘的手,而后抚慰道。
“荣娘不必担心,我尽量早些回来,你先歇息。”
李阿勇站在荣娘身边也跟着帮腔。
“是啊,阿姐,现在姐夫不同往日了,断然不会让自己出事。”
许新年的嘴角抽了抽,而后快速离去。
刚到衙门中,就感觉到了沉重的气氛。
许新年心中叹了口气,这陈公公还是坚持不懈啊。
他看着陈公公一脸严肃,先上前行了个礼。
陈公公很是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不必如此,心中也没多看得起咱家,你这读书人可不是一般的高贵。”
许新年一愣,余光却见李知县一直使眼色。
他马上便明白了。
“陈公公何出此言,这高贵从何说起?”
陈公公冷哼一声。
“不愿与咱家前去,不是看不起咱家是什么?”
许新年恍然大悟,而后连忙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