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讶衾枕冷，复见窗户明。
盛京的初雪，在十二月中旬翩然而至。
秦聿川和往常一样早起练武，院子里已是一片雪白。
昨夜的雪下得很大，落叶被大雪掩盖，踩上去的时候发出轻柔的声响。
雪中持剑的人衣着单薄，似乎感觉不到这严寒的天气。
雪花落在他的发丝衣衫上，片刻便融化成水。
半个时辰后，秦聿川打通了给封清漪的视频电话。
“该起床了，带你看雪。”
听到看雪，封清漪有些激动，“下雪了吗？”
封清漪迅速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窗帘一看，根本没有任何下雪的痕迹。
“根本就没有下雪！”
秦聿川清冷的声音适时响起，“我是想和你一起看盛京的雪。”
封清漪拿起手机，看到了秦聿川的面容。
这张脸她每次看到时候，都忍不住感慨，怎么会有如此这般清贵如玉之人。
“你不是说你们那里下雪了，你穿这么少真的不会冷吗？”
“我之前给你买的羽绒服，你可以套上了。”
“虽然穿出去可能会引人注目了一点，但是保暖，肯定比你们那里的狐裘暖和。”
听着女孩略带关心的话语，秦聿川唇角微勾。
“我不觉冷，我带你去院子里看看。”
秦聿川将手机镜头切换了一下，封清漪就看到了纷纷扬扬的雪花自天空飘落。
院子里的积雪已经很厚了，但是天空中的雪并没有要停的意思。
“我好久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了，去年冬天下的雪连个雪人都堆不起来。”
“秦聿川，你还是把羽绒服穿上再带我看雪。”
秦聿川：“你是否忘了今日还要去上课？”
“……额，差点给忘了，不过等我上完课，你们那里的雪应该都停了吧！”
真想去感受一下古时候大雪的京城，如果能去皇宫看看就更好了。
秦聿川道：“这几日皆有雪，待晚上再与你详聊。”
“你去上朝的时候，能不能顺便给我拍点照片？”封清漪问。
手机的拍照功能秦聿川已经学会了，但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好拍的。
“你喜欢皇宫？”
封清漪解释道：“我喜欢的是皇宫那种中式建筑，我还特别喜欢下雪的那种氛围。”
“你可能不太懂我的意思，你就随便给我拍几张发给我就好了。”
“好。”秦聿川应下了，左右不过是顺手的事情。
既然她喜欢，以后便多拍一些，也算是与她分享他所见之物。
下了早朝之后，宣政殿外秦聿川拿着手机四处拍了拍。
那木齐和新上任的丞相虞弘业正在闲话家常，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远处不知在做什么的秦聿川。
“那木大人可知秦将军这是在做什么？”虞弘业问。
那木齐隔着老远的距离就看到了他手中的东西。
“这我也不知，虞大人咱们改天再聊，我过去看看。”
那木齐朝着秦聿川所在的方向而去，走近之后，“将军，你这是在？”
“拍照。”秦聿川简单应了一句。
那木齐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这拍照是何意。
“将军，何为拍照？”
秦聿川并没有想回答他的意思，只是再次拍了一下周围的宫殿。
那木齐身高八尺，视力也极好，站在秦聿川的身后，他清楚地看到了秦聿川的所作所为。
也看见了他所拍的照片，内心极为震惊。
“这居然比宫廷画师所作之画还逼真，这就是所谓的拍照吗？”
秦聿川收起手机，“你有何事？”
“没有……”
那木齐还有话没有说完，秦聿川已经远去了。
…
一天的课上完，封清漪回到家后，迫不及待地打通了秦聿川的电话。
也不知道让他拍的照片拍了没有，他那里的雪现在是否已经停了。
铃声只响了两下，视频就被接通了。
秦聿川穿着她给他寄过去的黑色羽绒服，坐在了一座亭子之中。
“你穿这个衣服还挺合适的！”
“你的眼光很好。”
封清漪连忙问：“你们那里的雪停了没有？还有我今天让你拍的照片你拍了吗？”
秦聿川：“雪还未停，照片已经拍好了。”
“你喝的是什么，怎么这杯子和你平时喝茶的杯子不一样？”
封清漪被秦聿川手中冒着热气的杯盏吸引了，那杯子很是小巧，还极为精致漂亮，像极了一件艺术品。
秦聿川缓缓开口：“酒。”
“能不能给我一杯？”封清漪问。
想起之前封清漪醉酒的模样，秦聿川严词拒绝，“不能。”
“……我不是要喝酒，我是说你那杯子可不可以给我一个。”
原谅她对漂亮的东西没什么免疫力，这琉璃杯看着就让人移不开眼。
秦聿川看了看手中的酒杯，这不过价值几两银子，似乎并不是什么珍贵的物件。
“为何要杯子？”
封清漪理所当然答道：“好看，难道你不觉得吗？”
他早该知道的，小姑娘就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家里还有许多，待会儿给你。”
封清漪：“只用给我一个就好了，我又不用，只是看看而已。”
“好。”她还是第一次向他讨要东西，是不是代表现在他和她的关系更进一步了？
“将军，您要的晚膳已经准备好了。”炎阳提了一个食盒走了过来。
秦聿川：“放在这里。”
“是炎阳吗？”封清漪觉得这声音非常熟悉。
炎阳也听见了封清漪的声音，回应道：“清漪姑娘好！”
“好久不见了，你最近怎么样？”
虽然只和炎阳相处了一天，但封清漪对他的印象不错，于是便问候了一下。
秦聿川听着封清漪对炎阳如此热络问好，有些不悦，“他还有事。”
“……清漪姑娘，我们以后有机会再聊，我先退下了。”
将军这占有欲也太强了，他不过和清漪姑娘说了句话而已。
这大雪天的，居然在这亭子里赏景饮酒，真是别出心裁，也不怕被冻着。
秦聿川把食盒中冒着热气的粥和糕点传送给了封清漪。
自从晚饭被秦聿川承包之后，封清漪觉得零食也没有那么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