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类军团首败！斯坦图沦陷！第一防线崩溃！多克多岌岌可危！”
这样的字眼充斥在丧尸各个城市的街头报纸上，被报童吆喝得人尽皆知。
一个身材修长，风姿绰约的女人，裹着一袭米色风衣，金色的头发在头顶扎成一个圆髻，巨大的墨镜遮住了脸，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拦住一个正在奔跑的丧尸小报童，给了他一把硬币，拿了一份报纸。
“女士您好，钱给多了。”
小报童怯怯地举着手里的一把零钱说道。
“没关系，不用找了。”
金发美人随意地看了几眼报纸，便将报纸随手折了折，信步走到街对面的一辆小汽车边，打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室。
顺手将手里的早餐纸袋和报纸一股脑地塞给后座的少年，金发美人启动引擎。
小汽车像一尾小鱼，迅速隐没进了安大略市的车流里。
没错，这里是安大略市。
车外不断后移的高大建筑和整洁的冬日街景，让人恍然有一种还在好多好多年前那些欧洲都市明艳动人时期的错觉。
“说真的要不是你坚持要去买一份报纸，我还能再多买一份牛奶，我总觉得老约翰给的时间实在是太紧张了。”
金发美人一边专注地开车，一边忍不住抱怨道。
“图瑞尔女士，这车上就咱们俩，你多买一份牛奶也没人喝。你确定不是看中了早餐店隔壁那家小铺子里的某一件首饰，想要收入囊中而不能，所以才有些恼火么？”
后排座上的少年一边慢条斯理地打开报纸，一边顺手从早餐纸袋里拿出热狗咬了一口，还不忘调侃图瑞尔。
“方小天你这个臭小子！老娘八百年没有进城，看见点好东西想买很正常！”
图瑞尔“呸”了一声，通过后视镜给了方小天一个鄙视的眼神。
方小天和图瑞尔。
两个人第二次集体行动。
丧尸美人做起鄙视动作来也是风情万种，如果不是方小天这样不解风情的黄毛小子，换个血气方刚的青壮年，此刻恐怕已经心猿意马把持不住了。
而方小天就还能一边看报纸一边嚼着热狗在心里吐槽：图瑞尔挤眉弄眼的可真丑。
“不过说真的，咱们的情报那么快，你干嘛还要买报纸这种消息滞后的玩意儿？”
图瑞尔好奇地问。
方小天眼睛盯在报纸上，“咱们这不是不在海港里么，拿不到第一手消息，只能借助这玩意儿了。报纸可以提供很多有用的消息，关键时候还可以拿来包东西啥的，有用着呢。”
图瑞尔撇撇嘴，一脸不信地道：“那你看了这么半天，告诉告诉我看出什么了？”
方小天叹了一口气，“丧尸军团战败了。”
“什么！”
图瑞尔在这个消息上的反应跟所有大陆上的人类一样，万分震惊。
甚至险些猜错了油门，酿成一场车祸。
方小天稳如泰山地拿着自己的热狗，还顺手按住了差点洒出来的牛奶，淡定地道：“丧尸军团首败，非常震惊。”
“丧尸军团居然败了！”图瑞尔重新控制好小汽车，这才不可思议地感叹起来。
“有什么奇怪，251区掌握了缓释药剂，能够抵御住丧尸病毒，在热武器的战场上，丧尸的优势不高，只要把握好战术，打败他们也不难。”
方小天意犹未尽地吃光手里的热狗，舔舔嘴唇，端起牛奶喝了一口。
“不过第一防线这么快就被突破可真是有点意思，不知道德古拉大公爵此时此刻是什么心情。”
他调侃地说着，自己先憋不住笑起来。
“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图瑞尔不满地翻了个白眼。
“这是高兴事啊，为什么不笑？”
方小天奇怪地问。
“咱们现在可是丧尸这伙儿的，你怎么还为了251区加油鼓劲儿啊？”
图瑞尔对着后视镜里的方小天再次做了个鄙视的表情。
方小天喝了一口牛奶，想了想道：“这并不冲突啊，咱们虽然目前站了丧尸这边，但是咱们站的并不是丧尸军团啊，咱们站的是罗什的罗斯维尔军，或者也可以说咱们站的是安大略，和丧尸军团可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吗，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咱们站的这一边还是丧尸。”图瑞尔道。
“不一样。站丧尸军团的话，251区的人类就没有活路，迟早要被消灭；可是站罗什，他们至少能够活下来，不用尸变不用躲躲藏藏的活下来，你懂么？”
方小天解释完，将纸杯子里的牛奶一饮而尽。
图瑞尔有些不解地问：“但是现在251区明显占据优势啊，你看，战线已经被推到了第一道防线以北，基本可以判断为251区的人类军团在对丧尸军团的战争中取得了里程碑式的胜利啊，照这么下去，收复整个大陆重新建立人类国家也并不是不可能的啊。”
“你这么想？”方小天挑挑眉毛。
“拜托，不是我这么想，是大家都这么想才对吧，刚刚我就看到有新人类满脸惶恐哎，应该是大家都对这个结果都很不安吧。”图瑞尔唏嘘地道。
“不不不，你们都只看到了暂时的优势，却没有看到长远的隐患。”方小天正色道。
“长久的隐患？你是说……”图瑞尔有些明白过来了。
“是啊，人口不足啊，真的是硬伤。”方小天叹息一声。
图瑞尔默然。
“你说的对……”她缓缓地说：“…….251区自己就算知道这个隐患，也不得不选择放手一搏，否则在丧尸军团的步步蚕食下，他们只有灭亡的份儿，拼一把也许还可以争取到更大的生存空间，不拼可真的是没有活路了。”
方小天点点头：“人口其实一直都是新旧人类双方共同的硬伤，其实只要大环境安稳下来，旧人类繁衍生息，自然没有这种隐患，可是偏偏两边都不肯妥协，才造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所以咱们才要选择罗什，只有罗什看到了这一点，也只有他想要为两者做些事情。”
“你觉得，罗什胜出的几率有多少？”图瑞尔问。
“以前嘛，纯粹是在赌，因为我认识的靠得住的也就只有一个罗什可以选……”方小天把双手枕在脑后，舒服地靠在后座上，“……现在嘛，稳了。”
他笑起来，眼睛弯弯的，从眼角眉梢透出得意来。
“瞧把你给美的。”图瑞尔想了想也笑起来，“你说的还真是没错，稳了稳了，这下咱们真是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了。”
“咱们还是快点回去吧，看看这天气，恐怕就快转暖了，留给251区的时间不多了。”
方小天闭上眼，缓缓说道。
明明251区已经拿到了缓释药剂，并不畏惧丧尸病毒，方小天怎么还这么说？
图瑞尔诧异地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方小天。
最终也只是“嗯”了一声，一脚油门，小汽车离开了繁华都市，窜进了茫茫雪原里。
他们两个都没有发现，在他们身后，一辆白色小汽车安静而神秘地悄悄尾随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