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之下午放学回家，乔白一如既往风雨无阻地去接他，还体贴地帮他拎过书匣子，生怕顾衍之撑伞不方便拎，结果顾衍之拒绝了。
雨下的不大，顾衍之慢慢走着，边走边突然问起了乔白，“你家以前养过蚕吗？”
“嗯？养蚕？”乔白一头雾水，“养蚕做什么？爷你知道属下打小就跟着你的，哪里养过蚕这东西。”
乔白从小就孤儿，是顾衍之好心收留他的，到如今熟识也有好些年了，所以两个人不单是上下级的关系，还有浓厚兄弟情谊的成分。
不过乔白才说完，又道，“不过属下以前的邻居是养蚕的。”
顾衍之眸中闪过一瞬的惊喜，声音依旧镇定，“那你知道蚕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会突然死亡吗？”
“啊？”这个问题可难倒了乔白，他想了想，不确定地道，“可能蚕得病了吧，也或许是吃的叶子不干净……爷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顾衍之淡定地别过视线，“你刚刚说叶子不干净是怎么一回事？”
“哦，是这样的，属下以前听邻居说过，好像蚕吃了带水的叶子容易拉稀，所以他们每次喂蚕的时候，都要把叶子擦的干干净净，不然蚕容易死亡……”
乔白越说越觉得蹊跷，“爷你想养蚕吗？”
据乔白所知，自家爷锦衣玉食，怕是只在书上见过蚕这玩意儿。
今天突然问起，总觉得有些蹊跷。
不料顾衍之非常淡定，就是不说为什么。
乔白看他不愿意说，也就识相地不再多问，等到要回陈家的时候，顾衍之突然把书匣子丢给乔白，“你先回去吧，我先到外面走走。”
“外面在下雨呢，爷你要走去哪？”
顾衍之没说话，但是给了乔白一个禁止发问的眼神。
嗯，乔白就选择默默闭嘴了。
*
苏家院落外的红枣树下，苏迟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埋着泥泞的小土坑。
其实就是蚕宝宝的坟墓。
苏迟本来上午就打算找时间把死去的蚕宝宝埋了的，结果因为苏世玉向李阳花告状，说她偷懒不干活跑出去玩了。
李阳花就逮着回家后的苏迟狠狠骂了一顿，还逼着苏迟一个人把今春打算种地的半麻袋花生都给剥了壳。
苏迟剥了将近一天的时间，李阳花如今大腹便便的养着肚子里的宝贝，说是不适合干活。
苏世玉好吃懒做，每天除了吃就是窝在房里绣绣花，不想绣花的时候就枕着微雨声睡大觉。
最苦逼的苏迟忙碌了一天，手指这会儿还因为剥硬邦邦的花生壳肿的通红，她把花生剥到后面，几乎都是用咬的了，因为手指根本使不上力气。
虽然是下着雨，但苏迟并没有打伞，以至于头发都被细雨给蒙湿了。
苏迟对这种毛毛细雨不感冒，何况是在能挡雨的树底下，下不下都一样，反正等她回了家坐在灶前烤烤火，身上就干的差不多了。
等苏迟认认真真地把土坑都埋严实了，她正要起身，这才发现顾衍之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起已经站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