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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回讨旧账巧遇古鼎凭武功强取豪夺

浑嚣猛原本对浑嚣勇见张鹏使出“百鸟朝凰枪”噤若寒蝉,宁愿脱下坎肩买路逃走大为不满。今日见这个使短刀的年轻人上门讨债,决意要杀死他。

如果赢了,乾脆逼他跳油鼎。於是极尽浑身本事,七十二路虬龙棒法使得滴水不漏,占据了场上的优势,浑嚣勇在一旁也不住地点头赞赏,老三的棒法更上一层楼了。

四兄弟本姓杨,名勇、猛、凶、狠,确是大隋朝靠山王杨林後代,来到今慕大後,被大眼国君浑嚣仁相中,赐了王姓浑嚣氏,封了“一字并肩王”,自然死心塌地效忠大眼王朝。

哪知楼兰关南门一战,“凶”与“狠”战死。大勇甚为痛心,不想二猛再有差池;又见剪劫的使出上乘枪法,不免胆战心惊,宁可花钱消灾,也不愿冒险,故而将坎肩抵押。

今日这个自称要债的,左不过二十来岁,能有多大本领?杨猛也就是浑嚣猛能把他杀掉,一了百了,正中下怀。

他在一旁掠战,伺机冲上去把这人制住,扔进油鼎中烹了,也算报了昔日受辱之仇,算盘打得很精。

林小子也在暗中计划:既然杨林老儿被五钩神飞亮银枪刺死,一来罗成的银枪是虬龙棒的克星,枪头上有五个小钩子,二来枪法快速,故而称作“五钩神飞亮银枪”。

他的绝招是精钢打造的飞爪,同九节鞭相似,五个细爪比五个钩子厉害多了,抡、扫、缠、绕、挂、抛、舞,极难对付;抖直了就是一杆大枪,配合滚龙刀可谓如虎添翼。

几个照面下来,打得浑嚣猛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险象环生,此时才知道这讨债的小子武功一点不比打劫的差。顾不得丢人现眼,大叫:“二哥还等什麽?上!今天一定要做了他,不能让他出这扇门!”

浑三这一叫,浑二不得不提了铁门栓上场,同时也提醒了林辅高,装作害怕得样子,且战且退,复从天井退到大堂,采取以退为进的策略。

浑嚣勇的兵器是铁门栓,又叫铁扁担,乃外门重兵器。公堂上比庭院狭窄多了,浑二长大的兵刃挥舞受阻,况且讨债的总在堂椅、公案旁迂回转圈,时而卖个破绽引得二人来攻,只听见“嘁哩喀喳”,随後就是“稀里哗啦”,打坏、砸碎了不少器具、顿时公堂上一片狼藉,小子乐得呵呵大笑。

三人在公堂上大打出手,惊动了众衙役,师爷、书记啊什麽的,纷纷上堂来看热闹,一时都蒙了,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小子见状,索性放开喉咙大叫大嚷:“冤枉啊!弟兄俩还是做官的,欠债不还,企图杀人灭口,难道没有王法了麽?”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浑嚣勇也大声叫嚷:“不要听他的,此人乃江洋大盗!速速关紧大门,封锁通道,捉拿惯匪,不得有误!”

林小冷笑一声:“贼喊捉贼!难道我怕了你们?做梦!拿命来!”本来他一直嘻嘻哈哈的,顿时变脸。

真所谓艺高人胆大,左手的飞爪迎着铁拐、铁扁担抓,毫不畏惧;右手刀刃突然发出紫色光芒,“嘶嘶”作响。

浑氏弟兄大惊失色,不约而同地:“刀气!”

此乃上乘武功,跟“摘叶飞花”同出一辙,能伤人於无形,想不到他小小年纪,武功竟然练到这般地步!

飞爪神出鬼没,抓住铁拐往铁门栓送,筑到铁扁担朝铁拐上砸,变成弟兄俩相互喂招。明知是他搞的鬼,但是不听不行,身不由己。正应了一句:棋高一着缚手缚脚!

四周的衙役、亲兵本来还跟着叫好、喝彩,渐渐地没有了声音。

二位王爷身上的官服被刀气割得衣絮飞舞,犹如天女散花;双手被刀气所伤,鲜血淋漓,几乎握不住兵刃了!

倒是师爷看出端倪,二浑根本不是人家对手,再打下去必定凶多吉少,於是开口说道:“如果单单是欠债还钱,如数奉上就是,化干戈为玉帛,岂不是好?”

书记官也说:“此乃金玉良言,两下握手言和如何?”

浑嚣勇见有台可下,首先跳出圈外:“本王和三弟与这位小兄弟闹着玩的,不就是五万两白银吗?好说、好说!”

浑嚣猛想撤下来,讨债的年轻人不肯:“不!有言在先,输了的下油锅。你不是要我的命吗?继续打!”刀光爪影,立时把他裹住。

这一来浑三落了单,浑嚣勇只好再度上阵,三人复又战在一起。

林辅高杀得兴起,长啸一声,刀气猛长了一寸,直劈浑二的铁扁担;手中飞爪抖得笔直,俨然一杆“五钩神飞亮银枪”,直刺浑三的门面。

“当啷”一声,儿臂粗的铁门栓被斩断;“呼啦”一响,铁拐被挑上空中。浑氏弟兄双双大惊:“吾命休矣!”

谁也想不到奇迹会出现,年轻人及时收手,刀、爪指着二人:“还想赖账吗?”

浑二、浑三吓去三魂七魄,颤抖着说:“不敢不敢,还钱还钱!”

“听好了!交战之前是五万两银子,打了一仗就不是这个数了!”

“啊!还带涨价的?”

“正是!这是我们的行规,索取钱财不要人命;一旦赖账,价码重开,便是天价了!有谁胆敢逃走,千里追杀,哪怕是天涯海角!”小子信口开河,目的就是要唬弄他们。

师爷问:“请少侠把价码开出来,老朽与东家参详参详!”

“很简单!小爷看中堂前那口四脚铜锅,就以它抵债!”他故意把铜鼎说成铜锅,装作不识货。

四人异口同声:“啊!此乃中华古鼎,价值连城!这,这怎麽成?换成别的行麽?”

“成啊!拿命换!”说着钢刀向着墙边一排兵器架一挥,“哗啦哗啦”,十八般兵器中的刀、枪、戟、斧、钺、叉、镋、棍、槊等长兵器全都断成两截。他脸上笑嘻嘻,嘴上凶巴巴:“到底是命值钱还是铜锅值钱?”

浑二、浑三面面相觑,摇摇头无可奈何:“好,算你狠!”

“哼!尔等不但赖账在先,还要把我这个讨债之人下油锅!是可忍孰不可忍,依着小爷的性子,该把你们打出原形!上天有好生之德,暂且饶了你们两条狗命!”

打不过人家,二浑敢怒而不敢言

“怎麽!不服是不是?乖乖地把铜锅洗刷乾净装车,送到东城门外,小爷立刻通知老大派人接货。尔等自作聪明,“偷鸡不着反折一把米”,乃咎由自取!”小子瞪着大眼斥责。

然後他在书案上写了一封信。命令浑嚣勇:“你,去通知厨房杀只大雄鸡,把全部鸡毛给我拿来,再找几根细绳!”众人不知道他要干什麽。

两样东西就绪,他走到天井的旗杆下。院子里满是看热闹的衙役、亲兵,浑二、浑三哭丧着脸,一声不响,看他到底葫芦里卖什麽药。

小子故意卖弄手段,几个蹿腾就上到旗杆的顶端,底下一阵喝彩,就这份轻功谁人能及?

只见他双腿盘住旗杆,把一捧鸡毛绑在杆顶,就像一个长长的鸡窝,然後从怀里掏出信来,插在鸡毛丛里,再横着身子从旗杆上走下来。顿时掌声如雷,叫好声一片,连浑氏弟兄也点头默认,自叹不如。

“这就叫“旗杆上绑鸡毛-好大的掸子(胆子)!如同你二人一样,胆敢算计小爷我,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赶快装车,再派兵丁随我一同把大铜锅押运到东城门外的野人部落,路上再搞出什麽花样经来,休怪我不客气!”

正说着,天上传来“嘎-嘎-”的叫声,一头硕大无比的鹰雕,通身金黄,飞临旗杆,叼了那封书信就飞走了,闪电一般,转瞬即逝。

神奇的一幕,人人称奇,目瞪口呆,交头接耳,赞扬声不断,显然事先约好了的,对眼前这个年轻人更加刮目相看。

师爷正同浑嚣勇在一旁低声谈论着什麽,蹙眉摇头的。林小子视而不见,只是一个劲地催促起运。

忙了一个时辰,终於按照他的要求,将大型马车改装成一辆木板钉成的囚车,“囚犯”就是大铜鼎。周围封得严严实实,双辕四匹马拖车往东城门而去。

浑嚣勇指派五十名亲兵随行护送,由师爷率领,同他并辔而行。先生十分健谈,一路上有说有笑,极尽吹溜拍马之能事,奉承得林小子心中痒痒的。

话说金雕叼了信件,展翅飞翔,一眨眼到了黎黎部落的森林里。思攸、雄花二寨主都在,接到小太尉的书函,喜不自禁,张罗接“荆州鼎”。半野人同野人,素有交往,交情不浅,自然好说话。

傍晚时分,大队人马终於太太平平、安安稳稳将古鼎押送出东城门,二位女寨主亲率一百名半野人前来迎接。

两下见礼,欢天喜地,从大眼国兵丁手中接过“囚车”,讨债人终於彻底暴露,还有那个打劫的年轻人,与鬼南乡均是一伙的,三合国的将士。

林小子向师爷道了乏,感谢他一路护送。

师爷讥笑道:“小兄弟好计谋,什麽老大打劫、老二要债的?纯粹强取豪夺、江湖下三烂的伎俩,不值一提!但愿尔等恭喜发财,万事大吉!”

小子讪笑:“欲达目的不择手段,只看结果不重过程。先生即使不满在下的所作所为,也只好乾瞪眼!”

“好个乾瞪眼!老朽就拭目以待吧!嘿嘿、呵呵、哈哈哈哈……”

“老先生气糊涂了,情有可原!回见,您呐!”得意地扬长而去。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赶上头里的车队,摸摸大木箱子,心里头高兴啊!头前几尊古鼎均是偶然巧遇,张鹏是花钱买的,都经过一场生死考验,惊心动魄,唯有自己是凭本事抢来的,并且风平浪静,简直不费什麽大力气。

这回叔王爷该封我什麽王呢?小林子想入非非。

“荆州鼎”是九鼎中的最後一尊,意义重大,生怕夜长梦多,他主张连夜穿过原始森林,右贤王典建桥在“鬼掉头”接应,两位野人王妃自然听他的。

天亮时分终於走出森林,遇着典王爷,兵合一路,兼程前往,来到了鬼南河的南岸鬼崽寨,到家了,终於松了口气。

鬼崽寨是思攸的地盘,马车直接开进内院,依着林辅高立即就要开箱,让典大侠见见“荆州鼎”的雄姿。

典建桥忙说:“慢!为了安全起见,见到的人越少越好。来呀!统统地出去,关上院门,一个也不许进来!”

“喳!”手下人应声退出。

典建桥拿起短戟就要砸,小子忙阻止:“王爷,还是我来,小心砸着铜鼎!”说罢上前把钢刀塞进缝隙撬木板,典王爷与二位王妃则在一旁观望。

木板敲开,果然是一尊古鼎,上有篆体“荆州”二字。

突然鼎内冒起青烟,伴随着“咝咝”声响,西痴大喝一声:“有诈!快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