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好了蜡烛,林姝从地上拿起一个香炉,放在桌上,又插上了三根香。

香火缭绕,随着蜡烛的摆动而朝上空升腾,林姝将米饭放在香炉前,口中振振有词。

“这是给孤魂野鬼吃的饭,你们谁也不要动,不然惹上了邪祟,我不负责。”林姝处理好后,直起身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一会我很忙,没有空顾及你们。”

众人点了点头,现在他们也不敢违背了林姝的意思,生怕发生什么难以控制之事。

交代过后,林姝拿起一根银针,刺了一下季泽宇的食指。

“嘀嗒——”

一滴血落入白瓷碗中,与林姝早准备好的符水中。

“你——”李清韵着了急,作势要站起来阻止林姝,却被季智霖一把按下。

“她这是在帮泽宇,你别因为一时的担心,而耽误了对泽宇的救治。”季智霖显然要比李清韵冷静的多了。

李清韵转念一想,确实是这样的道理,便也就此作罢了。

很快,林姝又将朱砂兑入融了血的符水之内。

“你们等我一下。”林姝放下白瓷碗,几步朝着外面跑去,没过多久,不知从哪抱来了一只大公鸡。

这只鸡成功的将恐怖氛围打破了些许。

“你……这只鸡是做什么用的?”季惜睦瞪大了双眼,指着那只鸡连连点了好几下,“又在胡闹什么?”

林姝并不理会季惜睦的问题,而是将一条红线绑在了大公鸡的脚上,红线的另一端系在自己手上。

而后,她用刚才的符水绘出一道符咒。

“季夜珩。”林姝一脸严肃。

被点到名字的男人抬起头来,深邃的眸子盯着她的脸,“你说,怎么了?”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林姝这么正式的叫他,平常她不怎么喊他的名字,经常用“诶”,或者不打招呼直接开口来进行沟通。

林姝面对着季夜珩,嘴巴朝着身后坐着的大房和二房得方向努了努,“一会儿我将会进入到季泽宇的梦中抓住那女鬼,我进入梦中的这段时间里,就由你来保护我。”

季夜珩认真听完,这才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

他的话不徐不疾,让人格外有种安心之感。

“这只公鸡将会是我与现实世界的链接,你要看好它。”林姝抱来大公鸡,一把塞进了季夜珩的怀里,朝他交代着。

一股原始气息扑面而来,季夜珩嫌弃的瞥了一眼怀中瞪着双眼的公鸡。

但是,为了林姝,他不得不忍耐。

“嗯,我会帮你看好它的。”季夜珩强忍着情绪答应了林姝,毕竟在大事面前,他这点嫌弃都不算是问题了。

虽说季夜珩也不喜欢自己的纨绔堂弟,但在这种事情上他格外拎得清。

安排过后,林姝席地而坐,双腿盘起,一手拿一道符咒,嘴里念叨着。

一瞬间,她面前的景致变了模样,不再是熟悉的客厅,而是一阵虚无缥缈之境,像是起了一层大雾,无论如何都看不清楚雾后面的景色。

林姝揉了揉眼睛,寻找着季泽宇的身影。

按理来说,他是这个梦的主角,应该不会离梦的主场太远才对。

林姝转了一圈儿,都没有发现季泽宇的踪迹,她嫌弃的啧了两声,打了个响指,便看见不远处的一处矮墙下闪着莹莹黄光。

“季泽宇?”

林姝迈开步子,朝那个方向而去。

还没走到,就听见季泽宇压低的声音,“嘘,别说话,她会发现我们的。”

林姝被季泽宇一把拉到矮墙后,看着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声点,懂不懂?”

林姝见他这怂样顿时翻了个白眼,怎么在自己的梦里都能被女鬼欺负成这副模样?还真是丢人!

“季泽宇,季泽宇……”

一道声音幽幽传了过来,让人听见便觉得有一股刺骨的寒意,季泽宇甚至打了个哆嗦。

“你听见了没有?她又来了,她总是缠着我不放!”梦中的季泽宇仿佛失去了现实里的逞强能力,拉着林姝的胳膊,“林姝,你可得帮帮我,我怕她把我生吃了!”

“季泽宇!”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瞬间扑来,她的长发散乱,双眼冒血,整个人的动作僵硬而又可怖,“原来你躲在这里!”

林姝无奈,这人说着不让自己大声说话,结果他倒是说的比谁都大声。

还真是自作自受。

林姝抱着双臂眼看着季泽宇撒开腿往远处跑,而女鬼马上追了上去,几乎没有给人任何反应的时间。

唯一的不同就是,季泽宇是跑着的,而那女鬼是飘着的。

季泽宇的体力几乎耗尽,可女鬼仍然穷追不舍,与她的距离完全没有拉开。

“你到底是想干嘛啊?”季泽宇实在是难以忍受,一边跑一边朝身后嘶吼道,他还真没想到这女人如此难以摆脱。

“我告诉你,我已经找了人了,信不信把你打的魂飞魄散?”体力将至,季泽宇仿佛胆子突然大了起来,又是吼了一句。

没想到,女鬼听了他的话之后霎时停了下来。

长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她的面容,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可这画面,仍然透露出十分的诡异来。

季泽宇还在狂奔,跑出老远才察觉到自己身后没有了追兵,这才刹住车站在原地,朝这个方向张望而来。

“你果然是个负心汉……”女人啜泣的声音传来,她低垂着头颅,捂住了双眼,“我为了你怀孕打胎,但是你自始至终都没来看过我一眼……”

林姝摇了摇头,心中不免怜惜起了眼前的女鬼,要不是季泽宇这渣男,这么一个妙龄女子也不至于早早殒命。

“大姐,怀了孕你也有责任吧?而且我都告诉你了赶紧打掉,谁知道你就找了那么一个破诊所?”听见女人的哭泣声,季泽宇仿佛回到了那焦头烂额的一天,面对着哭啼的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他的烦躁之感达到了顶峰。

女人听到这话,哭得更加难过了。

哭声越来越大,几乎盖过了季泽宇说话的声音,随之变成了一阵刺耳的尖叫声,折磨着季泽宇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