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雪拿着簪子,一路急赶来到了花园入口处。
没有任何的犹豫,抬脚进了花园。
夏侯鸢坐在亭中,看着夏侯雪那一张娇俏的脸,心中万般憎恨,可面上却是笑意盈盈,装作没有发现一般,依旧和王若雪闲话家常。
“夏侯小姐,有句话虽是不当我讲,但是你对我这么好,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
她点点头:“若雪小姐但说无妨。”
王若雪欲言又止,末了还是叹了口气这才缓缓开口:“嫡庶有别,切莫亲手将自己拉下那个位置。有的人,真的不会值得你对她好半分。”
她当然知道王若雪在影射什么,这话是借着对方自己的遭遇,再说夏侯雪。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在这深宅之内,防人之心更不可无。从前的夏侯鸢深知这个道理,可败在了太过天真。
如今的她不仅要做先下手的人,还要斩草除根.........
“多谢,我会记在心里的。”她笑笑,便转头看向来人,目露担忧之色。
“二妹?你怎么来了?”
见夏侯雪突然到访,众人一片哗然。
王若梅像是有了底气,叫嚣道:“我当夏侯将军府有多不一样,不也是嫡庶混在一堂,可笑。”
夏侯雪茫然不知所措,刚到这还没有怎么看清在场女卷,就被人这么讽刺,当下脸涨得通红,尴尬得无地自容。
只能硬着头皮,走到亭中:“长姐,这是我送你的生辰礼物,还望长姐莫要嫌弃。”
话毕,她从袖口将那支簪子拿出,放于掌心,双手递给一直注视着自己的夏侯鸢。
“姐姐,叫我说啊,这妾室教育起子女来真是没什么分寸。都是不分场合,不掂量自己,想当然的去做。”拿着团扇的妇人凑到主母顾氏身边,用着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出言调侃。
这说着,双眸再次看向一旁落座的王若梅。
“夫人这是何意,若梅不明白。”
“不明白?”妇人冷笑一声,“这亭中,除了你与方才进来的女子是庶女之外,可还有谁是妾室所出?就凭你们还配和我们坐在一块?姐姐,今日我就先走了,来日再聚吧。”
说着她起身,看都未看夏侯雪一眼,径直离开。
王若梅脸上的表情越发的怪异,她忽地一下站起身,指着妇人:“笑话,我如今也算是嫡女了,这位夫人这样针对我是何意思?莫不是看不起我们侍郎府不成。”
“快别说了。”王若雪低着头,伸手拉了一把她的衣袖,可心里却是十分痛快。
这样的场合,王若梅是头一次参加,可王若雪知道这个直言不讳的女人是谁。
不怕得罪人,敢出言直指侍郎府和将军府的,怕是只有........
“放肆!”妇人脚步微滞,身旁的丫鬟快步走到王若梅的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
霎时间王若梅的脸上火,辣辣得疼。她捂着脸颊,怒目横视:“你打我?”
“打你不就打你了。侍郎又算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吆五喝六,姐妹们,我们走。”
说罢,她带着丫鬟和一众妇人直接离开了夏侯府连招呼都没打。
“母亲,那位夫人是?”
母亲顾氏无奈摇摇头:“她是安阳郡主,是陛下最疼爱的侄女。得罪了她,日子不会好过的。”
王若梅闻言脸色惨白,今日不过是她头一次出席这样大的聚会,就得罪了安阳郡主,还自报家门。若是父亲知道了,母亲和自己一定会要吃苦头的。
“都是因为你,你刚刚为什么不拦着我?”她转头狠狠地掐了一把王若雪的胳膊,低声怒骂道,“你就是故意,故意看我出丑,故意不告诉我!”
王若雪捂着被掐地青紫的胳膊,咬着唇眸中似有泪花:“我,我说了,只是你不听。”
“你还敢顶嘴?”说着,她又要伸手去掐王若雪。
夏侯鸢接过夏侯雪的簪子,只是笑笑,见王若梅又要抬起手,她连忙绕开夏侯雪走到王若梅的面前,抬手抓住了对方下落的手,冷声喝道:“王小姐,我的生辰全被你给搅和了,如今还要在我面前动手,未免太欺负我夏侯家了吧。”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花园入口处,夏侯鸢的父亲匆匆赶来。
见此情形顿感不妙,连忙疾步赶来:“人呢?怎么都走了?”
顾氏冲丈夫使了个眼色,挑了挑眉悄无声息地摇头看向正在闹事的王若梅。
“笑话,今日亭中庶女又不止我一个,你又怎知安阳郡主是因为我,而不是因为你那庶妹?”王若梅挣脱她的手,不屑一顾,“叫我说,夏侯府也不过如此。嫡庶一堂还好意思指责我这个客人?”
她瞥了一眼夏侯雪,扭头就离开了花园。
王若雪起身,低声感谢道:“今日,多谢夏侯小姐了。”
“万事俱备,且看执棋人如何走下一步,我等你的好消息。”夏侯鸢冲她递了个眼色,示意她跟上。
此刻,亭中就只有这一家四口。
夏侯将军是最好面子的,谁人不知嫡庶有别。一般场合也就算了,今日是他特意请来了各路官员的家卷,家丁通知他的时候,他差点没被气死。
“这一路上,我还在想是谁家的女儿这么没教养,哟?没成想是我夏侯杰的女儿,夏侯雪,你可真是给为父长脸了。”
夏侯杰冷着脸,一双眸子冰冷如铁,直叫周遭的人顿生寒意。
“父,父亲,我是我是特意来为长姐庆祝生辰的。我不是有意毁了这宴会的,我........”
“够了!去,罚你去执戒堂家法伺候,滚!”
夏侯杰压抑着怒火,指着夏侯雪而后又拂袖而去。
夏侯鸢目送王若雪走后看了一眼夏侯雪的位置。
见她脸涨的通红异常紧张,便微扬唇角,不露声色的站在母亲顾氏和夏侯雪之间,而后重新换上了一脸忧心的表情看着她:“二妹,没事.....”
“还跟她废什么话,都回去!”夏侯杰脚步微滞怒喝一声,头都未回。
主母顾氏叹了口气跟在丈夫身后正准备下台阶,谁料夏侯雪突然一个急抓,扯住了顾氏的下裙摆“母亲,我不是.....”正要乞求原谅时,却发觉自己的后裙摆被踩在了脚底,只能看着自己硬生生地朝着顾氏扑了过去。
顾氏被这突如其来拉扯吓到,明显的感觉到了后腰被人轻轻一推,崴了脚直直地摔向丈夫的后背。
“母亲!!!”
“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