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时间，清雅小学的门口，总是拥挤着各种各样的豪车，同样，穿着各种各样制服的司机或者私人管家平均一车一人，站在学校门口，对自己家的少爷或者公主翘首以盼。
接卫航的车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豪车，而是卫凉州的大摩托。
小小的卫航从出校门口远远看见卫凉州开始就一直低着头，尝试掩盖嘴角那抹血青。
纵然卫航掩盖的很好，但还是被卫凉州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嘴怎么回事？”
卫凉州用一根手指抬起卫航的下巴，在看见那小块淤青之后，语气立刻就冷了下来。
“咳...和他们打架。”卫航低着头，尝试躲开卫凉州的手指。
“和谁打架？”
“和...于嘉海。”
“我就知道，除了他，也没人敢找你麻烦了。”卫凉州将手收回到摩托车把上，又将小头盔丢给卫航：“上车，戴上。”
“嗯。”卫航点了点头，飞快爬上了摩托。
不过这次，卫凉州却没有将目的地定为自己家，而是定为了最近的一家高档商场。
商场里琳琅满目的商品让卫航花了眼，在他印象里，卫凉州从来没有带他来过这种地方。
“哥？我们来这儿干什么？”
“给你买点东西。”卫凉州一边说一边将他扯到一个专柜前，指着一块非常厚重且贵重的男士腕表道：
“这表面是石英？”
“对的先生，您真有眼光。”见卫凉州气度不凡又长得帅气，柜姐立刻笑眯眯地迎了上来，开始热络地推销起来。
“先生，这一款呢，是我们家这一季度的新款，是德国的设计师和瑞士的...”
“多少钱？”卫凉州不耐地打断了她的话。
“呃，先生，这一块呢是原价十二万五千八，如果您办理一个会员呢，可以为您打八折的优惠，不过这边建议您可以再看看这一款，这一款英国经典款也是今年新出的，比这一款还要符合您的气质...”
“不行，这款不行。”卫凉州想都没想，只是看了一眼就直接摇了摇头。
“啊？”这一直接的拒绝把柜姐看蒙了，“先生，不喜欢是吗？那..”
“这块不够硬，”卫凉州澹澹回答，旋即又补了一句让柜姐瞠目结舌的话：“打人也不够疼。”
...
摩托引擎轰鸣，卫凉州将摩托车停放好，然后拍了拍卫航的小肩膀，将他带回庄园内。
“哥，我戴这块表是不是有点大了..”
卫航一边看着手上这块扣上之后无论如何都无法闭合的手表疑惑发问。
“我给你买这个不是让你戴着看的，是让你打人的。”
卫凉州将他推进平时的小书房，一进门就看见手里拎着一件红色毛衣的诗音。
“呃..回来啦？”
诗音笑着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卫凉州却躲过了她的目光，然后悄悄红了耳尖。
卫航则更是直接将自己的头低了下去，他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想让诗音姐姐看见自己的伤。
卫凉州搂着卫航的肩膀没走几步，又停下，转过身来将卫航推进了诗音怀里。
诗音的怀里软软香香的，还带着体温，卫航一下子埋进去，小脸瞬间变红。
“你去带他写作业，”他看了一眼诗音，然后迅速将目光避开，而后又盯着小卫航吩咐道：
“赶紧写，写完来三楼找我。”
“他怎么了？”诗音看着卫凉州那别扭的样子，低下头刚要再和卫航说句什么，就瞧见了他那粉都都的小脸上嘴角的伤痕。
“哎？你这..在学校和同学发生冲突了？”
诗音忙蹲下来，温柔地抬起他的小脸，充满怜惜地小心用手指尖碰了碰他的唇角。
“疼不疼？”
虽然在诗音手指尖触碰到的那一瞬间，她能明显感觉到他在吸气，可倔强的小卫航还是硬着脸轻飘飘地说：
“不疼。”
“先来书房吧。”诗音站起身，将他带到小书房，又叫佣人帮忙调制了一杯卫航平日就爱喝的草莓奶昔。
“事情的起因是什么？有没有和老师说过这件事？”
她一边抚摸着他的脑袋，一边问。
但事情的起因，卫航不想说，因为他不想对别人提起自己的母亲。
“没有说。”于是他便只回答了后半句。
“为什..”许是问到一半诗音就反应过来了，这有钱人家的孩子打架，平日里严肃的老师恐怕在这种时候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也许连主持公平都费劲。
“既然不想说，那就先不说，来吧，喝了这杯奶昔，你最喜欢喝的，加了冰。”
她笑眯眯地将奶昔递给卫航，卫航两只小手端起来捧着杯子，诗音这才发现他的手上也被抓伤了。
回想起卫凉州那会儿的表情，想必他应该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时间过得很快，今晚恰好卫航的作业也并不多，而卫凉州也像是掐算好了时间一样来到一楼的小书房门口，斜倚在那站着。
他的手上戴着一副拳击手套，穿着一件黑色背心，脖子上的十字架闪闪发光，眼神依旧如往日一般没有温度。
“写完了？”他问。
“嗯，已经写完了，你这是？”诗音看着他手上的拳击手套，疑惑地问。
卫凉州这一次却笑了，这还是诗音第一次看见他笑，他笑起来很好看：
“他脸上的伤，你也看见了，我要教他学会还击。”
同样坚定的眼神，同样的话，似乎诗音见过也听过，可她只是怔愣地站在原地，什么也说不出来。
...
夜很漫长，特别是被噩梦掌控的夜。
悠长的平民区小路上，路两端铺着一堆黑砂，黑砂上生长着一些野草，野草的味道很重，隔了很远还是能从风里闻到。
“喂，她要走了，叫人..”
瘦瘦尖尖眼尾上挑的女生给了旁边的高胖女生一个颜色，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一个男生，那男生也一样高高壮壮，眼睛几乎快要胖成一条缝，似乎是因为吃的太好的缘故，脸甚至能在太阳下发油光。
“你等等再走！”瘦瘦尖尖眼尾上挑的女生几乎是在用命令的语气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