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沐娴刚进来这个副本的时候真有些意外，她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坐在了摊位上的座位上，面前还摆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关东煮。
自己对面还坐了一个人，是个看着很年轻的男生，剑眉星目，是很传统的那一挂的帅哥长相，不过鼻尖的一点小痣让整个人的长相从稳重变得多了几分俏皮。
他看清自己周围的环境之后一挑眉，脸上就蓦然有了一些痞气。
“这副本还挺好，居然提供夜宵。”
他伸手拨弄了一下关东煮的竹签，抬眼看向舒沐娴：“我叫万星玄，你也是玩家吧？”
他口气笃定，让舒沐娴有了一点逗弄他的心思。
“我不是。”
没想到舒沐娴的失口否认居然让万星玄更加肯定了：“那你一定是了，毕竟真的不是玩家的人呢现在应该问的应该是什么玩家之类的话，可不会像姐姐你一样这样干脆。”
舒沐娴也就舒展了神色，露出一点笑意：“不错，我确实是。我姓舒。”
这个男生还有点脑子，看来不是一个猪队友，舒沐娴表明了自己不愿意透露自己全部姓名的态度，万星玄也不在意，毕竟他这个名字说不定也只是一个假名罢了。
舒沐娴静静坐着，两个人谁都没有碰桌子上面的吃的，即便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吃着东西谈笑风生，他们也只是看着一次性塑料杯子里面的关东煮慢慢冷掉。
这次熟悉的系统声音又响了起来。
不过这次的内容叫舒沐娴不禁有些惊讶，和万星玄对视一眼，在对方眼里看见了同样的神色。
“看来你也收到了一样的指示了，”万星玄大大方方道，“我们两个要怎么经营这个摊位，还要经营七天？”
舒沐娴低头瞄了一眼万星玄的手，这双手看上去匀称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圆润有型，即使是最苛刻的手控也不能挑出来毛病。
一看就是一双没有做过辛苦活的小少爷的手。
要拥有这样一双手的人去做关东煮摊子的老板也太难为人了。
万星玄也打量了一番舒沐娴，同样不客气地给出了他的评价：“我觉得你平时就是不会吃这种路边摊的人。”
这话说对了一半，舒沐娴不是不吃街边关东煮，只是她没有深夜时分吃东西的习惯而已。
两个人面面相觑，谁都没能在脑海里面扒拉出来一点做小生意的经验来应付眼前的情况，何况副本里面说要他们待够七天的地方怎么可能只是经营经营摊位这么简单。
在午夜这样暧昧的时间段发生什么离奇故事都不奇怪。
两个人又等了一会儿，直到有一桌人已经吃完了，举起手来大声叫道：“老板，结账！”
两个人无奈对视，看来这个副本里面的玩家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舒沐娴率先站起来，在转过身的一瞬间脸上换上了在小生意人脸上常见的亲切又浮于表面的热情：“来了来了。”
她这次啊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一身围裙，她不动声色地将手伸进口袋里面，果然，自己装在原本的衣服口袋里的一些小装备也不见了。
走向顾客的时候她眼神瞟了一眼摊位上的小餐车，幸好前面挂着的牌子上面写了价格。
别的地方见过的关东煮都是选了之后结账再吃，可是这里是不一样的，舒沐娴刚刚看到这个摊位上的关东煮是按照竹签尾部不同的颜色来定价的。
她迅速在脑子里面算了账，报出来一个数字，顾客也爽快给了钱，灯光昏暗，舒沐娴在围裙前面的口袋里面找出来零钱递给对方。
找钱的时候她在昏黄的灯光里看清了钱上的字与画，她眼皮一跳。
像许多三流惊悚故事里面写得那样，这里用的钱当然是清明祭奠先人才用的冥币。
不过顾客看上去给的理所当然，舒沐娴也就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完成了交易。
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舒沐娴锤着腰转头，瞧见万星玄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小吃车后面吗，正在研究关东煮的汤料。
这个人身上虽然也穿着脏兮兮的围裙，围裙上面还沾着洗不干净的油污，可是站在那里就是让人觉得落拓挺拔，舒沐娴在心里赞叹了一句。
万星玄皱着眉头舀起来一勺关东煮的汤底放在鼻子底下闻了又闻，放下勺子他向舒沐娴招招手：“姐姐，你过来。”
“不要叫我姐姐，你多少岁了………”舒沐娴一边都囔一边走过去。
万星玄却没有回答她，而是将舒沐娴拉得更靠近了一些，在灯光底下摊位上的东西就被看得更清楚了。
汤底上面飘着一层油光光的东西，这个时候就算是街边小摊也基本全部电力化了，很少还有这样用炉子烧火的关东煮摊，火早就停了，汤变凉了之后油脂在上面凝固了一层，看起来有点恶心。
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汤的味道。
不需要像万星玄刚刚那样凑近舒沐娴已经闻到了一股被掩盖在调味料之下的腥臭味。
这股腥味不同于常见的任何食材的味道，更像是什么腐烂掉了，被煮成了一锅湖湖又被丢在一边发酵个一百八十天又拿出来做成了关东煮之后发出的气味。
万星玄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难道这边的食材也要像酱油一样晒足一百八十天？”
他们都知道不是的，只是他们都需要一点东西来打破现在沉默的局面。
不再是新手，两个人其实在闻到这股味道之后就明白了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这是一股掩盖不住的尸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