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墨断然拒绝去广信表演，场面一时便僵住了。随着时间推移，气氛越来越冷。
就在这时，一直不说话的程惜龄，缓缓开口了：“小秦，小杨，你们忘记一件事了。”她的话带着特有的旋律，悦耳动听。
她一言打破僵局，秦、杨两人瞬间松了一口气，秦琴琴急忙问道：“惜姐，我们忘了什么？”
“颜墨可不是公职人员，你们出差有补助，他一个学生，谁给他补助？别的不说，昨晚他费尽力气救治了这么多人，又得到什么了？他可没有义务一而再，再而三的替政-府出头扛责任！你们也不必在此为难了，还是将颜墨的决定带回去给那些领导吧！”
程惜龄秀美的瓜子脸上一片平静，明亮地眼睛充满灵慧，一番话不愠不火，却不着痕迹地将领导算计颜墨的意图挑明了，让懵懂的两女恍然大悟。
“对哦，小墨子义务来此训练、演出，既吃苦又费时间，辛辛苦苦不说，还耽误功课。既然完成承诺了，凭什么还让他继续去演出？不去，不去！”
明了了其中的厉害关系，黄丝韵也在一旁不忿地叫开了。
颜墨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这位“阿姨”说话直指问题核心，偏又入情入理，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他不由得再次暗暗打量了她一眼，瓜子脸，挺秀鼻，红樱唇，双眸充满灵慧，身材匀称凹凸有致，丰满圆润的臀-部，加上洞悉人心的智慧，真是风姿动人，别有一番滋味。
看到颜墨打量自己，程惜龄对他微微一笑，充满了成熟女性地吸引力。
“哎呀，这真是个大问题啊，我们怎么没注意到呢？不行，走走走，咱们回去反映反映，岂能让颜墨小弟弟又吃苦又吃亏？”
杨莉娜夸张的叫起来，一扯秦琴琴，向门外急急忙忙走去。
两女急冲冲地来，又急匆匆地走了。
“姐，你有什么事情要办的活，趁着有时间赶紧办了吧，估计往后一段时期，咱们都没时间处理个人的私事了。”
颜墨叹了口气，提醒道。
“为什么？你不是说不去吗？”黄丝韵奇怪地问道。
程惜龄也叹了口气，宠溺中带着无奈，道：“丝丝，你这么大个人了，还没小墨看得明白。你们去是肯定要得去的，早晚的事。
“不去广信，也得去别的地方。京城来的许科长，难道是无聊才跑来这里让你们排练演出吗？”
黄丝韵闻言，怔了一下，旋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
她看了一眼颜墨，苦笑道：“小墨子真聪明，姐在你面前就像个笨蛋。”
颜墨安慰道：“非也，姐不是笨，关键是没去想。我是早就反复想过这个问题了。要说聪明，阿姨才是真的聪明。”
程惜龄闻言，嫣然一笑，轻轻摇头，眼底却有一丝喜悦滑过。
黄丝韵眼睛笑成月芽样，点头道：“是哦。不过妈妈确实聪明。对了，我倒是有件事没做，得抓紧时间了。”
说完，她就赶紧拿过颜墨刚才写歌的谱稿，趴到桌上抄写了起来。
看到她忙起来，颜墨和程惜龄又坐回沙发聊天。
“小墨，阿姨觉得，如果条件合适，你倒可以去一趟广信，积累一些经验。”程惜龄微笑看他，亲切地道。
颜墨不置可否，去不去，现在还说不定，要看程长空会不会做人。
他只是问道：“阿姨，你觉得如果要出去演出，需要做什么准备？”
程惜龄道：“私人的准备倒是简单，身份证，洗换衣物、常用的随身物品，驱蚊用的清凉油、一个小手电等等，就基本差不多了。”
颜墨点点头，道：“那乐队呢？”
程惜龄道：“乐队就复杂多了，各种乐器、乐架、功放音响要打包，车辆、后勤、场地要协调，总之比较麻烦。如果不远的话，还算简单，一车器械，一车人就行了。
“不过，以我之见，这次你们出去演出，大概不会是轻松的一场两场，只怕一开了头，就会一场接一场。如果变成国家任务，时间就更短不了。
“所以，乐队人员最好还是筛选一下，只留最精简的组成就可以了。年纪太大的，家里牵挂太多的，能不去最好就不让他们去了。”
颜墨闻言，脸上露出喜色，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个建议太好了！
他早就发现这个乐队太臃肿了，虽然演出效果显著，但出门可就太不方便了，如果多地奔波，效率肯定很低。
“阿姨，大姐姐当这个乐队长多久了？有带队出去演出过吗？”颜墨心中一动，开口问道。
程惜龄看了一眼黄丝韵，摇头道：“她是接我的班当这个队长的，也算是做了五年了，但经验还是不够。
“这几年演出市场低迷，她们基本没有出市演出的机会，最远也就是到市下面的几个县乡。”
黄丝韵听到母亲揭底，百忙中还是回头做了个鬼脸，吐了一下舌头，那样子就和个小女生差不多，俏皮可爱，和在队里截然不同。
颜墨笑笑道：“阿姨要求太严格了，以我看，大姐姐已经做得很好了。”
“她还差得远了，她能当队长，也是局领导给我和她爸的面子，她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演奏水平还过得去。”程惜龄淡淡笑道。
“阿姨，你退休了吗？”颜墨笑笑，知道做父母的总是觉得子女没成熟，便转开话题问道。
“五年前我已经内退了。她爸过世后，我感觉心越来越累，就不想再工作了。这个家就两个女人，丝丝能自食其力了，家庭负担也不重，我就想轻松一点，也不用出去抛头露面。”
程惜龄云淡风清地说。
颜墨却听出了一丝无奈，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三十多岁的寡妇，人又长得漂亮，成熟诱人，岂能不招蜂引蝶？
“唉，主要是师兄不愿回来，家里没男人，不然妈妈哪用这么早退休。”黄丝韵头也不抬，却在旁边插了一句嘴，似怨似嗔。
“我想毛毛也有他的生活了，丝丝……唉！”
程惜龄欲言又止，轻轻叹了一口气。
颜墨虽然好奇，却知她不想再聊这个问题，便试探道：“阿姨，要不，你这次随我们一起去演出，到全国各地走一走，顺便散散心？”
“是啊，是啊，妈妈，你回乐队吧，随我们一起演出，也省得我担心你。”黄丝韵听到这话，顿时附合道。
“傻孩子，我回队了，你如何自处？”程惜龄轻摆手道。
天无二日，队无二主。
她之所以退休，就是给女儿让路，这个时候回去，哪有合适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