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联盟最大的秘密？是什么！”罗什忍不住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他只觉得自己距离一个巨大的真相一步之遥，只要眼前这个女人开口，他就能得到握住整个世界命脉的钥匙。
握住整个世界的命脉……
这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会为之激动的野望。
白月姬却沉默了下来。
房间里两个人的呼吸声微微起伏，衬得整个空间安静得可怕。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白月姬才嗤笑了一声，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宁静。
“你笑什么！”罗什脸色有些不自然，白月姬的这声嗤笑仿佛一声赤裸裸的嘲讽狠狠拍在了他的脸上，让他有些尴尬。
白月姬迎着他的目光，唇角扯了扯，笑意盈盈地道：“罗什先生，你想不想听一听，新月联盟最高指挥使对您的评价？”
罗什一怔。
新月联盟的组成构架和一般的组织不同，他们似乎没有任何的实际最高掌权人，各个分部门都有自己的头目来维持下属的秩序和日常运转，只有最高指挥使这个位置在权力的最顶端掌控全局，却也并不是盟主或者别的表示最高权力的称号，仅仅只挂了一个指挥使的名号，听上去名不见经传，不值得一提。
但是手里握着一个庞大组织的最高指挥权，最高指挥使的权力在新月联盟里绝对是无尽大的。
这样一个足以对整个大陆局势呼风唤雨的人物，就是新人类亲王也只能接受交换的条件来刻意讨好，居然也会将自己放在眼中评价一番。
这实在是让罗什意外极了。
“说来听听。”罗什心中乱跳，面上却尽量表现出毫不在意的模样。
白月姬道：“罗什这个人，曾经在第三区的地域战役中为自己夺取了一席之地，又在德古拉大公爵最锋芒毕露的时候韬光养晦，不但遣散了手中的势力，还甘心只做一个小小镇子的治安官，实在是很有耐心也很有眼光……后来德古拉大公爵的统治刚露败像，他就立刻揭竿而起，从安大略市着手，短时间内就将德古拉大公爵赶了出去，表面上看，只不过是他运气好，刚巧抓住了时机，可是运气往往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没有人能把这样一件大事全都归结到运气上……”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眼神带着一些意味不明的情绪看了罗什一眼，这才继续：
“……如今的第三区，在他的治理下，新旧人类和谐共处，竟然也摸索出了一条共生之道，这就是他的本事了。然而第三区群狼环伺，想要彻底保住第三区如今的成就，罗什不行。”
“罗什不行”四个字出口，白月姬便立刻结束了这段评价，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只笑吟吟地看着罗什。
罗什正听白月姬一桩桩一件件地讲述自己的事迹，没想到竟然突如其来地得到了这样一个简短的评价，不由得一愣，险些就要发怒。
但是他到底不是寻常人物，旋即便立刻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只深深吸了一口气来平复心情，便缓缓冷笑道：“这评价倒也中肯。不如你来说说，为什么我不能彻底保住第三区如今的成就？我不能，又有谁能？”
白月姬呵呵笑了两声，扭过头去躲开罗什的目光问道：“罗什先生真想知道？”
罗什只冷笑着盯着她，并不回答。
白月姬只好道：“好吧，那我便说了，只是罗什先生听了不要生气才好。”
她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两下自己的斗篷袖子，仿佛是在整理思绪，随后才道：“最高指挥使大人说，罗什这个人，开拓有余，守成不足，虽然制定的策略堪称完美，也在小范围内达到了成效，可是第三区也不过是大陆之上的一小块区域而已，特立独行只会让自己的处境变得更危险，毕竟，第二区的新人类亲王可不是德古拉大公爵，没那么容易被随意地击垮。”
罗什又是一愣。
原本他心中还有些不忿，只觉得自己全力付出自然应该有人赏识才对，这个什么狗屁新月联盟的最高指挥使竟然说自己不行，简直是荒谬。
但是听完这一段后，平心而论，他居然觉得很有道理。
纵然他手段再高，治理的理念再完美，然而在这样一个破碎的大环境之中，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能发挥的也十分有限。
他能把整片大陆全部打下来么？他能将各个新人类势力全部踏平或者收服，实现新人类统一么？他能在整片大陆上畅通无阻地实现自己的治理理念么？
他不能。
不说其他，仅梳理新人类各势力之间盘根错综的关系这一项都能慢慢耗死他。
更何况那些漫长的战线和各怀心思的新人类高层。
没有人会愿意看到自己这个没有任何强大支撑的新人类到已经划分好利益的蛋糕上啃一口的。
况且自己还不是只啃一口这么简单。
他是要把这块蛋糕收归己有，成为利益的分配者。
成功率基本为零。
一旁揣摩着罗什脸色的白月姬眼中光芒闪烁，她知道罗什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所以，你不可能成功的，第三区只会被第二区吞并掉。所以我们新月联盟也只不过是帮第二区一把而已。”她淡淡地说，仿佛并不是在说一件关系无数新旧人类生死的大事，而只是在说一件吃什么喝什么之类无关紧要的琐事一样。
“帮第二区一把？”罗什忍不住用嘲讽的语气冷笑道：“凭你们显露出的实力，帮第三区一把也未尝不可吧，为什么你们一定要选第三区输，却不肯为旧人类争取一丝生存空间，也不肯为新人类拼出一线安定？难道你们新月联盟就喜欢新人类天下大乱？就喜欢旧人类彻底灭绝？对你们又有什么好处！”
他越说越激动，到后来几乎是嘶吼着质问白月姬。
白月姬却满脸遗憾地摇摇头，“真是可惜，新月联盟没有选择你，并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罗什身体前倾，双手拄着办公桌，两眼通红地问。
“这……”白月姬的表情瞬间犹豫起来。
“难道和你们新月联盟的秘密有关？”罗什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
白月姬脸色立变。
她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丧尸男人，几乎要为他的聪明鼓掌。
可是再聪明又有什么用，联盟摒弃的人，是绝对不会赢的。
她心里想着，把头点了点，“没错。”
“这秘密到底是什么！”
罗什忍不住咆哮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