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萱的身体已经僵硬,几乎不能够动弹。
她脱下自己的外袍轻轻地盖在了夏侯萱的身上,用力的搓着对方又冰又硬的手。
更是将在夏侯萱浑身上下裸,露在外的肌肤通通搓了个遍。
又哈了口气,轻轻的抚上了她的双颊。
即便如此,夏侯萱还是没有苏醒的意思。
“大小姐,我们在前方三丈左右之处发现了三小姐丫鬟,屏荷。”
四处搜罗的下人们举着火把,朝夏侯鸢这边喊到。
闻言,她连忙问道:“屏荷怎么样了?”
“还活着!”
她心中默念,活着就好………
“见一帮我一下。”
她抬起头看向身旁举着火把替自己照明的见一。
见一点头,将火把重新还给了夏侯鸢。
地上的蹲着的夏侯鸢接过火把,见一伸手过去横抱起了昏迷不醒的夏侯萱。
这也是见一头一次与女子如此亲密接触,他心中不禁微微动容。
垂眸看着怀中的夏侯萱。
虽然她的脸上全是鲜血,可依旧遮挡不住那如花的容颜。
见一喉骨微动,只是瞥了一眼,便抬起头朝着夏侯府的方向走去。
一行人约摸走了一盏茶的功夫。
就有夏侯府派过来的马车来接。
见一将夏侯萱送到了府上。
又和夏侯鸢耳语了几句,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夏侯府的三小姐回来了。
阖府上下的人都聚集了过来,只是没有人去通知顾氏。
顾氏临盆在即,夏侯杰早已下了命令,任何事情都不得打扰主母休息。
所有的消息,都对顾氏隐瞒,严防死守密不透风。
夏侯萱躺在南跨院里陶氏的床上。
阖府上下的姨娘,还有两个小姐全都围了过来,见她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
夏侯鸢还找来了方大夫。
“三小姐没事,只是撞击伤到头部,还有这胳膊折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替三小姐把骨头重新复位,另外这头部重伤,脑中若是有淤血的话,可能会有一些头疼的疾病因此而落下,希望夏侯将军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方大夫收回手,娓娓道来。
夏侯杰眉头紧皱,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又是女儿家。
这又是撞到了头,又是胳膊给折了,浑身多处擦伤。
终是于心不忍:“方大夫,依你所言,这淤血在脑部,除了头疼之外还会对萱儿有什么影响吗?”
“影响肯定是会有的,就比如说,因为头疼夜不能寐,又或者需要卧床休息,这将来的事可能只有将来才知道,目前我也只是推测,并不是一定肯定三小姐脑中就有积血。
“只不过这浑身多处擦伤,又是折断了胳膊,想必小姐定然是从高处坠落,或者是在速度极快的情况下,从某处掉下来的。所以我猜测这脑部重伤在所难免的。”
也确实,夏侯鸢站在夏侯杰的身旁,看向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夏侯萱。
尽管陶氏已经用热水替她擦拭了一遍身上的血迹,又换了干净的衣裳,还裹了几床厚厚的棉被。
屋内取暖的木炭也已经点燃,还在夏侯萱的脚下放置了汤婆子,给她暖暖脚。
几番折腾,也就是希望她能够快点醒过来。
屋内照着灯。
烛火在灯罩中无风自动,微微摇曳。
金枝并没有跟随这群人一起守着夏侯萱。
她只是一个人坐在了北跨院里,陪着玉叶的尸体。
她爱怜地抚摸着金枝冰凉又僵硬的脸颊。看着对方安静的躺在那里。
不对,如果这个时候自己还在这陪着玉叶,那夏侯萱那里又该当如何?
“妹妹,你等一等姐姐,姐姐先去看看三小姐,到底在你死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她知道。若真是我和大小姐推测的那样,那姐姐定然不会放过谭氏母女。
“我也一定要严防死守,以防止她们对三小姐下手,那么关于你的一切真相,姐姐都不能够再知道了。”
说完,她深吸一口气,擦拭掉自己脸上挂着的泪滴,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缓步朝着南跨院走去。
今夜的夏侯府,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
夏侯杰坐在桌子旁,手边的茶水添了一盏又一盏。
沉默不语,微低着头,食指不断地敲击着桌面。
“冬──冬─冬──冬──”
一下又一下。
众人皆是落座,等待着夏侯萱醒来。
敲击桌面的声音,在这静谧的房间里显得尤为刺耳。
陶氏坐在床边,不断的用热水擦拭着夏侯萱的脸颊。
双手抓着夏侯萱的右手,一个劲的搓揉。
在她坚持不懈的努力之下,夏侯萱的身体渐渐回暖。
约摸过了半个钟头。
躺在床上的夏侯萱忽然浑身抖动了一下,紧接着缓缓醒了过来。
映入眼帘的便是陶氏那一张放大的脸,上面写满了忧虑,双眸也因为久未休息,布满血丝。
“母亲……”
她微动干涸的唇,缓缓启唇声音颤抖而又嘶哑。
陶氏点头,未语泪先流,只是抿着自己的唇。好久才说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怎么样?还有哪里痛吗?”
夏侯萱轻轻地摇摇头,有气无力,只是腹中饥饿发出“咕噜噜”的叫声。
夏侯鸢站在一旁,见她醒来连忙转身向自己身后的绿翘:“去,端一碗粥过来。”
绿翘点头退下。
夏侯萱挣扎着想要坐起,可是胳膊刚一用力就疼的钻心。
“你躺着吧,浑身多处擦伤,胳膊也折了;还好,命还保住了。”
夏侯杰见她醒来,连忙一把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滚在山沟里?还有你们为什么会失散?玉姨娘为什么会出现在城郊的破庙里?”
话毕,金枝便来到了门口,听到了夏侯杰,提到了玉叶,心头又是一颤。
夏侯萱这是醒了吗?
既如此那自己来的正是时候,这下就可以知道玉叶到底是为什么会出现在城郊的破庙里了。
夏侯萱刚刚醒来,就见父亲如此疾言厉色,心头苦涩。
急促地喘息了两下,在听到玉叶出现在城郊的破庙里时,下意识地往不好的方向去猜测。
对方……怕是已经被人糟蹋了。
她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这才缓缓开口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