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想瞎猜，你爱说就说，不说拉倒。”
“你倒是挺干脆的嘛。”
“没错，我这人就是干脆，从不拖泥带水。”
“不瞒你说，我就喜欢这种性格的人。”
秦湘绫脸上忽地泛起丝澹澹的红晕，有点害羞地垂下眼帘，问道：
“这么说，你也是个爽快的人，对吧？”
“对。我这人没啥优点，就是直爽，真的。”
“谦虚了吧，我看你优点挺多的。”
“是吗？”郄向阳瞅着身边的女孩子说，“这么说，我应该高兴。”
秦湘绫抬起眼看着面前的小伙子，怔了一怔才说：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
郄向阳脱口而出：
“告诉你啥呀？”
秦湘绫指指停靠在路边的大板车，重复地问：
“就是你拉大板车来干嘛？”
郄向阳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呵呵一笑道：
“你不提，我还忘了。跟你说吧，我是来进货的。”
“你真的要摆地摊吗？”
“对，我已经决定了。”郄向阳点点头，默然一下又难为情地说，“不过，我家里没钱，想跟老板赊账，不晓得会不会同意。”
“要是老客户，应该会赊一部分，可你第一次进货，估计有困难。”
“这么说，我岂不是白来了一趟？”
“你真的一分钱没带？”
“也就二十块，这可是我家的压箱钱，想多拿一分都没有。”
“二十块真进不了多少货，除非你光进便宜的发夹和橡皮圈。”
“要是能赊账就好了，因为我想进好多东西，这不连大板车都带来了。”郄向阳皱起眉头说，“可实在没钱哪，想进也进不了。”
秦湘绫想了想说：
“要不这样吧，我借你钱。不过，我身上也就五六块钱，这倒不是我全部的家底，只是没想到你差钱，就没多带钱来。”
“湘绫，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借钱这事，我看还是算了。”
“这样吧，向阳，你等到中午时再去进货，这样我就可以给你更多钱。嗯，你想不想等？”
郄向阳有意无意地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估计也就七点钟左右吧，至少得等五个小时才行，还真怕自己没耐心等呢。
“你要有事就别等了，明天再来，我就多带些钱给你。你要没事，就在这等，也可以跟我学学卖东西嘛。你看，怎么样？”
“行，湘绫，我听你的，在这儿等你。”
“好哇，这样我就有个助手了。”
秦湘绫打趣了句，标致的鹅蛋脸上露出两个甜甜的小酒涡。
郄向阳像是被对方的笑靥迷住了，愣愣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说：
“湘绫，谢谢你借钱给我，等我挣钱了，就拿钱来这还你。”
“别客气，不就借点钱嘛。”秦湘绫莞尔一笑道，“不用急着还，我不差上午卖出的这点钱，你想啥时候就啥时候还。”
刚说完，一个背着书包的初中女生就走了过来，一边挑扎头的绸子，一边问价钱。
秦湘绫便跟面前的女生聊了起来，指点她扎什么绸子好看。
那女生还真就全听摊主的，拿了条红绸子，也不还价。
郄向阳觉得挺奇怪的，这初中生怎么就不还价呢，难不成是她年纪小？不对呀，小学生都会还价呢，何况还是十五六岁的初中生。
当时不好说什么，等女生拿着绸子离开后，方不可思议地说：
“呃，怎么还有买东西不还价的？”
秦湘绫听了满面诧异，反问道：
“买东西还有还价？”
“当然有呀，这买卖不就要讨价还价吗？”
“你上供销社买东西有价还，还是到菜市场买菜有价还？”
这一下倒是把郄向阳给问住了，因为不管是供销社，还是菜市场都是一口价，不仅如此，他还没发现哪儿买东西有价还呢。
“没有是吧？”
郄向阳笑着摇了摇头。
“那我也就没价还了，说多少就是多少。”
“既然卖东西的不还价，你干嘛不高叫点价呢？”
“哪能乱叫价呀，要是让人家晓得我这儿东西贵，下次就不来了。这样一来，我生意就会越来越少，越来越没钱赚，还不得回家干坐着。”
“明白了，你是在按行情做生意赚钱，对吧？”
“对，做生意就得按行情来，不能卖高了，也不能卖便宜了。这样自己既不吃亏，也不会没生意做。”
“嗯，湘绫，你说的有道理，我学到了做生意的秘诀。”
“这算啥秘诀呀！”秦湘绫咯咯一笑，“不过向阳，你还真的记住这一点，千万不要抬高价卖东西，要不你就没生意做了。”
郄向阳郑重地点点头：
“明白，我一定会记住你的话。”
“看得出你是个很聪明的人，一定会晓得怎么做生意呢。”
“还得请你多指教哦。”
“这哪有啥好指教的，你坐在这看一上午就会了。”
“好，湘绫，我认真看，认真学。”
秦湘绫抿嘴一笑，见有人来买东西，就热情地招呼起来。
郄向阳一边看秦湘绫卖东西，一边在脑子里记价钱，等自己摆摊子做买卖就心里有底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生意越来越火爆了。
见秦湘绫忙不过来了，就主动替她给顾客拿东西，还一边热情地招呼着，甚至说几句俏皮话，逗对方开心呢。
等闲了下来，秦湘绫瞅着身边的小伙子，笑眯眯地说：
“向阳，你还挺会招徕生意的，嘴巴子会说，还热情的，很好！”
郄向阳给女孩子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就搔着后脑勺嘿嘿地笑：
“这还不是跟你学的嘛。”
“其实，这跟你性格有关系，要不是这种性格，你想学也学不会。”
“有道理，你说的有道理。”
“这么看来，你还真适合做生意。也就是说，你的选择是对的。”
“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更有信心了。”
“有信心就成功了一半，你要再勤快努力，肯定能把生意做好。”
“谢谢你的努力，我一定会像你一样勤快努力。”
“向阳，我相信你。”
说话间，一个牛高马大、蓄着长头发的小青年走到秦湘绫跟前，两只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难看的马脸上露出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