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被司韶忽略的种种细节也随之浮出水面，为什么之前他带季久久去吃A国菜的时候她能在不看菜单的情况下点出A国当地的名菜，为什么她的言行举止都透露着矜贵的气质。
司韶的脑子忽然很乱。
如果季久久真的是J，是季家的千金，那她一开始答应被自己包养是为了什么呢。
要是之前的司韶，他肯定会信誓旦旦地认为季久久喜欢他。
而现在的司韶早就坠入了爱河，深陷爱情沼泽的人或多或少都或自卑的。
他想，凭什么？
季久久凭什么喜欢他？
他们家庭背景相当，季久久又颇有才华，年纪轻轻已经是时尚圈的新贵了。
更何况他和季久久年龄差距太大，季久久永远都是一副青春洋溢的样子，而他古板正经不知道情趣。
季久久凭什么喜欢他？
司韶的心中忽然出现一个可怕的可能。
季久久答应他的包养，不会是觉得好玩儿吧？
她还年轻，多交几个男朋友也没什么，说不定就是想试试恋爱的滋味才和他在一起的。
所以也不在乎他们之间到底是包养关系还是情侣关系。
一想到这个可能，司韶的手指倏地攥紧，指尖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
喉咙里渐渐涌上一股苦涩的味道，那阵苦味彷佛有生命似的，很快蔓延到了舌根，最后‘整个口腔都充盈着苦涩。
司韶已经不敢再想了。
他勐地站起来，拿起西装外套精致出了门。
迎面碰上方特助，后者惊讶，“司总您去哪儿？”
司韶头也不回，“回家。”
方特助：“……”
行吧，谁叫人家是老板呢，想翘班就翘班，还敢如此光明正大地说出来。
司韶在路上也心绪不宁。
季久久发的消息究竟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如果是故意为之，那又代表着什么呢？
会不会是不想跟他这样耗下去了？
如果是无意的，她发现之后会怎么样呢？
直到现在季久久也没有再尬消息过来，她会不会将错就错，破罐子破摔直接离开了？
会不会跟他分手？
不对，他他们之前还是包养关系，也算不得分手。
司韶的脑子很乱，一时间涌出了很多想法，像是无数团麻线似的将他紧紧包裹缠绕，让他呼吸不畅，冷静不下来。
握住方向盘的手紧紧绷着，手背绷成一条直线，上面的青筋清晰可见。
打开别墅大门，司韶甚至连鞋子都来不及换，一面叫着季久久的名字一面快步朝里面走。
客厅的沙发上好放着季久久的玩偶，玄关处的拖鞋也还在。
司韶提起来的心脏稍稍放回去了一点儿。
等到看到他卧室床上那个小小的鼓包时，司韶的心脏总算落到了实处。
季久久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呼吸平缓有节奏，睡得正香。
手机在旁边的床头柜上，司韶拿起手机。
季久久的手机密码他也知道，只不过他们都没有翻对方手机的习惯罢了。
他打开手机，页面还是他们的聊天框。
看来季久久发完那条消息就睡着了。
司韶退出微信页面，正想着把手机放回去，却不小心点进了备忘录。
置顶的一条备忘录引起了他的注意。
“坦白计划。”
司韶的手指如同不听使唤一般点了进去。
只见上面事无巨细写满了计划，从时间地点到流程都一应俱全。
看到熟悉的时间地点司韶先是一愣，然后倏地笑开。
他喃喃道，“这算什么？心有灵犀吗？”
司韶轻手轻脚地在床边坐下，将脑子里混乱的思路理了理。
既然季久久打算跟他坦白，计划表的字里行间也有诚恳道歉的意思，那说明她应当是不小心掉马的，而且没有跟他分手的意思的。
司韶长呼出一口气，把心重新放回了肚子里。
季久久还睡得很沉，像是在做什么美梦，嘴角微微翘起。压根不知道自己掉马了。
司韶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柔声道，“小坏蛋。”
睡梦中的季久久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不满地嘤咛两声，伸手在空中挥了挥，费力地翻了一个身，用毛茸茸的后脑勺对着司韶。
后者在这时候发现了逗弄季久久的乐趣来。
或许是刚才心情大起大落，再大起大落，他的胆子竟然大起来。
要知道放在平时，司韶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打扰季久久睡觉的。
司韶又绕到了床的另一侧，对着她脸颊上软乎乎的肉戳了戳。
季久久秀气的眉头皱起来，又翻了个身。
司韶已经快憋不住笑意了。
他在作死的边缘来回试探。
司韶小心翼翼地爬上床，躺在了季久久旁边，手臂搂住季久久的肩膀，用明显有差距的体型将她完全控制住。
季久久很瘦，脸颊也没什么肉，但是摸上去却软软的，让司韶想到了豆腐脑。
鬼使神差的，司韶凑过去，一口咬在了季久久的脸颊上。
他并没有用力道，说是咬，倒不如说是张开嘴含。
季久久本来做着美梦，忽然梦境地场景一边，有一只树妖伸出藤蔓戳了戳她，季久久奋力奔跑，藤蔓紧追不舍，又戳了她一下。
最后她不敌藤蔓，被它紧紧缠住了。
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一只狼，嗷呜一口咬上了她的脸。
季久久从梦中惊醒。
身体确实被什么东西紧紧缠绕着，动弹不得。
脸颊也确实被什么东西咬着，甚至有湿漉漉的触感。
她勐地睁开眼，将趴在她身上的人掀翻下床。
一脸防备的季久久和坐在地上惊魂未定的司韶对上视线。
前者脸上的怒气渐渐浮现出来，把两个枕头狠狠地砸在司韶身上，瞪着眼睛凶巴巴道，“你干什么？”
明明二人距离不过一米，但是这带着怒气的枕头长了眼睛似的，擦着司韶的身体砸到了地上。
司韶心中一软，久久果然口是心非。
季久久瞪着他，最后还是坐起来，对司韶伸出一只手，“还不快起来。”
司韶拉着她的手站起来，借着那股劲儿顺势倒在床上，和季久久的距离近到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