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红柿小说 > 其它小说 > 帝姬策 > 第四十六章 当初的选择可有后悔全文阅读

“那是秀儿的孩子,怎么能……”能让她的孩子卷入他们的争乱?

后边的话,她终是没有勇气说出口,回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秀儿对她和孩子的细心照顾,一丝愧疚油然而生。

“朕定当保证孩子安全无虞。”这是他向她的承诺,知道她自从做了母亲后,即便是他人的孩子,同样看不得有半分危险,他早有准备。

但即便如此,单笙佑依旧不敢拿她的孩子冒险,即便那个孩子,才是那人的亲生骨肉。

言昭自然知晓,没有把握的事,他断不会如此说,可心底依旧涌起一股股的不安,刀剑无眼,深怕那些人不小心伤了孩子,双手扶着栏杆,不自觉的握紧,一双杏眸,始终未曾离开孩子的身侧。

“小心!”眼看着顾晟险险的避开一剑,而那锋利的剑芒,在月光下闪着银光,似逼近孩子的脸颊,她的一颗心,跟着跳出了心口。

言昭再也顾不得其他,转身朝着楼下奔去,心中不停的喊着: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单笙佑始料未及,他没有想到她会冲出去,身形一闪,随之追了下去,高挑的身影将她堵在楼梯口。

“让开!”她神色清冷,一双杏眸散发着淡漠的疏离,冷漠异常的口吻,一如回到了两人初见时的陌生。

单笙佑没有开口,紧抿的薄唇,显然极力的压制心头的怒意,高大的身躯几乎挡住了整个楼梯口,言昭想要下去,除非他侧身,不然压根不可能过去。

她瞪视着他,视线不由闪过焦急,不得已,身形一闪,竟是毫不犹豫的要从楼梯的栏杆跳下去。

他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她爬上的身影,眸中侵染着丝丝怒意,忍不住低吼:“你不要命了。”

她本就一点武功都不会,更别提内力了,从这个高度跳下去,不死也残废了。

“让,还是不让?”言昭丝毫不妥协,冰冻的眸光凝着千年冰霜,层层寒气渗透眼底,不断的溢出。

“他对你而言,当真如此重要?”他的声音,染着一丝伤感,若不细听,自是毫无所觉。

言昭身形不由在他紧握的双手内轻轻一颤,同样的问题,她连问都不敢问自己。

他看着她的神色,眼神慢慢读懂了其中的寒意,可依旧不死心的问道:“既然选择了夺回琉栖,既然以那样决然的方式离开,你和他,便没有可能,这是你当成的选择,可是后悔了?”

“没有,我没有!”言昭深怕听到不一样的回答,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尖锐的声音,比往昔不知拔高了几分。

单笙佑的眸光明显一暗,而言昭显然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慌乱的别开视线,不自然的扎着眼眸,低声道:“我只是,不希望蹇儿因泽儿受伤。”

他锐利的眸光紧紧注视着面前之人,分明如此真实的站在自己的面亲,可他却总觉着她好似一道清风拂过,如今只不过是恰好落在他的身边,而哪一天,那道拂过的清风,总要离去,那般的飘渺。

他越是将那缕清风拽如手心,可却是怎么都拽不住,越是紧握,反而握住的是空空的掌心,而她,则趁着他紧握之际,悄然从缝隙溜走。

他握着她肩膀的手,渐渐松了力道,一双黑眸呈现一片黯然之色,也不再阻拦,微微侧了侧身子,由着她自己决定。

言昭略显狐疑的睨了他一眼,可如今顾不得其他,抬步便往下走去,想要将顾晟手中的孩子抱回。

可当她赶到的时候,恰好看到顾晟一掌挥向袭击他的黑影,随后脚下轻点,使着轻功,翩翩然朝着宫墙外飞去,他的身后,紧随着之前跟着进来的影卫,一同出了城门。

言昭脚步忍不住上前一步,却又愣在原地,凭她,是无论如何也追不上的。

“别追了。”单笙佑冷冷的出声,面对他们的离去,伟岸的身影屹然而立,如墨的黑眸直视前方,似穿透眼前的高墙,望向那头的宇文皓,负于身后的手,忍不住微微握紧。

她身子微顿,并未回头,低沉的声线,好似低入尘埃,却有恰好落入他的耳内:“你故意的。”

的确,他故意放走他们,为了不过是明日的相见。

单笙佑没有否认,他就是要让宇文皓后悔,后悔今日的鲁莽,就是要让他误会,误会那是她和他的孩子。

“蹇儿若是有事,不用等宇文皓来夺你手中的城池,我第一个将幽谷关送给他。”她冰冷至极的声音,好似来自冰山上的雾霾,看似飘渺,却也最为危险。

单笙佑清楚,她并不是说笑的,在她心里,蹇儿就和自己的孩子一样,虽然蹇儿比小泽佑大点,可小小的身子,因在母体内就营养不良,即便如今努力调养,可依旧有些面黄肌瘦,忍不住令人疼惜。

她蓦然转身,冷漠的身影从他面前走过,眸光,再也不看他一眼。

言昭并没有回自己的房,而是走向了隔壁,昏暗的烛光下,小泽佑睡得一脸安详,对于外边的动静,自然一点都没有感受到。

她缓缓在靠着木质的小床坐下,手轻轻拨弄着他的小手,轻轻握着,放置唇间,落上轻柔的吻:“泽儿,你可知道,你爹爹竟然要将你掳走,用你的生命做威胁。”

显然,她是等不到他的回答的,那么小的孩子,即便是醒着,也怎么会听懂她的话呢,他还那么小。

“泽儿,你可怪娘亲,娘亲竟然为了试探你爹爹,不惜拿你的命做赌注?”好久,清冽的声音再次响起,在沉寂的空间,音落,泪落,竟是如此哀伤,“娘亲很自私,对不对?”

她在屋内,背靠着小床呆坐了一夜,而他在屋外,听着她低喃的声音,略带哭腔,陪着她站了一夜。

一夜的露霜,他周身湿漉漉的,伸手摸去,自会感觉外边的衣袍已然湿透,那道紧蹙的浓眉,上边也染着细细的露水,白白的挂着浓眉上。

可他,似乎浑然不在意,心头止不住的担心屋内的人,也不知她怎么样了?

直到东方露白,冉冉的太阳从地平线缓缓升起,他才悄然离去,走动的脚步,竟不带起一点声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