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漠衍立刻不赞同地盯向了余清溪。
说跟人家走就走？怎么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没事的，我看这里的村民都是好人。”余清溪低声跟裴漠衍咬耳朵，没等裴漠衍再回答就催促道，“好了，我们走吧。”
“婶子，那麻烦你带路了。”
“没事儿，我家就在这旁边。”中年妇女说着指了指旁边的一处瓦房。
余清溪跟上中年妇女的脚步，裴漠衍不紧不慢地跟在两人身后，却没有因为余清溪的话而放松警惕，一直在注意着四周。
还没走到中年妇女家门口，裴漠衍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接近了自己的车子。
裴漠衍眼神一暗，几个大步走了过去，将人当场抓获：“你想做什么？”
他语气冷厉，话说出口才意识到人影矮小的过分了。
想碰他车的人竟然是一个看着只有几岁大小的孩子。
裴漠衍额角一抽，小孩嚎啕的哭声立马冒了出来：“哇啊——”
“怎么了……”
听到哭声，余清溪才觉得不对，裴漠衍竟然把一个小孩弄哭了。
“小朋友，别哭别哭，叔叔不会动你的。”余清溪将小孩抱进怀里，一只手轻轻拍着小孩的后背安慰。
看着余清溪一番行云流水的动作，裴漠衍眼皮跳了一下。
这个想碰他车的小孩就是印证了他刚刚的警惕都是对的。
可余清溪竟然跑去安慰这个小孩了？
这一刹那，裴漠衍感觉自己呼吸重了几分。要是余清溪一直这么做，恐怕他得少活几年。
“不哭不哭啊，叔叔他没恶意的。”余清溪连连哄着。
而这时进屋去那绢纸的中年妇女张月一出来，发现余清溪两个人都不在了，急忙找了出来。
“小虎！”张月尖叫一声，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你哭什么！”
说完，张月注意到旁边低气压的裴漠衍，声音一抖：“你又干坏事了是不是！”
张月是了解自己这个孩子的，她这话一出，孩子的哭声果然弱了几分，抽抽搭搭地哭道：“我……我想找爸爸……”
“小虎，你……”张月的声音也跟着一颤。
再看看停在旁边眼熟的车子，张月立刻什么都明白了。
“对不起啊裴先生余小姐……”张月强忍着擦了一把将要掉下来的眼泪，哽咽道：“这孩子不是故意的，我家那口子在外面做了大生意不肯回来，好几年才回来一次，每次他开的就是你这种车，小虎可能是把你这车当成他爸爸的了……”
“没事的婶子。”
见张月似乎还要再哭，余清溪赶紧将人劝住，“吓到小虎我们也很不好意思，这事不怪小虎。”
外出工作的男人发达了就不回来这种事，余清溪看得太多了，心里却还是不免一阵感慨。
“谢谢……谢谢……”张月擦干净眼泪，有些哽咽道：“那你们跟我过来吧，我们乡下人家没什么好东西……”
“我们看完东西就走。”
裴漠衍直接开口，也不知道这句话究竟是对谁的。
张月又是一哽，连连点头：“那你们等等，我现在就去拿东西。”
看裴漠衍那一身吓人的气势，张月是彻底不敢再留他了。
吃饭事小，要是这笔生意做不成那事情可就严重了。
“你这么凶干嘛？”张月一走，余清溪忍不住道。
裴漠衍看了余清溪一眼，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刻薄的话：“你要是再等吃完饭，这天就黑了。”
天一黑，再要出山就是个问题。
余清溪：“……”
裴漠衍的话刚说完没一会儿，张月就抱着一大堆东西去而复返。
“余小姐，你们看看。”
很大的一堆，除了余清溪需要用的绢纸外竟然还有一些宣纸跟绢布。
余清溪眼神一亮，将东西翻来覆去的查看，发现张月给的这些品质比他们今天看过的好了不止一点。
“余小姐，这些还好吧？”张月惴惴不安地问。
余清溪点头夸道：“很不错！”
又将剩下的绢纸检查了一遍，每一张的品质都完美符合余清溪的要求。
裴漠衍看着余清溪满意的神情，问道：“你这些东西怎么卖？”
见两人似乎有要定下来的意思，张月大喜道：“一百一张，你们要是需要得多的话还可以再给你们少一点！”
这一次，余清溪跟裴漠衍同时沉默了一瞬。
一百一张，这价钱直接比外面卖的低了太多太多。
裴漠衍沉吟着，如果是这个批发的价格，这笔生意倒是有做下去的可能。
京城的古书画文化盛行，如果用这个价格这种品质的绢纸进行连锁交易，再扩大到全国范围的话，这将是一个巨大的商机。
“婶子，我不要太多，你就按这个价给我装一些吧。”余清溪道。
“好、好！”
不要太多也是一笔生意，张月很快就按照余清溪需要的数量将绢纸包装好了。
接过绢纸，余清溪将故意多出几张的钱塞给张月。
可是接过钱，张月却没有开心起来。
余清溪注意到，不禁多嘴问了一句：“婶子，你怎么啦？”做了生意还不开心？
“唉，也没什么……”张月叹息着摇头，“你还是我们这一个月里的第一个生意呢，现在村子里还有好多绢纸，要是再卖不出去我们就只能低价卖给文化园的人呢。这几年我们村里的绢纸生意越来越难做，我看明白，大家恐怕都只能出去打工了。唉。”
听着张月这些话，余清溪一阵哑然。
过了好半响，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婶子，你要是觉得可以的话我可以帮你跟我师兄师弟他们推荐推荐。”
“真的吗？余小姐，那谢谢你了！”张月眼神一亮。
在张月满含期待的眼神注视下，余清溪直接发了一个定位到师门群里，又拍了几张绢纸的照片发过去。
“品质特别好的绢纸，有没有人想要的，物美价廉！”
然而这条消息一发出，紧跟着就多了几条回复。
“师妹你这是在哪？这地方也太远太偏了吧？”
“品质和价格倒是很不错，可惜太远了。”
“是啊是啊，师妹你自己注意安全啊，穷乡僻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