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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假的

赵姨娘从来没有在这样公众的场合这样不注意自己风仪的说话,声音刺耳而尖锐,“好了够了,好戏该收场了,谁都不要栽赃谁都嫁祸谁都不要背黑锅,那根簪子是我偷的,来抓我,来审问,来罚我,便黑的白的全往三小姐一个人身上堆!”

满屋哗然,紫衫满脸惊诧的看着赵姨娘,明亮的眼睛里带着重重疑云和猜测。赵姨娘径直走过来,很大力的掰开那两个架着紫衫的婆子,力道虽然不算大,可气势却让人却步,两个婆子也退缩了。

“太太,我再说一遍,那根簪子是我偷的,是我趁着素锦不在屋里的时候悄悄潜进来偷的,至于动机,你不要问我,问了我也不会回答。你只要知道那根簪子是我偷得,不管紫衫的事,要怎么处罚尽管冲着我来。”

满屋子的人都被赵姨娘的气势给震慑住了,平素只知道这个赵姨娘足不出户,又仗着以前二爷宠爱有些高傲,现在看来,竟然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竟然敢当众这样跟顾氏说话,这样桀骜不驯的态度,跟顾氏之间抹下的面子,以后还怎么在凌府呆下去?

所有人都为赵姨娘捏了一把冷汗。

“好吧,赵姨娘,虽然你的行径很可耻,但你敢于承认的这份魄力却让我有点佩服,尽管,你迟疑了一会才跳出来坦白。”顾氏冷笑着嘲讽,“大伙都亲眼得见亲耳得听,既然如此,那赵姨娘你也就不要怨我不念姐妹之情,来人,把赵姨娘一并押下去,等我回了老太太和二爷才做处置!”

白芷护上来,被几个婆子一把就推开了,就在赵姨娘被几个婆子架住的当下,方姨娘却惊愕的跳了起来,在她的手上,捏着那根赵姨娘的红宝石簪子,不过,此刻,那根簪子却在方姨娘的手里折断为两截,跟让所有人诧异的是,分明是翡翠的簪子,可是簪子里面却是镂空的,且灌满了白色的细细粉末。

俨然,这是一根仿制的赝品,被方姨娘好奇的拿在手中把玩给不小心折断了。

屋子里瞬间静寂下来,就连上座的顾氏也瞪大着眼睛怔怔的盯着那些白色的粉末洋洋洒洒的飘落,钱妈妈更是惊得嘴巴张的大大,素锦捂住了嘴。

张婆子脸色灰白,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嚷嚷着为自己撇清,“真的不关老奴的事啊,老奴只管抠根红宝石簪子给孙女压惊,没想到还是个假货……”

方姨娘看着那些细细的碎末从指间洒落,小声的嘀咕道,“哎呀,这么精贵的簪子竟然是假的,怪不得先前掉地上的时候就觉着那声音有些不纯,天哪,还说是拿了自己的嫁妆打得,原来都是唬人的……”

方姨娘的话明有所指,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齐齐投向顾氏,投向那个貌似拿了假首饰赏赐别人的主母,方姨娘甚至还瞧瞧抬手掐了掐自己戴在发髻上的那副满天星头面,动作甚微,然这细微的动作带来的效应却能嫌弃轩然大波,一时间顾氏如坐针毡。

“这是怎么回事?”顾氏一掌拍在身旁的茶几几面上,面色铁青,指着赵姨娘厉声呵斥,“赵氏,你好大的胆子偷了簪子还掉包,快说,那根真的簪子被你藏在哪里?”

赵姨娘嘲笑着讽刺,“我既然是冒险偷了你的簪子贴补紫衫,怎么可能拿根假的去糊弄紫衫,敢问,太太你赏紫菱小姐的那些首饰,会不会掺假?”

赵姨娘反问,但凡脑子没有阻塞的人都能想明白这其中的蹊跷,看着顾氏的目光除了畏惧,还有一丝不瞒,主母的威信,是靠自己打拼出来的,如果连打赏下面人一些小东西,都耍招式,那就实在让人寒心,不能信服。

顾氏僵坐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显然局面有些超出她预先的估计。钱妈妈眼见这样,目光抓了几转,连忙出来打岔,“太太,我看今天的事情有些复杂,审问就到此为止吧,您待会还有事情要去回老太太,不如,赶明儿个有了空再继续严加追究,如何?”

顾氏叹了口气,威严的看向众人,众人噤声,顾氏淡淡道:“你们这些人别说给我分担,成日里尽给我添乱添堵,真是闲得慌闹得!三小姐变卖首饰的事情依照先前的处罚执行,至于赵姨娘和簪子的事儿,先搁着,容我忙完了这一阵再详加追查!白芷,送你们姨娘回屋休息去,这几日,没有我的吩咐,赵姨娘不准踏出屋子半步!”

赵姨娘冷哼一声,甩了袖子挺着脊背几步踏出顾氏屋。钱妈妈大发了屋里的人,顾氏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歪在座上,看着素锦在前面的地上小心翼翼的将那些碾碎的粉末一点一滴收拢在簸箕里,顾氏揉着眉头满脸狐疑的跟钱妈妈商议,“难道不是按照事先安排的来着吗?为何那根簪子被人掉了包?难道,真的是紫菱找的那个张婆子贪婪成性从中做了手脚?”

钱妈妈思忖着,“这个可能虽然不能排除,但那张婆子应该还没有这么大的神通能找到这样一模一样的簪子,虽然说那红宝石和翡翠都是假的,可是,那做工确实如假包换,在江陵城,能做出那样辨别不出真伪的银匠师傅,只怕屈指可数。”

“这么说,调换簪子的人,另有其人?并且,那个人有着我们不知道的能耐?”

钱妈妈点头,满脸愁容,“这府里,太太的身边,看来深藏不漏的人大有人在。”

“何以这么说?难道,你还发现了其他的蹊跷?”顾氏急问。

“现在还说不上来,但隐隐只感觉好像我们做的事情,每一步的布局都好像被一双眼睛暗暗看着,总是让我们以为快要达成目的的时候,却突然来了个峰回路转。并且,还分不清哪个隐在暗中的人,跟我们是敌还是友!”

“你的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顾氏又问。

“从听风阁的书房着火,然后除夕夜发生的事情,直至现在那根假簪子,老奴就感觉好像有人在冥冥中干涉着我们整局棋的走势。”

顾氏感觉到自己背后都生出了寒意,却很快想到自己当家主母的威严和地位,强迫着自己驱逐那种凉意,正色道:“如果真有可能,我倒怀疑一个人!那个人,平时可是极好极不招惹人眼目的,殊不知,寂寂的蚊子最是咬人!”

默言的尸体草草裹了几层,找了人从后院的小门你悄悄的抬出去处理了,因为默言是从人贩子手里买回来的,无父无母,加之在府里又是犯了事受了处罚,所以根本就谈不上发丧,不过是裹了草席扔进了乱葬岗。

紫衫被禁足在屋子里,出不去,就连曾妈妈也不许离开院子一步,当下主仆二人无奈,只好在院子一角架了只火盆,找出默言生前的那些衣物合着紫衫赏的那两套衣衫,一并烧给默言。

主仆二人望着火盆里跳跃不休的火苗,都没有说话。

此刻,老太太的屋子里,小姐们陪着祖母吃过了晚饭都坐在屋子里玩耍,紫诺,紫玉,紫菱,紫苑,还有老九老十。大伯父和大伯母都不在,只有顾氏陪着老太太说话,凌玉棠中午的时候去了趟外面,好像是会同僚,晚饭后还没有回来。

顾氏跟老太太说这话,不知不觉就将话题引导了白天屋里发生的事情上,顾氏言语间有些犹豫吞吐,在老太太的一再追问下,顾氏这才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老太太,并且还是当着小姐们的面,当下,小姐们都不敢再做声,一个个坐在那里规规矩矩的。

老太太听完顾氏一方的言辞,只是微微笑了笑,并没有看出太多的怒气,顾氏微怔,轻声问,“娘,因为此事涉及到凌府的颜面,关乎二爷的声誉,媳妇不得不按着规矩来处置,不然,下面的那些人一个个效仿,坏了府里的风气。这才,媳妇把她们全都看管起来了,只等着回了您和二爷,再多处置。”

老太太目光温和,看不出喜怒,也不像能出主意的,只是像所有上了年纪的老人一样淡淡的,“我既然把这家交由你去管理,就是觉得你可靠,你自己做决定就成。我只管含饴弄孙,享几年清福就是。”

顾氏微微笑,“娘,媳妇虽然不是个拖泥带水性子的,但毕竟年纪轻,见识浅薄,好多事情还得仰仗了娘的指点方好行事。”

老太太弯着嘴角垂下眼帘轻轻喝了一口茶,“谁也不是生下来就会持家的,还不都是摸石头过河?凡事,把握好分寸,该怀柔就不要太狠厉,该决断就不能拖泥带水。不然,下面的人不服。”

“张婆子和默语我倒好处置,就是赵姨娘,倒有些棘手,毕竟是二爷心头的……”顾氏嗫嚅着虚心请示,老太太脸色冷了几分,说话有些不温和不慈爱了。

“刚还夸你来着,这会子就又绵柔了不是?有道是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还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姨娘?只要你证据确凿了,还有谁不能处罚的?再说你们爷也不是一个见色忘义的昏庸之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