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红柿小说 > 历史小说 > 穿越之大秦少年志 > 第182章 主战全文阅读

茅伟志心知若是不趁着这几年一鼓作气打过去,再过些年,情况就可能和前世的南宋那时一样,“直把杭州作汴州”不是没有先例的。

张安怒道:“茅大人,你是指我们偏安一隅,卖国求荣么?”

茅伟志笑道:“绝无此意,只是淮扬府……毕竟不是久安之地。中原士人,假以时日,还是要回到中原的。当年北人南下,占去了南方资源多年,如今有了南迁机会,回到上京,又有何不可?是时候把淮扬府还给南人了。”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茅伟志也不是吃素的,茅伟志说完这句,以张安为首的北派纷纷变得脸色十分不好看,而南方士族势力则沉默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张安道,“陛下将都城定在何处,自然就是朝廷所在之处,茅大人……”

茅伟志一笑道:“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

赵将军打断道:“请陛下早作准备,若错过开春,又要等候一年,我方只要渡过黄河,迎战胡人大军,以大雁关为据,定能将其赶出长城以北。待得收复了故土,朝中各位大人再行议和不迟。”

茅伟志看着秦承泽,秦承泽沉吟片刻,而后又道:“朕决定今年迁都京师,各位意下如何?”

这一句无意是爆出了一个惊天响雷,就连茅伟志也万万料不到秦承泽会突然这么说,且事先从未与任何人商量过。

“京师已废拙日久,破烂不堪。”袁玉岚色变道,“陛下切不可突发奇想。”

“京城的地理位置是秦太祖定下来的。”秦承泽道,“北通大雁关,拥黄河天险,关中之地富饶肥沃,朕亲往视察过,京师内唯建筑被大火烧毁,城墙仍保持完好,足以拒胡族而战,有何不可?”

“要重建京师,必将耗费大量银两。”这下连茅伟志也不得不倒戈,设法把秦承泽的这个念头堵住,否则麻烦就将大了。

“万万不可。”

“陛下请三思。”

朝臣们一片慌乱,都想不到秦承泽竟是想搬就搬,秦承泽考虑再三,只得退让道:“那么此事就押后再议,增税发兵之事,众卿还有何话说?”

群臣面面相觑,这次是真的明白到秦承泽的决心了,不仅发兵,还要迁都……

谁也不愿意在这风口浪尖上去搦秦承泽的锋芒,何况茅伟志与赵将军一归朝,登时掌握了朝中的话语权,只得先行避让。

下得朝来,茅伟志一宿没睡好,赵昌便过来道:“哥几个晚上给你摆酒接风。”

茅伟志深知此事是必须的,便点了点头,约好时间,先行回去补眠。

他睡得个把时辰,宫里又有人来传唤,秦承泽召见,便只得又进宫去。

秦承泽与赵将军已经开始研究行军路线,一切都已安排好,将赶在二月初二前,调集大军北伐。

赵将军率领十万兵力,而夏侯琅率领五万,十五万大军渡黄河而上,赵将军将驱逐胡人,夺回北梁关以北的失地。

赵将军兵力在明,而夏侯琅兵力在暗,先围永安城,以围点打援之法,耗费永安粮草,诱其出城决战。

夏侯琅则在黄河沿岸守卫,一旦有胡族奔援北方,便居中袭击。

要围城,就必须有充足的粮草,经过多年的训练,大秦的兵已是精兵,茅伟志相信将永安城困个三月半载并无问题。

茅伟志议定二月发兵之事后,秦承泽要留茅伟志吃饭,茅伟志因张安之事不敢多留,只得又疲于奔命地离去。

这次依旧是当年的公子哥们,都成亲生小孩了,掐指一算,已过了将近九个年头,茅伟志坐下时唏嘘不胜,见茅伟志时,所有人都在笑。

“能把你请回来,也真不容易。”张安绝口不提朝廷上的事,笑道,“来,哥哥们敬你一杯。”

“不敢不敢。”茅伟志笑道,“该我敬你们一杯,这些年里,大家都辛苦了。”

赵昌道:“听说你和巴图鲁还交了朋友,那人怎么样?”

茅伟志想到自己被胡乱扣上的“里通外国”的罪名,不敢多说,答道:“只不过是伪装,我在他手下杀了金宗霖。”

茅伟志心道那天来黄河边接他的人里也有张安赵昌,便索性不瞒他们,又道:“求和信已经交给陛下了。”

张安道:“连胡人都不想战,可见是怕了。”

茅伟志抿了口酒,答道:“陛下出征之意已决,各位还是不要多说的好,当年来淮扬府的一天,各位就发过誓,说总会有回到中原的时候。”

数人都想起逃离永安城的那一天,赵昌叹了口气,重重放下酒杯,说:“茅伟志,我也不瞒你,这么多年了,你也知道哥们说话,从来不遮着掩着的。”

“你要战,我们都明白,也都知道战的好处。”赵昌道,“可局势不像你想得这般乐观,三年前的决战险些就拖垮了江南,如今要是一打三年,只怕不用谁再来攻,大秦就已……”

“我知道。”茅伟志澹澹道。

“国事不可冒险……”袁玉岚又道。

“你跟他说这些。”张安微怒道,“他怎么可能不懂?我问你,茅伟志,你是为了夏侯琅才主战,是也不是?你压根就没将大秦当做家过。别以为老子不知道,打完胡人后,陛下还答应借兵给夏侯琅……”

“他也为大秦做了许多。”茅伟志道,“这是理所当然的。”

“我不反对决战。”张安怒道,“但绝不应当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再给我二十年,胡人根本不用怎么打,便将自己瓦解……”

“再过二十年。”茅伟志声音也大了起来,“就轮不到在座的各位说了算了。你们觉得等陛下老了,还能有这雄心壮志么?只怕到时候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那么你就要拿十五万军民的性命,去打一场不知道能不能赢的战?”张安怒道。

茅伟志答道:“打仗有谁是必赢的?你告诉我?”

张安跟茅伟志说不通,茅伟志也不想再与张安废话,他懒得再去听张安的国策,这些都写在折子里了,不用说他也知道——张安的目标是远交近攻,在胡人示好的情况下先达成合议,再逐一收拾盘踞关内的胡人各族。

这法子茅伟志不得不承认是最保险的做法,连横合纵,自古有之,但要推行这套策略,没有五十年,一百年,无以达成。

中原士人南逃已久,都有疲态,假以时日,待得大家都老了,秦承泽现在还没有子嗣,万一横征暴敛,戾气发作,江南一地必将痛苦不堪。

当然这些话茅伟志不敢说,说了就是议圣,就算秦承泽不捅死自己,被参上一本也不是玩儿的。

皇帝到了老时大都会变,且是性情大变,尤其秦承泽这种没有安全感的皇帝,少时经历过大起大落,到了晚年就更难以接受意见。

到了那个时候,茅伟志自己拍拍屁股走了,留下的可都是烂摊子。

大秦上一次险些亡国,就正是因为从国内开始烂的缘故,一棵大树,不用外族来推,自己便剩下个空洞腐朽的树干,稍经风雨便无法承受。

“你既然要这么说。”茅伟志道,“便当是我一意孤行,开一言堂了,赵将军今日已得虎符,去调兵出征,夏侯琅也在安排了,这事是无法改变的。”

“茅伟志!你连民意都不听了么?”张安咆孝道。

“怎么听?”茅伟志怒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准备了这么多年,就等这个时候……”

“万一败了如何?”赵昌问道。

“败了我自会负责。”茅伟志答道。

张安道:“你拿什么负责?如今的大秦看似富庶,却止于外强中干之景,十五万士兵的生命,江南人的家庭,你负得起这个责?”

“负不起。”茅伟志哂道,“也就是一条命,等败了再来问我这话不迟。”

“简直就是疯子。”张安咬牙切齿道。

茅伟志放下酒杯,澹澹道:“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