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话题？
柏林一脸茫然....
“你忘了？”姜然倒不奇怪，她犹豫了下，似乎在深思该怎么与柏林谈起，最终还是没有过多的废话，淡淡道“过去未来的事情。”
瞬间，柏林想赖在沙发上再睡上一会儿的心情荡然无存...
他脸色骤变，惊愕盯着姜然。
“我昨天和你说什么了？”柏林翻起身连道。
“详细的话，我也没办法重复不是？谁又能完美的复制别人的言行？何况是那么长的对话内容呢....那这样吧，柏林，我简单点和你解释，就是把你昨天喝酒后，把你的秘密给我说了一遍而已。”姜然轻笑。
“....”
柏林有些不知所措。
姜然不会与他胡说八道...
确实...仔细想想，柏林记得昨天晚上他似乎与姜然说过些什么...
说了很长很长，很多很多的话。
只不过早上刚睡醒，空荡荡的脑袋只在回想梦里发生的种种...在直到姜然这么一提，柏林渐渐清晰了起来。是啊，昨夜回来，他在沙发上好像借着酒醉说到了某些不该说方面的...
“你信了？”清醒后的柏林自然不会像昨晚那般直接的与她对话，既然提起过去未来，他哪怕仍有些许的模糊，可大概清楚两人讲了什么。
“为什么不信？”姜然反问。
“....”
“我先去洗漱。”僵持了片刻，不知道如何面对姜然的柏林，柏林想第一时间先逃避一下。
然而，就当柏林走开没几步，身后姜然的声音轻轻传来“柏林，昨天我睡前好好想过了，如果你不想活在这个你不喜欢的未来，那就在下次回到过去时，将改变的一切挽回就好了。那样，你就能继续回到原先那个未来，哪怕会有些许偏差，却也是你希冀与不舍得...”
柏林的脚步顿住。
他转过头盯着姜然。
她的表情没有方才那种略带兴致的模样，是一些认真的神色...
“我没有不喜欢。”柏林道。
“你知道我们人类与动物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姜然轻笑。
没等柏林回答，她继续道“人擅长撒谎，动物可不会。”
蓦然间，柏林想起，他曾与方圆提起过的，人都擅长骗自己...
如此类似....
给予他们的忠告，竟是出乎意外之类的回到了自己身上。
对视了片刻，柏林没有给出回应，迈出步伐转身走去了卫生间，站在了洗漱台前。
水流动着，潺潺的水声搅着柏林混乱的思绪。他接了几捧水，使劲拍打在了自己脸上，待冰冷让睡意与混乱的思绪冷静下来，深深吸了口气后，再看着洗漱台镜子中的自己，柏林却没有了方才的毅然...
不喜欢这个未来？
没有不喜欢吧....
谁会讨厌美好的东西...
柏林知道，昨晚自己想来与姜然说了类似的话，以至于姜然会在此时与他提出这些话来。但即便类似，柏林不认为自己会酒醉说出不喜欢的话。酒后吐的一定是真言....
是吧，酒后应该吐得是真言。
如果进行比较，论不喜欢，柏林觉得，他会更不喜欢另一个未来多一些。原先的未来，总是那么沉重，那么的压抑，疲惫，失落，愧疚，伤心...太多复杂的情绪压着他...每一天都是如此，逃脱都只能找些许契机...
而现在，最多是空落落的..
不舍，难过。难以适应...
类似妮妮，类似乐瑶去世这种未来的消息，对柏林来说，是一种巨大的打击。
如果乐瑶没有去世，妮妮还在，那这个世界才是真正的美好吧，比起此时的美好，更要完美的。嗯，同梦里的一样....
柏林笑了笑，安慰着自己，他看见镜子中的自己笑起来很开朗...哪怕带着一些勉强的别扭。
这个时候，柏林才觉得自己与方圆说过的话契合在了自己身上是那么的恰当。
因为他不清楚此时的他是否在骗自己...
内心是那样想的安慰，实际想法，真的是如此吗？
就像姜然说的，如果回到过去，他重新再挽回，想来一切就回到另一个未来上。
真的重来了，他会这么做吗？
柏林加大了冷水的剂量，低下头继续猛地拍打在自己的脸上。拍掉自己的紊乱思绪，拍的更清醒些许....
每次...每一次，柏林发现自己给自己出问题时，大多的回答总是不知道...
为什么总是不知道...不知道又有何意义？真的是不知道吗？自己能不知道自己内心在想什么吗？明明都知道的...
或许姜然什么都看出来了。
突然，柏林感觉背后被注视着...下意识转过身，有个人站着。
是姜然在看着他...
【昨天修改后添加】
“你怎么在这...”看着姜然，柏林下意识开口询问。
闻言，姜然笑着道“我刚才就跟过来了，一直站着。可能水声太大，也可能你注意力太集中，你没注意到我。”
“...”
柏林哪听不出姜然话里的嘲讽..
不过交流完，她不去沙发坐着，过来这儿找他干嘛？应该发觉了他不想回应的情绪才是啊....出于在意，柏林抹掉了脸上的冰冷水渍，平和的看着姜然，等待她随后的话语。
“其实没必要避开我，不想回答的问题，可以不用回答。反正现在闲着无事，那聊聊其他的呗...能方便跟我说说，你不是说，你开始从过去和未来不停的穿梭着...那昨天是从多少年前的过去来到这个未来的吗？”姜然靠在墙上，那张绝美的脸上是认真的好奇神色。
漂亮的人总是充满着诱惑性...
不论是她们刻意的制造，还是无心的表现，又或身上弥漫着的那若有若无的芳香...
不知不觉间，让人难以拒绝回答。
“....八年前。”所以，柏林鬼使神差的回复了。
“八年前？”
姜然喃喃“那真是遥远啊。我记得那时候我应该还不是很能理解你...当然，也算不上对你感到陌生，起码不像现在这样的友好相处吧？”说着，她轻轻捏着下巴，追忆道“唔，我想想，那时候，我刚从国外回来，你睡地板那个时间？那时候，我还让你帮我回家扛过行李？”
“嗯，是那个时候。”柏林点头。
闻言，姜然像是找到了与现在柏林相处的办法一般，道“那这样和你说吧柏林，你如果没有这八年的记忆，那我可以全部告诉你。比如，我们关系怎么溶解的，我们怎么开始可以相互倾诉些心里话的...打个比方吧，比如，我们的关系，是从你得知我过往的那些事开始，我们算是成为朋友了....我不清楚另一个未来的我是怎么样的，起码在这个未来，我们是可以交谈些心事的。”
“....”
两人对视着。
脸颊上残余的水珠一滴滴往下缓缓滚落。
姜然的过往吗？
这是柏林一直很想得知的答案...没想到他在过去得知了...是什么样的过去呢？既然姜然说可以告知，那他现在可以问吗？
柏林忍不住就想开口....
见柏林第一时间没有回应，姜然轻舒了口气，再恢复了笑容，不过这丝笑容里带着些许羡慕与失落的复杂。
“人啊，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比如你，你觉得你很痛苦，可你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呢？羡慕你能回到过去...可以去改变那些你想改变的事情。就如同我，我也想回去改变，哪怕只是短暂的一分钟，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点举动的改变...可我能吗，柏林？我不能。我没有这种机会的。”
看着姜然那双眼睛，柏林能感觉，好似是待在一间看不见顶的楼房里，楼房阴暗一片。一滴滴的水珠从天花板掉落着....滴答滴答般...小屋里，能听清声音的所有，也能感受到小屋中那一丝空荡感。
姜然的过往究竟是什么？
空荡....
此时的柏林，何曾不了解这种感受？可却是两种空荡感...一种，像是失去了什么，空落落的。一种，像是除了躯体，连灵魂都没有的空...
至于羡慕？
柏林不否认。
是啊...能回到过去未来，当初的第一时间，他是多欣喜？可后来呢？
是，他承认，人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就如同他此时这样。多少人渴望着能够温饱，温饱对他们而言就是幸福。他呢？有着不少财富了，操劳着感情的事情...多少人想和他交换？
然而，正是那句话所说的，人的野心是没有尽头的...
这就是人性吧。
“有些东西，或许去改变，可能比不改变还要痛苦..”柏林回答了姜然的问题。
姜然看着柏林那苦涩的眼神..
她轻声道“你为什么你逆向思维思考一般，总是固执者...你尝试的去思考一件事，比如，不是你改变了得到了痛苦，而你是改变错了才得到痛苦了呢？”
柏林瞳孔一缩...
他不知如何去回应姜然的问题。
错了？为什么会是错了？
难道选择陈可欣，不想再犯错，就是错了吗？
“我....”柏林想开口回复。
却是此时，忽然间，一阵咔嚓的钥匙开门声响起。让柏林说到一半的话顿了住....他转头看向了门口....停下了言语。
“哦，是可欣回来了？”姜然转过头。
柏林这才短暂的失神中惊醒。
“有些遗憾了....算了，我们晚些再聊吧。”她转过头，走向了门口，笑着替陈可欣开了门。
“柏林醒了吗？”一进屋，陈可欣看到沙发上空荡荡的被子，下意识问。
“在那洗漱呢。”姜然颔首示意。
“回来啦可欣...我刚刚醒了....”柏林这时候也将脸擦拭干净，走了过来，挤出一丝笑容，俨然一副才睡醒的模样。
在这个未来，陈可欣应该没有上班了。如果是上班，在这工作日的白天，不会闲暇的跑去超市买菜...
想想也是，柏林一向不赞同陈可欣每天起早贪黑的去上班工作。在他的认知里，家里不缺钱了，他每天花八小时赚那么一千多块有什么必要？另一个未来他阻止不了，这个未来，陈可欣应当比较会听劝的。
不过...
她每天在家也是乏味吧？
连妮妮的陪伴都没有...
平时她怎么打发时间呢？
看看书？发发呆？
不经意间，柏林脑海里勾勒出了那么一个画面。起床....煮饭....坐在电视机前...或是出去走走，或是与姜然聊聊天...以及，翻看书籍....每天如此。
“你昨天怎么喝那么多酒呀？”陈可欣斥责，不过声音却是轻柔的“下次出去喝酒你得提前说，再睡客厅，着凉怎么办啊？”
“出去和方圆聊了些以前的事，触景生情嘛，就喝了酒...”柏林回答。
“以后注意一点啦，喝也不能喝那么多。早上我喊你都喊不起来你呢...”
“嗯...”
柏林忽的发现了这个未来的乐瑶与另一个未来的陈可欣有所区别...
如果是在原先的未来，陈可欣不会去追问柏林那些事，也不会斥责一些什么的他的错误。她会以另一种方式去关心，另一种语气去委婉讲述...
区别在什么呢？
是了....
柏林明白了。
区别在于，她不必再像是害怕什么而束缚着自己一般。
心中轻叹了口气，柏林正想开口补充一些什么，冷不丁的，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把柏林准备说的话都给止住了。他下意识摸出手机，寻思是谁大早上打来电话，结果电话上显示着的是方圆。
“你这就睡醒啦？”柏林接起电话，是有些许诧异的。
要知道，昨天方圆喝的可是他多了去了，回家也是大半夜了。哪怕睡眠够了，酒力也消不去。怎么可能也这个时候醒来？起码也得睡到大中午吧？
然而出乎柏林意外的，手机对面，传来的不是方圆，是一道熟悉，却是给了他不同感觉的声音“是我啦柏林。”
“林曼曼？”柏林一怔。
“方圆还没醒呢。”林曼曼轻叹“死活喊不起来呀....我有个东西放在他车上，现在我不知道他车停在哪了，所以过来问问你。毕竟你昨天和他出去的，你知道他车停在哪了吗？”
车子？
柏林也有些傻眼。
面对未来世界的这陌生街道与城市，柏林哪能记得住位置？
他想了想，找了借口，道“我昨天也喝得有些模糊了...这样，曼曼你来我家？我带你过去吧？地点虽然忘了，但我应该记得路。”
柏林略带试探语气询问。
简单的问询，亲和的语气，他能从林曼曼的声音里读出与另一个未来不同的平和...
不需要遮掩，逃避着什么。
也不需要带着生疏，与隔阂...
就像是，朋友？
是的，那种类似于可以谈谈心，聊聊天，的普通朋友。如同赵瑞明...那样的....
两人，成了这种关系了？
虽然无法确定，但柏林能感受到，他的预感是正确的。
与姜然的关系变了...
和林曼曼的关系，竟然也发生了变化。
这八年来，他到底用什么去改变了这些？
“你家？”果然不出柏林意料，林曼曼知晓柏林的家住地址，她略一思考，随后点头“好，我知道了，那我马上过去。”
电话挂断了。
“是曼曼呀？”
柏林放下手机，一旁的陈可欣笑着问话了。
“嗯...是她。方圆昨天喝多了，没办法开车。车子就停在喝酒的地方，她有些东西要拿，没办法问方圆，这不，就来喊我了。”柏林解释。
“刚好留她吃个午饭吧，方圆没起来的话，她回去也就一个人煮饭，留下来一起吃热闹些。”陈可欣道。
“....好吧。”
柏林是点头应允了。
只不过让柏林有些疑惑的一点是...
陈可欣与林曼曼这么熟悉吗？
在原先的世界里，两人连交流好像都没有怎么交流过吧？
柏林略显别扭，眼中许多复杂神色泛出...他是想替林曼曼拒绝的，生怕会产生什么尴尬的事前。可陈可欣这热情的态度，让他心里的话，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同时，旁边的姜然仿若看出了些什么，似笑非笑的看向柏林，惹得柏林神态不禁有些古怪...
她应当不知道当初自己和林曼曼的复杂关系....
可这个世界姜然与自己关系这么特别，说不定未来的自己，会告诉她一些两人相关的过往？比如，林曼曼曾和他表白之类的事情？若是如此，倒也说得通。当然了，也不确定...柏林不认为自己是那种喜欢乱嚼舌根的人...
姜然这么敏锐，或许是她自己猜到了什么...
对，理当是她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