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满红唇轻启，正想要说话，却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极快的沙沙的脚步声。
“小满，不要被他蛊惑。”
凤无一袭白衣落在孟小满和言玄若中间，他单手持剑，冷冷看着言玄若，厉声道：“魔界犹如地狱火海，魔尊却还有闲心在此处逗留，真是好兴致。”
言玄若冷声道：“凤无仙君忙于斩杀异兽，想不到还能及时赶来九曜城。”
其实，若不是诸葛青及时报信，恐怕凤无也不会这么快回来。
就在诸葛青带着关玄武和应百灵登上尊魔山之前，他便用魔音向凤无千里传音。凤无收到后，也担心孟小满会强行冲破七情六欲的封印，便匆匆赶回来。
可是，就连凤无也没有料到，他一回到九曜城便看见言玄若和孟小满在一起。
但是即便如此，凤无忍下心中的震惊和愤怒，先是观察孟小满的表情，当他看见孟小满眸光紧紧挂在言玄若身上时，他就再也忍不住了。
“言玄若，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了吗？为何如今又出现在这里？”凤无厉声道。
孟小满突然问道：“他答应过你什么？”
这声音听上去暗含了几分愤怒，凤无浑身一震，望向孟小满，只见她紧紧抿着唇，眸光中透着不善。
“小满，我……”
凤无的解释立即被言玄若生硬的声音压过：“我答应过他，今后不再见你。既然你现在知道了，若你说不愿我再出现在你面前，我立即就走。”
闻言，孟小满脸色一寒，她冷冷看着凤无，嘴唇蠕动，半响没有说出话来。
凤无心中微凉，他不知道孟小满是如何同言玄若接触的，也不知道孟小满对言玄若的感情到了哪种程度，但是根据诸葛青的密信，恐怕孟小满对言玄若是异常的重视。
言玄若能够对孟小满如此坦诚，心中势必也是有把握的。
孟小满几步从凤无身后绕出来，站在言玄若对面，轻声道：“诸葛青他们现在身在何处？”
言玄若二话不说便解开了结界，孟小满深深看了言玄若一眼，便带着诸葛青等魔仙离开。
凤无看着孟小满决绝的背影，又看了看言玄若眸中的失落，抿了抿唇，快不跟上。
谁也不清楚孟小满心中是做如何打算，只因为孟小满的反应实在太镇定了。
从魔尊山回到别苑的路上，孟小满一言不发，诸葛青用眼神想凤无询问，在看见凤无无奈的摇头之后，便也不再追问。
回到别苑，孟小满便将诸葛青等魔仙以及凤无召集到正殿。
“想必各位也知道，过去的事情我不记得了，但是并不代表我不在意，你们曾经说过希望我能够自己想起来，但是现在，我想听听你们的说法。”
闻言，凤无最是诧异。他本能地觉得孟小满的提问和言玄若有关，他发现言玄若和孟小满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听清他们在聊些什么，此刻孟小满问起来，必定是言玄若用过去的事情捆绑孟小满。
可是，过去的事情……凤无并不愿意提及。
诸葛青紧紧拧眉，他们被关在结界中，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甚至在今晚才第一次和言玄若碰面。他心中沉闷异常，又听孟小满追问，更是无名怄火。
“孟姑娘为什么突然想知道过去的事情？”司雪榕问道。
孟小满偏头想了想，说道：“也没有什么，既然你们不愿意说，我也不追问了。”
说罢，孟小满转身便走，但是那方向却是朝着别苑外走去的。
凤无最先反应过来，他就近拦住孟小满的去处，问道：“你这是打算去哪里？”
“既然你们不愿意告诉我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那我就只能够再去问言玄若，他想必很愿意告诉我。”
“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了很多，你想知道多少？”
凤无只感到一阵头疼，他握手成拳，又无助地舒展开，末了，只是朝诸葛青等魔仙点点头，说道：“你们都先去休息吧，我跟小满谈谈。”
司雪榕并不愿意离开，但是她重伤未愈，又是连夜奔波，此时已经精疲力竭，朱子月抱着她回了厢房。诸葛青等魔仙见状，也纷纷离去。
顷刻间，正殿中便只剩下孟小满和凤无。
“过去的事情本就没有打算瞒着你，只是想着既然你忘记了那些事，说不定就是天意。既然你想要知道，我告诉你便是。”
紧接着，凤无将这三千年中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讲给孟小满听。只不过由于视角的不同，凤无总是站在自己的角度阐释，其中常常对言玄若充满微词。
整个过程中，孟小满只是静静地听着，时而皱眉时而浅笑，她低着头，凤无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能够从她的身形上看出那股轻松感。
“看来，言玄若并没有骗我。”孟小满轻声道。
乍一听见言玄若这个名字，凤无便眉头紧皱，他止住话头，轻声劝解道：“你跟他之间的事情很复杂，不能够听谁的片面之词。”
“我明白的。”
虽然孟小满如是说，但是凤无觉得她并不明白。他还想再劝，却见孟小满巧然一笑，冲他点点头。
“谢谢你跟我说这些事情，凤无，你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
朋友？凤无心中微酸，苦涩地笑了笑，目光深重的目送孟小满离开正殿。
整夜，孟小满都在思考言玄若的话。她从凤无那里听来的这三千年发生的事情，从三千年前帝姬孟小满杀死魔尊言玄若，再到几年前孟小满收祁溪为徒，最后孟小满亲眼目睹言玄若复生。凤无所述，同言玄若所讲述的并无二样，可见言玄若对她做到了起码的坦诚。
但是她自己呢？孟小满揉了揉紧皱的眉头，轻轻叹了声气。言玄若诚实地说想要和她在一起，那么她呢，是否也不想和言玄若分开？不管是祁溪还是言玄若，她真的想要和他在一起吗？
孟小满苦恼着纠结着，她并不知道，就在几个时辰之后，她便必须要做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