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视线随之上移,餐厅的顶灯采用的是水晶设计,若是真的掉落下来,很有可能伤到人。

在他看上去的瞬间,顶灯的最后一个螺丝不堪负重,沉重的顶灯朝下砸来。

季夜珩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的起身朝后退了一步,却在下一秒,察觉到了林姝也在顶灯的伤害范围之内。

“小心!”季夜珩不假思索冲了上去,整个人护在林姝的身上,又抬起胳膊挡住了掉下来的顶灯。

好在顶灯并未全部砸在两人身上,仅仅只是划破了季夜珩的胳膊。

“嘶……你有没有受伤?”林姝从季夜珩身下钻出来,担忧的看向了他的手臂,她还真没想到,季夜珩竟为了救自己而受了伤。

仔细看了看季夜珩的伤口,是皮外伤,林姝松了口气。

“怎么回事?”

包间里的巨大响动引来了经理,一见这幅惨状,当即吓得腿软;又一看这顶灯砸在了什么人的身上,更是吓得差点跌坐在了地上。

“季、季少……”经理的声音都带着颤抖,生怕季夜珩因此而迁怒于他。

若是季夜珩动了怒,他们这家餐厅估计都无法在A市立足了。

“对不起季少,都是我们的疏漏,对不起!”经理店头哈腰的连连道歉,“真是不好意思,季少,我们会赔偿您的。”

季夜珩倒不在意什么所谓的赔偿,便将难题递给了林姝,“你觉得呢?”

林姝耸了耸肩,“也不是什么大事,免了这顿饭钱就是了。”

一来是季夜珩不缺钱,二来也是季夜珩自己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完全不是人家餐厅的问题。

一听这话,经理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才要求这么点赔偿?

他生怕自己一疏忽,简单处理了这么个情况,明天季少一生气,把整个“又见你”夷为平地。

“季少,依我看,您都已经受伤了,不如叫辆救护车,去医院看看?”经理战战兢兢提了意见。

林姝差点笑出声来,就这么一点小伤,还至于叫救护车吗?

“不必了,有没有纱布?我帮他简单包扎一下就好。”林姝微微摇头,拒绝了经理的好意。

“快,快拿纱布来。”经理手忙脚乱的招呼着旁边的服务员,紧接着又给季夜珩鞠了一躬,“季少,真的太抱歉了,由于我们的疏忽,所以才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经理的车轱辘话说了几遍,林姝越听越觉得没意思,接过服务员递来的纱布,简单的缠在了季夜珩的胳膊上。

“伤的也不重,养几天就好了。”

林姝苦修已久,什么苦没吃过,什么罪没受过?

对于这样磕磕碰碰的皮外伤,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若这伤口出现在她的身上,她恐怕是包扎都懒得去做。

包扎好伤口,林姝仔细的打了个结儿,“好了。”

季夜珩举起胳膊瞧了瞧,似乎是满意的点点头,又看向林姝,“走吧。”

虽说伤的不重,但为了安全起见,季夜珩还是给司机打去了电话。

司机很快赶到,季夜珩对于自己的手下要求很高,自然也养成了他们自律的习惯。

“哟,大少爷,受了这点伤就不能开车啦?”林姝笑着打趣季夜珩,又用胳膊肘戳了戳他,兀自打开车门上了车。

季夜珩紧随其后,忍不住反驳,“我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安全无小事,这个道理你懂不懂?”

他还确实觉得疑惑,怎么这林姝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能让自己生气?

“我都告诉你了,你今天不宜出行,你看你印堂发黑,没准一会要倒大霉。”林姝瞥他一眼,啧啧出声,“唉,早知道就不跟你出来了。”

男人紧绷着一张脸,眼神之中透出一股子强压下去的怒意,好声道,“那,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林姝的眉心微动,嘴角很快绽出捉弄得逞的笑意,她倒是十分乐于见到季夜珩妥协的模样。

“诺,这是平安符,给你。”林姝拿出一张符咒递了过去,却在男人要伸手接住之时瞬间收回了符咒,“哎呀呀,你难道还想白嫖不成?我可告诉你,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季夜珩眯了眯眼睛,斜眼看向林姝,她还是那一副钻进钱眼里的财迷模样。

“行,给你。”季夜珩咬牙扯下一张支票,塞进了林姝的手中,终于换回了那道平安符。

林姝笑弯了眼睛,“下次有这样的问题,记得再来找我哦!”

前排正在开车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这二人的互动。

保时捷稳稳停在季家老宅门口,待季夜珩与林姝进门,司机才将车开到车库内停好。

虽说季夜珩在外有别墅,但也经常回老宅居住,这是曾经老爷子在家的时候就养成的习惯。

前脚刚进家门,林姝去了洗手间,司机便是快步跟上了季夜珩。

“季少,我觉得您还是小心些为好。”司机凑在季夜珩的身边,低声说道,“我感觉林姝三句话离不开钱,怕是个骗钱的小骗子吧?”

男人闻言,侧过头去,双目之中刺出一道利芒,冷光尽显。

“你对林姝放尊重些,她是这个家的少奶奶。”

那双黑色眸子中透出的冷意让司机的脊背发寒,他打了个寒颤,急忙低头,“季少,对不起,是我唐突了,冒犯了少奶奶。”

季夜珩提点过后也并未深究,恰好林姝从洗手间出来,他挥了挥手,将司机打发了下去。

两人并肩而行,刚走入客厅,原本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

二房的李清韵和她儿子季泽宇回头一看,发现是季夜珩和林姝回来后,更是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夜珩,林姝,你们回来了。”二房神色慌张的打了个招呼,便拉着季泽宇往二楼的房间走去。

季夜珩眸子一暗,他自然看出来这母子俩鬼鬼祟祟的,估计是在盘算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能不能帮我算算,他们俩是干了什么,如此做贼心虚?”他看向林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