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真的病了吗？”
黑暗中，他像一只受伤的野兽，找不到前路的方向。
“可我病的原因不还是你吗？”
“我们应该先捋清楚情况，看清楚，我是诗音...我们才认识不到一个月，我不知道为什么你知道我那么多细节...emmm不过也不排除是意外和巧合，如果你觉得我长得像你前女友之类的...”
“哈哈哈哈”卫凉州笑了，“前女友？”
诗音已经不认识他了这一点，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无比确定过，如果说之前他还抱有一点幻想，祈祷她能想起他们在一起时候的小细节，祈祷她能回想起哪怕关于他的一星半点。
可她的反应越来越让他失望。
原来自己对于她来说，真的是那么无足轻重，轻到甚至不能在她的青春乃至回忆里留下一抹痕迹。
为什么会忘记呢？为什么自己就这么无足轻重呢？
为什么自己明明决定忘记她，但再见到她还是瞬间破防？
为什么只是今晚她主动来找自己一次，主动和自己说话，站在自己房间里，他就没忍住将心事全盘托出了呢？
他摸了摸自己耳朵上的耳钉，又摸了摸头上的头发，这些都是他明知道诗音不喜欢的，故意去做的。
只想着她不喜欢什么，他就偏要成为什么样子。
可现在回过头来看看，她到底是在和谁置气呢？他自己都不明白了，其实不管自己怎么样，她都是不在乎的吧。
诗音是卫凉州唯一的卑微，是他几乎无暇的高傲里唯一的瑕点。
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多卑微，他只想得到她，想让她多看自己一眼，想让她和自己在一起。
这种想法从来没有随着时间的改变而改变，反而比数年前更剧烈，在再见到她之后。
卫凉州深吸了一口气，fine，没关系，他还可以..
再认识她一次，再追求她一次。
“那你现在认识了，”他勉强自己微笑着，没时间去计较得失，没时间计较结果，他只想抓住眼前的她，让她能重新正眼看看自己。
而不是，听从卫善的指令，像无数人一样，把自己当成一个病人。
“你现在认识了，我们，我们重新认识一次，诗音，我叫卫凉州，初次..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诗音愣在原地，卫凉州今天整个人的状态就不正常，现在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开始自我介绍，说什么初次见面之类的话...
但她又不能不承认的是，她对他的关注只因为这些有增无减。
鬼使神差地，诗音伸出了手，搭了上去。
她已经无暇去顾及他还说了别的什么，她只记得，他看着她的双眼，郑重无比地问她：
“从来没有什么前人，没有什么前女友，所以我可以重新追求你一遍吗，诗音？”
...
自从昨晚之后，卫凉州对诗音的态度彷佛换了一个人。
虽说他的状态恢复到了之前清醒的状态，甚至比之前的状态还要好很多，整个人看上去充满了希望与朝气，但在诗音看来，她的唐顿庄园之行似乎越来越不简单了。
看着手里空了的药瓶和一身新的工作装，诗音陷入了沉思。
那空的药瓶并不是被他喝掉的，而是被他倒在了一个空的蓝莓汁瓶子里，和半瓶蓝莓汁混在一起，带出了房间。
这一身新制服，则是卫凉州雇佣诗音做他的新助理的助理服。
卫凉州说，这房子到处都是监控，这药他不想喝，所以要用一种特殊的方式带出去，并说只有这样卫善才不会知道。
他求她不要告诉卫善。
诗音点了点头，答应了他，但关于先是被卫善雇佣后又被卫凉州二次雇佣这件事，诗音有些忐忑。
卫凉州的影子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从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了，而昨晚，他直白地表明了心意之后，她就开始不敢直视卫凉州了。
但似乎卫凉州也没有步步紧逼，而是托阿左给她送来衣服，并以不容置喙的口气让她一起去上班。
去廖竞天的公司上班。
也就是卫善的死对头家。
“这家公司也是卫家旗下的产业吗？”诗音一脸天真地问阿左，阿左犹豫了片刻，傻笑地说上头的事他不知道。
当然了不知道了，这要是告诉了诗音恐怕她就不能去了，她不去大哥还怎么追姑娘啊。
今日的卫凉州不同往日，他是开着车从唐顿庄园出去的，车里坐着诗音，他时不时从后镜看她几眼，她也时不时趁他不注意看着他注视前方的眼睛。
今天他没有穿往日的黑皮衣，而是换了一身黑西装，耳朵上的耳钉已经取了，头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染成了原本的黑色，看起来和往日那个桀骜少年毫无关系。
车逐渐驶入了另一处楼下，这栋楼与之前诗音工作过的卫家公司处相比，更显庄严肃穆，装修没有那么富丽堂皇，但一切都是简洁大方不失格调的商务风。
“大哥，您回来了。”
一个穿着灰西装的男人笑着迎上来为卫凉州打开车门，他看起来年纪比卫凉州大，却十分自然且信服地叫卫凉州大哥，左肩膀动起来的时候还有些不利索，因为他也是上次被廖竞天对家调虎离山之后的受害者之一。
“庄，肩膀怎么样？”
“好得差不多了，等天哥带我们报仇呢，这个仇早晚...”
卫凉州皱了一下眉，“庄，外面人多嘴杂，还是不要多说，人不能让对方看穿目的，就算是被看穿了，也起码不能是自己亲口暴露的。”
“是。”灰西装的男人住了嘴扶了扶眼镜，此时刚好诗音从后车门出来，他又扶了扶眼镜，仔细看了看诗音。
“这位是我的新助理，诗音小姐。”不等他问，卫凉州就介绍道。
“她的工作不用你们安排，跟着我就行了。”
“...好，大哥，客人已经在会议室等着了。”
“嗯，辛苦你了庄，对了给诗音小姐发一件面具，全脸的。”
“啊？这位小姐也要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