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讨厌！非常讨厌这种关系！
不喜欢就不喜欢，她不是吃不起这个亏，算她自己不要脸自作多情，现在说什么喜欢，姓赵的自己不恶心，她都觉得恶心。
去特么的喜欢！
谁信谁脑子有坑！
没有看到可恶的人，宁度雪盯着一片黑突然间自己就想明白，固然这姓赵的态度恶劣行为可恨，但是她不能因为这样一个牲口污染败坏了自己的脑子。
已经吃了这么大的亏，再搭上脑子，她还不如现在就去死了算了。反正哭也哭过了，闹也闹过了，再把自己折腾得像个疯子就真是亏得没边了。
不过，那几个坑她的混账，一定不能放过！
宁度雪觉得这事就这么定了，楼下的几个听见楼上的动静变了，纷纷把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放回去，看来是不会再闹了。
“度雪果然是在纠结他的态度。”颂香低声说道。
“废话。”颂湖对着窗外的翻了个白眼，听到赵谦山那声宁小姐，他都觉得这姓赵的脑子有问题，占了那么大的便宜，出来叫人家宁小姐？没被打死算运气好。
颂香对颂湖的回答很不满，但还没表达出来，颂湖先开口道：“你就不能去隔壁？”
隔壁？颂香瞅了瞅自己栖身的地方，外头淡淡的不知道什么光照进来，厨房里模糊的，洗碗池里放满了，里头飘着两个——鬼！
“你什么意思？”颂香沉下脸，厨房里就这一个水池子，让她去隔壁？去碗里还是去卫生间？他一男的怎么自己不去！
“有点儿挤。”颂湖没看清她的脸色，听她语气还是好好的，动了动身子老实说道。他们是鬼，如果跟活人在一起，基本上不存在挤不挤的问题，但跟同类在一起，这就要耗空间了。
洗碗池就这么大，确实有点儿挤得慌。
颂香听他解释，顿时火冒三丈，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摔出去：“嫌挤就滚出去，自己找盆去！”
颂湖没想到她会动手，摔到地上才反应过来，伸手把只有手掌大的颂香从洗碗池里捞出来。
“你干什么！”被他抓在手里，颂香急了，想变回来也不能，被颂湖抓得死死的，根本没空间给她施展身体。
“给你换个大点儿的地方。”颂湖很无语的说道，进卫生间里把浴缸放满水，再把颂香扔进去。
真是的，明明有大的地方，非要跟他挤洗碗池，还跟他动手。
颂香进了卫生间才发现里面有浴缸，瞬间明白过来颂湖的意思，知道自己一开始就想错了，又有点儿生气，颂湖这个混蛋，连好好的话都不会说了。
跟她说这边有浴缸会死啊！
“行了，你在这里，我在外面。”颂湖试了试水温，觉得可以就准备回去继续泡自己的洗碗池。
颂香在水里变回正常的体型，刚好占去了三分之二，见颂湖要走急忙抓住他：“你生我气？”
吓？
颂湖不解的回头看着她，空出来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他脸上哪里有表现出来自己在生气？
“没有。”
“没有你走什么！”
颂香才不相信他的话，要是没生气，他肯定会跟她挤浴缸的。
浴缸的三分之一也比洗碗池大呀，更何况她也不会只给他三分之一。
颂湖：“……”
“喂，你真生我气呀？”颂香见他不答话，不禁紧张起来，他都好多年没跟她生过气了，为了这么点儿事应该不至于吧。
应该是不至于的。
颂香不确定，她觉得今天颂湖有点儿不对劲，要是往常颂湖肯定会先准备好水再请她过来，但是今天他嫌弃她。
“没有，我怎么会生你的气。”颂湖继续否认，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脑袋，“别想那么多，睡觉吧。”比起颂香以前做的事，现在一点儿也不值得生气，只是，有点儿郁闷而已。
颂香抿唇，鼓着眼珠子瞪他，总觉得颂湖有话没有说完，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有话都会跟她说，现在不跟她说就算了，还骗她没事。
“快睡吧，天要亮了。”颂湖提醒道，被抓住的手变成流水一样，从她手里抽走。
颂香急了，扑上来再抓着他：“你是不是又有事情要骗我？”
“没有！”颂湖反射性的答道，他回答得太快，就像当初水漫兖州时，他矢口否认，直到被天罚降临她才知道原来真的是他做的。
当初，他每日救溺水之人，兖州百姓纷纷祭祀于他，明明已得香火，他却趁着春潮来临之际，引洪水淹了兖州。
他当初就是骗她！他每天救人，不过是为了杀人！
颂香确定他有事骗自己，肯定有事，他并不善于说谎，只要认真听他说话就能听出来，从他水淹兖州，她就学会认真听他说话。
“这次，你想杀谁？”颂香不知道他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但他会骗她的，多半是因为要杀人。
“我没有要杀的人。”颂湖镇定的说道，转头看着颂香不相信的眸子，他眼里尽是坦然。
说出没有两个字的时候，他就知道颂香要起疑心了，但这次他的确没有想杀谁。
杀人，其实并不好。
颂香望着那双眼，心里的怀疑慢慢消了下去，是了，颂湖如果说谎，就会回避她，他会盯着她脸上的任一处，唯独不会看她的眼睛。
心底放松下来，颂香瘪了瘪嘴：“那你走什么，洗碗池子里全是油，泡着很舒服呀。”她都不介意，他走什么？还敢嫌弃她不成。
颂湖愣了下，不知道今天是不是他的错觉，颂香好像变得懂事起来，不过懂事了也好，就不会让他总是担心。
明明活了几千年，却还跟个没长大的小丫头一样。
颂香不知道自己在颂湖心里还是当初光脚丫跟着他到处乱跑的形象，看见他没有走，跟自己挤在水里，乖乖的趴在浴缸边缘准备睡觉。
她跟宁度雪说过，她讨厌水，她没有说谎，她真的讨厌水，很讨厌很讨厌，水要了她的命，害死了她所有珍视的人。
可是时间久了，做人时的那些温暖，早就褪色成冷冰冰的冬水，剩下的不过就是跟她一起在水底度日的颂湖。
她现在剩下的，只有颂湖。
借着朦胧的睡意，颂香掉进水里，缩在他脚边。
颂湖正对着外面发呆，始终留在她身上的余光发现她滑下来，不由得笑了。
这丫头果然还是长不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