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三年，若说还有谁看起来几乎毫无变化，那应该就是李昭了吧。
“听说你去年已经回到了封地陈留，继承了陈留侯的爵位，怎么又回来了？”孟梨微笑着问道。
“李南月那小子离不开我。”李昭弯起眼睛一笑，还是轻佻的口吻，还是直呼着李昰的全名，彷佛还是在芸芸山下行宫里的时候。
话虽然说的很轻松，但这三年发生的事情其实并不轻松。
他哥哥战死，父亲也死在争权的阴谋当中，之后其母亲的娘家宁国被三国围剿最终覆灭，当初那个飞扬跋扈的陈留世子，一夕之间失去了所有的靠山……
这短短三年啊，这长长的三年。
孟梨也只是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昭却浑不在意，看着她说道：“当初您去浚南，都没有想到您会一去这么久，后来我给您寄的信，您收到了吗？”
孟梨微微一愣：“信？什么信？”
见孟梨一脸茫然，李昭连忙摇了摇头：“没什么，现在您回来了，就好。”
去浚南一路凶险，如今见她安稳无事，就很好。
“是啊，我也没想到我会去这么久。”孟梨低头，看着地面被踩的乱七八糟的雪，那些痕迹不一会儿又被新雪覆盖了，“京中变化也良多呢。”
“是啊。”
二人正说着话，忽然听见一阵轻笑声，穿着九龙袍的青年帝王，从人群中走了过来。
他站在灯笼下面，暖黄的光晕投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模湖又温柔。
“我没打扰二位的雅兴吧？”李昰勾起唇角，微微一笑，意味不明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
倒是有些阴阳怪气的语气了。
孟梨看了他一眼，从前从没见过他这样说话。
“二位许久不见，是应该好好叙叙旧。”见两人皆是沉默，李昰又说。
李昭先是怔了一下，然后规规矩矩行了礼，也不再当着他的面连姓带字的叫他，而是收敛声色道：“皇上说笑了。”
孟梨抿着嘴唇。
李昰却不紧不慢地朝她走来，突然握住了她的手，一双深邃的瑞凤眼，微微眯起来，像是审视，像是拷问，带着些微戾气和不悦。
孟梨皱眉看着他。
片刻后，他却低头笑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孟梨的错觉，总觉得他眼尾发红，笑容并不像是发自内心的，反倒听出了三四分哀戚。
可是这样的李昰，总叫她觉得陌生。
浚南的那段日子繁忙而艰苦，她根本无暇想象她与他重逢的场景，可是不论如何，都不应该是眼前这副情景。
“皇上，你失礼了。”孟梨皱眉，试图把自己的手挣脱出来，脑海里不由又想起，他初初进宫的时候，哪怕委屈到极点，将头抵在她肩膀处哭泣时，双手也握拳放在一边，从不逾越半分。
他们中间隔着世俗的礼教，隔着太多东西。
李昰却紧紧握着她的手，语气也有些咬牙切齿：“从前你只跟我说，叫我不必过于遵守礼法，不能被宗教礼仪束缚了自由，这是你第一次对我说这样的话。”
【作者题外话】：我有毒，想写甜文，写着写着就莫名虐起来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