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红柿小说 > 古代小说 > 红楼之一表三千里 > 56第五十五章全文阅读

“老爷,你就这样答应墨渲了?”从时夫人的声音里头,听不出喜怒哀乐。

时老爷除了墨渲门才恍然醒悟,想起来,这事儿不对头。因为看不得墨渲受苦,一时嘴快说,没想后果。惹了时夫人不高兴,时老爷也不知该如何收场。

时老爷有些不好意,老脸通红,羞愧不已。本来,墨渲的婚事是时夫人和他商议好久之后,花了大心思费了不少力气才定下的议程,本来看好的几家人也都彼此有了下接触,只等林如海婚事时诸人见个面,看下要是彼此都合适,过了年就把墨渲的婚事给定好。等侯轩娶了妻,墨渲也就能接着嫁人。

本来想得好好的,时夫人也将那几家人给时老爷说了,如今时老爷久在京城,也知道京城人际,对于时夫人的用心良苦感动不已。别看是嫡母,对墨渲的事情,时夫人一点儿没少用心。只可惜,时老爷一时心软,答应了墨渲,时夫人当时并未发作,只是回到屋里,时夫人发难了。

时老爷知道是自己不对,因而也没做解释,只是苦笑着对时夫人说,“夫人,是为夫的不是。只是看到墨渲那个样子,我这做爹的心就……就难受的要死。那丫头一向要强,又是个听话懂事及其孝顺的好孩子。想到这些,我实在不忍心看着她那个样子。”

究竟是自己疼爱了十几年的宝贝闺女,时老爷心中还是偏向墨渲多些。人就是这样,不管这东西是好是坏,只要是自己喜欢的,哪怕后来知道喜欢的不对,可处于习惯使然,还是会对这件东西有好感,看到了还会分外亲切,甚至会那样喜爱一辈子。这种惯性的习惯表达在时老爷身上,就是对墨渲那难以言状的无私的爱。

时夫人心中有气,什么叫看不得墨渲难受,墨渲都那个样子了,时老爷居然还贴着壳儿的护着。随声音更加冷淡,“老爷若是不在意,就这样一味骄纵我也不管了。家里孩子那么多,我自己的我都问不过来,更不用说那几个庶出的小的了。我不过是想着,萱萱如今大了,等她成婚时,墨渲还在家中呆着,到时候看谁面上有光!”

时老爷一愣,把这茬给忘了,不由看着时夫人挂心的说,“萱萱才多大,会不会太快了。”出于对萱萱的愧疚,如今时老爷对萱萱的事情也非常上心。

时夫人见时老爷这样,神色略好了些,淡淡的道,“总是要嫁人的,她年纪是不大,可对方年纪不小了。我寻摸着,说是再过些年,可萱萱这头亲事都提上门,墨渲还在家窝着,你觉得对她就好了?”时夫人顿了下,挥挥手,“算算算,反正你们爷俩有自己的主意,我瞎操什么心,只是,老爷,我把这话放这儿了,墨渲的婚事我不过问了,你让刘姨娘自己看着办吧。等她们觉得好了,回了我一声,嫁妆银子我照出,可这事儿,她们自己折腾吧。”

时老爷见时夫人怒了,心中也琢磨出个味儿来,可不是,没有嫡母过问的亲事,墨渲即便是顺了自己的意思嫁出去,这日后还能好过?人前人后能抬起头才怪!

时老爷回身想再跟时夫人商量商量,却见时夫人一脸怒意的起身,走了。时老爷一个人歪着头坐在椅子上,苦思不已。

时夫人时老爷走后,萱萱仍在墨渲哪儿呆着,看着一脸欣喜的墨渲,萱萱默然了。她就不明白了,墨渲削尖了脑袋非要往皇家走是为了什么,虽说墨渲姿色不错,可满是鲜花的御花园又怎会突然出她这支小花?走入后宫就是走入政治,时家现在的低位,根本不可能给她什么保障,那样的人生到底给她什么样的吸引!

墨渲挣扎着坐了起来,喝了萱萱给她带的粥,见萱萱一脸不解的痴呆样,笑了,神情得意,难得用平和的语气跟萱萱说,“人往高处走,我从很小就知道,我不争就什么也得不到。爹娘的宠爱,自己的生活,甚至是我的未来,我都要握在我自己的手里,绝对不会让别人左右。”

萱萱忍不住劝说,“大姐,可有些地方不是你想去去了就能飞黄腾达的。娘说过,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死了伤了都不能哭不能悲的世界,我们这样的人家,去了除了自己拼根本没别的出路,可自己拼了又能怎样?受尽委屈之后起不来你有何去何从?大姐,现实一点儿吧,那里太残酷了。”

墨渲冷笑,“哪里就不残酷了?”

萱萱哽了一下,幽幽的说,“可你受过周遭全是白眼的生活吗?你知道被所有人都忽视的感受吗?实话跟你说吧,那么多年,你都很顺风顺水,娘不愿做恶人,而非不能做。大姐,你是过得太安逸了,把外头的世界也想简单了。”

墨渲嘲讽的看着萱萱,“可惜,你受过再多苦,未来却定了,我这辈子,可以输给任何人,但绝对不能输给你!”

萱萱无语,只能起身离开。墨渲的执念太深,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

接下来的几日,时夫人果不再关照墨渲,甚至连墨渲和刘姨娘早上的请安也给免了,每日都会派人去没个孩子房中询问的事儿也给停了,除了没有克扣外,时夫人直接当着母女俩不存在,花钱养得闲人一般。

慢慢儿,时老爷也琢磨出个味道了,时夫人这气生得,还真有几分道理。当家主母的话,说驳了就驳了,那往后当家太太的话还有谁听?将军不能让手下的兵信服,定时逢战必输,同理,当家主母如果不能立了威信,又有谁还会听她的?

于是时老爷在等,等侯轩放榜之日好从中周旋。

秋闱十日后,皇城放榜,时夫人早早的派人去守着,第一时间往回报,可没想到,那回报的人还没来,吹喇叭的先来了。

时侯轩,自此第一名,圣上看过其文章,赞叹不已,今新科状元头一名。

时夫人坐这呆愣了半天才缓过劲儿。还好有萱萱一旁,赶紧给送信儿的人银子,又拿了银钱给门外前来贺喜的小童子,一时间,整个时府都喜气洋洋。

时夫人颤颤悠悠的握住侯轩的手,喊了半天儿就是接不下去,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侯轩轻笑着拍了拍自家娘亲的背脊,郑重其事的对时夫人说,“娘,儿子考上了。”

时夫人激动地满眼泪水,不住点头,“考上了,我儿考上了。”

当晚,也不在家备菜,时夫人名人出去,去京里最好的酒楼要了一桌子菜,外带。本来人家酒楼不给外带,但听说是金科状元家,破例给送了。等时老爷林如海回来后,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围着桌子坐下,都未侯轩高兴。

“哥哥这学问绝对没白学。十年寒窗苦,一朝名天下。哥哥,你现在也算是扬名天下了!”状元郎啊状元郎,这可不是一般人。萱萱开心得端着酒杯给侯轩敬酒祝贺。

侯轩笑着一饮而尽,多年的苦读,总算得了回报,剩下的,就要靠他自己拼搏。

林如海也很高兴,拉着时老爷一个劲儿的灌酒,说时老爷有福气,自己有功劳。时老爷听了不住点头,“可不是,侯轩,要不是你舅舅多年来费心教导你,你也不会有今日。来来来,赶紧给你舅舅端一杯,日后朝中为官,还要向你舅舅多多学习。”

说道朝中为官,时夫人又挂心了,“老爷,侯轩如今也是状元郎了,这在朝堂上,可是要从什么职位做起?”时夫人既想让侯轩留在京中,又想让侯轩做些真正有用的。放外任职位高,有实权,不像京中一个萝卜一个坑,来一个必须走一个,很难调和。可时老爷在这儿,时夫人肯定不能走,若是侯轩离开,时夫人又牵挂不已。

时老爷沉思了下,最后咬咬牙,“好男儿志在四方,只要能给他锻炼的机会,即使是放外任,也就放了。”

时夫人一听这话,心又悬了起来。

萱萱见状,道,“娘,您就少操心了。哥哥都是状元郎了,还有什么不可以?你有悬心的功夫不如给哥哥的终身想想。世间有三美么,哥哥如今已经金榜题名了,就差洞房花烛。娘,您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子回来帮忙?我也想清闲清闲。”

黛玉抿嘴淡笑,“你是想给侯轩哥去嫂子,还是想找人接了你的活,好光明正大的偷懒?”

萱萱老神在在摇头晃脑的说,“非也非也,大家都懒,大家都懒。”

“哈哈哈……”德楦赵谨几个小的哈哈大笑。时夫人撑不住,也被逗笑了。

侯轩用筷子敲了萱萱脑袋一下,笑骂,“叫你乱说,没大没小。”

萱萱捂着脑袋,往时夫人怀里一趴,捂着脸假装哭诉,“娘,您看哥哥,一点儿都不爱护妹妹。我为他终身大事何等用心,他却不领情。娘,您一定要为我做主,绝对不能因为哥哥成了状元就蒙蔽眼睛,黑白不分,娘,您一定要坚定,我相信你。”

萱萱说完还耍宝一样,用坚毅的眼神望着时夫人,那架势,似乎在说“娘,我相信你,你一定会给女儿我出气的!”

时夫人被闹得一扫心中郁结,哭笑不得的拍了萱萱的额头,笑骂,“给我老实些,就数你嘴贫!”

林如海笑道,“萱萱孝顺,姐姐好福气。”

时夫人反手摸了摸萱萱的脑袋,“这丫头是挺孝顺的,越来越懂事,不枉跟着我吃了那么多年的苦。”

时老爷讪讪,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林如海见状,连忙转移话题,“不过萱萱有句话还是对的。侯轩如今金榜题名,这婚事也该提上议程了。姐姐有时间,也该为侯轩看看,寻个德才兼备的好女子。”

时夫人看向侯轩的眼神慈爱温柔,点头道,“这话在理,是该相看相看了。也不知会去了那家媳妇。”

墨渲坐在位子上,冷言看着时夫人等嬉闹,心如刀绞,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桌上的中心。虽然在边陲时时夫人对自己不冷不热,可像现在这样完全无视却是从未有过的。而今日,侯轩中了状元,时夫人在时家的低位越发巩固,时老爷更是满心欢喜,高兴自己有个出人头地的好儿子,更不会在这个时候念起自己。此时此刻,墨渲觉得自己像是个局外人,看着人家一家人热闹祝贺,一切欢笑都与自己毫不相关。好不可怜。

墨渲自怜自哀,坐在她身旁的竹璇几次看向她,担忧不已。

散席后,时老爷忽看见墨渲独自悄悄离开,一下子想到墨渲的终身大事,心中不忍。转身去找时夫人说这事儿。

时夫人正拉着王嬷嬷说京城合适的适龄姑娘,寻摸了一圈儿,忽然发现还有不少合适的好姑娘。正聊呢,见时老爷来了,笑着说了几家人,问时老爷如何。时老爷恍恍然应下,冲着王嬷嬷挥挥手,王嬷嬷看了时夫人一眼,出去了。

时夫人忙问时老爷怎么了,时老爷犹豫了下,说,“侯轩中了状元,是该好好庆祝。夫人还要备好份大礼,给姑姑家送去。到底在万家学堂学了那么久,怎么也有教导他之恩。”

时夫人笑了,知道时老爷这是有事儿相求,又不好开口,她也不明说,跟着打马虎眼,“是啊,这个老爷放心,我早就从我梯己里寻了东西出来,今天一放榜就让人送去了。”

时老爷心不在焉的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时夫人也不理会,自顾自的去洗漱,时老爷呆呆的坐在凳子上干做了半天,最后眼瞅着时夫人都要安歇了,才小心翼翼道,“不止夫人心中的气可消了。”

时夫人冷笑,“我消不消有什么可计较的,老爷心中想的才是最重要的吧。”

时老爷为难的看着时夫人,“夫人,这,这,这……”时老爷这了半天也没说下去。

时夫人不语,淡然的看着时老爷,等着看时老爷继续要怎么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