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楸璟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他轻轻咳嗽了两声：“薛会长的目标是个长远计划，咱们以后有可能会实现的。不过现在咱们还是得脚踏实地，从小目标开始干。如果能够在游戏和现实世界之间构建桥梁自然就再合适不过了。”
他三言两语将薛汐黛离开游戏这个意思说成了在游戏和现实之间打开通道，虽然结果是一样的，但是意义却不同。
假如这个通道能打开，一方面能实现一些人想要离开这个游戏的愿望，另一方面对一些想要继续留在游戏中的人来说就有了选择的机会，甚至能够给他们提供一个更绝妙的商机。
已经有一些人开始构思这个通道吸引别人来体验游戏副本并收费的种种可行性了，气氛也变得更加活跃。
薛汐黛能懂林楸璟说这些话的意思，能够合作对她来说也是一个好机会。
林楸璟见大家没有异议，微微一笑，接着说道：“现在只好先做现在的事情，将来会如何发展毕竟我们还无法预料，合作给我们带来的结果还是利大于弊，那我们为何不再一开始先定一个大家共同的小目标，徐徐推进呢？以后万一发生分歧，到时候再分开也来得及。”
其实那时候再分开就要涉及到前期投入成本和其他牵扯了，不过在座的各位都没有将这个提出来，林楸璟说这句话也是为乐说给薛汐黛听。
她说自己手上有李金浩调查留下来的大批资料，这些资料让其他人虎视眈眈，薛汐黛既然已经将自己手上的筹码暴露出来了，这些人为了获得筹码能动的心思也多了起来。
林楸璟也是给了薛汐黛一个和他们正经交涉的台阶，否则一旦薛汐黛继续坚持刚刚强硬拒绝的态度，在座的人里面有没有人手脏心黑，直接上威胁那一套就不好说了。
薛汐黛没有表示反对，林楸璟也能放心一些，这边的谈话就还可以继续下去。
荣耀序章也要展露出他们的诚意。
“我不介意告诉大家咱们继续留在这里可能存在的危险。”
林楸璟将系统在副本里面的做法悄悄透露出了一些，这些当然是舒沐娴告诉他的。
“李金浩和他的一名同伴也和我们公会里的人一起进了这个副本，但是他却没能回来，这里面发生的事情你们可以去猜了。我们的系统可不见得只是一个中立的管理员，它在想什么可不好说。”
种植人类的土地和村落，只要透露出来这么一点，这些人精中的人精就能自己去想了。
舒沐娴今天只是作为一个陪衬，林楸璟当然说了这些信息来自于她，但是在座的人里很少有人注意她，只不过是把她当做一个陪同林楸璟来的人而已。
只有薛汐黛在听说舒沐娴提供了这些资料之后将目光转向了她，而舒沐娴也对着薛汐黛审视的目光微微弯了唇角，算作是打了招呼。
没想到薛汐黛的眼神之后就再也没有从舒沐娴身上移开，总是有意无意地往舒沐娴的方向来看。
能够拼凑出来的信息其实和林楸璟他们已经知道的相差无几，毕竟他们找寻线索的方式都大差不差，系统的存在始终是一个无人能解开的谜团。
其中有人提到这个系统给他的感觉像是在有计划地控制着游戏内玩家的数量。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但是我做过粗略的统计，”他点了点桌面，“明明没有任何人能从这里出去，但是游戏里面的玩家数目一直保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这说明死亡人数和新增玩家基本持平。而当一段时间没有什么玩家死亡之后，游戏内的副本就会进行一批更新，出现一批难度提高的副本。”
用这样的方式，游戏里面的人数一直不多不少，保持在系统想要的节奏上。
“它这个东西或许是在进行什么实验，我们都是实验的一部分。”
他话音落下，室内落针可闻，一时间连呼吸声都变弱了。
这个猜测已经很接近舒沐娴手中掌握到的信息了，也让所有人汗毛直竖，不寒而栗，舒沐娴不得不赞叹，不愧是这些人，话说三分就已经明白了意思。
如果说一开始还有人留恋这里的好日子，这个时候不免也有了动摇之心，毕竟钱和权力与性命比较起来哪个更重要这些人还是能分得清的。
有人忍不住插嘴：“难道我们就是一些等待被挑选的试验品吗？那太荒谬了，我们被选中之后能用来做什么？”
最开始说出“实验”概念的男人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斜睨着插话的人：“也许你说反了，我们并不是被挑选的对象，这个游戏或许才是实验的最终目的和成果。”
“你以为你是重要的实验对象，其实可能只是别人手里的工具人罢了，”他掏出来一支烟，碍于室内还有女士，于是只是叼在嘴里没有点燃，像是自嘲般说道，“别把自己的存在看得那么重要啊，兄弟。”
薛汐黛同样赞同地点点头：“不错，我们还能提供一点信息，游戏或许并非只为了人类玩家所设计，或者说，渐渐变得不只是为了人类玩家而设计了。你们难道没有发现最近的副本里面与玩家交手的NPC越来越像是活人了吗？”
舒沐娴心中一紧。
“确实是这样，”立刻就有人附和，“一开始咱们进入游戏的时候遇到的NPC最多会遵守死板的规定，只要不违反规定，再听话一点，说什么都不会在副本里面出问题。你看现在这些家伙是越来越精明、越来越难搞了，就算是老玩家也有可能在副本里面失手，李金浩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难道这还不够明显吗？。”
“可是我们也在副本里面获得了挺高的提高，还有道具什么的……如果系统只是想要让我们作为工具人，为什么还要给我们这么多好处呢？”还有人不能接受这件事，她的反驳也是句句在理。
林楸璟幽幽开口：“你打游戏的时候怪物不也是越来越强的吗？小怪都已经死掉了，你获得了提高不就是大怪兽了么。”
那些不能进步的玩家都已经死在了副本里面，下一步就该轮到他们这些剩下的了。
“正是这样，我怀疑他们就是在和我们不断交手的过程中实现了自身的进步，”薛汐黛抿了抿涂着正红色口红的嘴唇，眼睛里面闪过一丝冷光，“我们谁都说不好自己究竟是被实验的对象还是实验所需要的的消耗品道具。”
众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系统不断维持玩家的数量也就有了解释，因为他们其实只是系统用来测试的一批人而已，太多太少都不符合实验的范围。
散会的时候每个人脸上都是心事重重，可是在出门的一瞬间这些人不约而同都换上了云澹风轻的样子，叫人看不出来什么异样。
这件事涉及到的事情太过于惊世骇俗，贸然说出来恐怕会引起不小的动荡。
但是这件事也不能永远瞒着大家，只是什么时候说，要怎么说才能将损失和负面影响降低到最小，这还值得商榷。
不过有一件事可以确定，就是在短时间内今天这些来参与商讨的公会应该都回在明面上保持一个合作的状态了。
半小时后，一个人去而复返，舒沐娴挑眉，看见薛汐黛倚在门边，风情万种：“你想对我说什么就说吧？”
“我好像并没有说邀您留下来哦。”舒沐娴嘴角上扬。
薛汐黛眼神妩媚地扫视屋内每一处角落，彷佛胸有成竹，嘴角同样扬起一抹微笑：“我相信你也是聪明人，在会上林楸璟说那些话应该是你教给他的吧？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平时说话的风格可不是这样。既然如此我们也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她勐然拉近了和舒沐娴之间的距离：“你特意等众人走了之后才想要和我说的话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