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度雪看见琉璃的反应，心道你已经说漏嘴了，还有莲枝，自以为打圆场，其实把他们四个都出卖了。
他们肯定相互说过自己的过去，嗯，宁度雪相信潮平没说过，但是她一定听过！
还敢骗她说不认识颂香。
“她说她可以帮我们离开那条江，甚至可以让我们不再做水鬼，颂香喜欢她，就答应了她。”颂湖无奈的说道，如果知道后来发生的事，他肯定不会答应，但如果知道再后来的事，他应该还是会答应。
不离开那条江，多年后河流改道，他们多半会成为其他河流里的水鬼的奴隶，会魂飞魄散再不存在。
就算运气好点儿没有成为奴隶，又能在各方势力的倾轧下活过几轮？
“你们离开那条江以后呢？”见颂湖没有说下去，宁度雪有些好奇的问道，帮两个水鬼离开死亡的水域，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办到的，真想不出来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难道这就是高人和扑街的区别？
“离开那条江以后，我就被关在里面，直到最近才见到颂香。”颂湖低声失落说道，宁度雪只觉得心头一口气走岔，差点儿给憋死了。
呸，一群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混账东西！
颂湖你要是真什么都不知道，她发现他们的时候怎么没问她打听过颂香，还说自己是哥哥，还摆出一副好哥哥的模样！
琉璃也少装不知道，就她那耐不住的性子，遇到颂湖这个曾经是人的水鬼，没刨根问底把颂湖生前家里有几只耗子问出来，那是因为颂湖自己也不知道！
还有莲枝，没事爱跟着琉璃凑热闹，凑个大头鬼，关键时候装闷葫芦！
潮平……
宁度雪扶额，算了，潮平那个闷嘴葫芦，如果不是听她说过话，她都要怀疑她其实是个哑巴了。
在心里数落了半晌，宁度雪摇头:“琉璃，现在轮到你了，除开方才颂湖说的，他还给你说过什么？”
敢骗人，让你们骗个够，看你们这故事接龙能不能接圆了！
琉璃突然被点名，脸色一白急忙摇头:“没有没有，颂湖哥哥什么都没有跟我说过！”
“是吗？刚刚谁说颂湖没说过这个的？”宁度雪笑问道，人畜无害的样子让琉璃憋嘴发抽，为什么自己要憋不住多嘴。
莲枝也心底发紧，总觉得琉璃过了，下一个就是自己。
“可是，颂湖哥哥真的没有跟我说过颂香姐。”琉璃紧张的辩解，莲枝扶额不忍直视，连潮平都翻了个白眼表示自己的无语。
宁度雪笑了笑:“姐姐叫得很顺口嘛。”琉璃化成人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性子也还处在少年时期，只要比她这个年纪大的，都叫哥哥姐姐了，真论起年纪来，琉璃其实是最大的。
琉璃快要哭出来，一出错就紧张，一紧张就出错，简直就是个要命的恶性循环。
“颂湖哥哥提起过颂香姐姐，说颂香姐姐生前是兖州第一美女。”琉璃小声说道，不敢抬眼去看颂湖的脸色。
宁度雪想了想颂香那张脸，用现在的审美来说确实挺好看的，没想到以前的人跟现在一样。
“兖州是哪里？”
地理加历史渣，对这片陆地上曾经的地域划分一无所知，对现在的划分也是一知半解，经常出错。
“好像在北边。”琉璃不确定，这个问题她镇定许多，不用说谎的感觉真好。
然而宁度雪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渣就渣呗，只要百度用得熟练就行。
“既然是第一，那总该有点儿事迹吧，你们相互分享完了，就不打算跟我说说。”宁度雪的笑里掺了几分委屈和不满，不满是肯定的，委屈有几分真就不好说了。
琉璃:“……”我收回刚才的话行吗？
宁度雪微笑:当然不行！
“颂香她……”沉默了有一会儿的颂湖突然开口解围，宁度雪瞪过去。
“该你说话的时候已经过了，现在你闭嘴，听琉璃说。”
不是要说谎吗，来，接着说！
莲枝怎么看都觉得宁度雪的神情充满了捉弄人的恶意，如果只是捉弄也不是不行，现在是不能乱说话呀！
说多错多，琉璃头一次后悔自己怎么就有那么多的好奇，知道了那么多的事，现在真真是要灵命了！
潮平还是跟个闷嘴葫芦一样，安静镇定的看着别人为难。
“颂香姐姐的事，颂湖哥哥提到的不多，姐姐还是让颂湖哥哥说吧。”琉璃苦着脸把问题推给颂湖，他刚刚开口解围，应该是已经有法子了。
这推锅的本事可以嘛。
宁度雪看了眼颂湖，见他一副准备帮忙的样子，转头对琉璃道：“那就先说你知道的。”
琉璃：“……”为什么一定要我说。
因为你嘴巴最不牢啊。宁度雪微笑。
琉璃是少年心性，这个年纪的人普遍通病是对什么都有充沛的热情，但很难控制自己的嘴。颂湖的谎话初一听没什么问题，但仔细想想前后，他肯定还有话没说，又或者改了某些关键的地方。
至于莲枝和潮平，这两个不需要太担心，只要琉璃守不住嘴，她们两个自然会老实交代。
宁度雪一点儿也不怕他们串供，真能串得天衣无缝，那也是本事不是。
琉璃抱着莲枝不肯面对，颂湖又想帮忙，莲枝苦恼自己等会儿该怎么说，看这个趋势，宁度雪是不会放过她的。只有潮平，面无表情真把自己当木头了。
“对了，我记得笔记本里还有个家伙，你们不说的话，我把他叫出来问问也不错。”宁度雪装作一副才想起来的模样，对面四个立刻变了脸色。
“不要！”连潮平这个闷嘴葫芦都出声了，宁度雪意外惊讶，继而好奇那个家伙究竟是什么，连潮平这种天塌下来关我屁事的镇定派都变了脸色。
压了压好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宁度雪眯起眼，总有时候她会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个个掏出来晾在太阳底下暴晒：“不叫他也行，琉璃你说。”
琉璃：“……”说什么说，颂香要是知道她把她老底抖出来，会灭了她的灯火。
但是不说的话，也会被灭灯火。
琉璃抽着鼻子，屈服了。
“颂湖哥哥说，颂香姐姐是兖州最美的人，州长一家为求见她一面而家破人亡，那时候兖州很多家破人亡的事都是因为她。”琉璃低声说道，感觉到颂湖正盯着自己，她把脑袋低得更深。
虽然不说谎的感觉很好，但被人用很奇怪的眼神盯着，也很难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