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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王收考上了北京高校。

夏菁对王收到北京上学一直是反对的,她直接向王收表达了自己的顾虑:“你现在是大学生了,咱俩已经不是一个档次了,成天和我一句话也没有;等你到北京见了大世面成了研究生,咱俩就更不是一家人了。你不是喜欢写小说吗?我也准备写一篇,叫《无言的夫妻》。”

王收说:“你想让我和你说什么?我说的话你又不爱听。”

夏菁说:“我说的话你也不爱听啊,谁也别说谁,你愿去就去,大不了离婚。”

王收说:“我到北京以后,你和孩子可以找我去玩。”

夏菁说:“俺不去,俺不这么闷得慌。”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俩人都知道,这个北京,是非去不可的。

一次,王收的爸爸对夏菁说:“他去北京是好事,要求进步不好啊?你咋还不高兴啊?”

夏菁说:“我才不想管他呢,光俺娘俩在家更好,反正他在家也和不在家一样,什么也不管。”

秋天,王收如愿来到了北京上学;社会科学系,哲学专业。

这是一所在清朝就已存在的大学堂,王收带着行李卷,在北京站下火车,乘地铁到西直门,换乘公交车就到了。办完了入学手续,找到自己的寝室,很兴奋的心情。虽然在济南也在高校读过书,但那是走读,每晚回家睡觉,加上学校所在的位置又是自己熟悉的环境,因此总是没找到校园生活的新奇感觉。这次完全不同,这是在北京,著名的大学,而且必须、只能住在校园。

校园是幽静而美丽的。整洁的石台,弯曲的小路,高楼矮舍掩映在绿草碧树之中……

早晨的校园幽静而美丽。姑娘在树下读书,小伙在操场飞奔,紧挨着的七八个篮球场上你争我抢的学子们与相邻棒球场上慢悠悠打太极拳的老教授相映成趣……

白天里校园幽静而美丽。教室里教授讲师或慷慨激昂或慢条斯理,讲台下学子们或学或思或小憩;图书馆无课的学生在这里用功;实验室学长学弟打着接力……

夜晚的校园幽静而美丽。所有的教室灯火通明,供学生们在这里读书学习;礼堂里总是有某个系在举办着舞会;树荫下有情侣在窃窃私语;寝室里或读书或打牌或下棋或小酌五花八门热闹不已……

王收在熟悉了上课、吃饭、洗澡等等以后,给夏菁写了信报平安:我一切都好……这个校园很大,学生很多,光食堂就有十来个……

王收所住寝室一共四个人,一个与王收一起从南铁来的小刁,二十冒头儿,打算拿到学位后就在北京找工作或者开公司,反正是不回南铁了。一个叫艾国,北京本地人,原是本校本科体育生,扔铅球的,比赛成绩很好,获得过全国大学生运动会前三名,身材高大粗壮;教练想办法让他读了研,打算等他拿到学位后给安排个好工作。还有一个是四川来的宫顺明。几个人中最有特色的就是宫顺明。宫顺明四十多岁,说话细声细语,矮小微胖身材,挺细的两腿支着个挺大的肚子,白净的面孔,两腮还残留着婴儿肥,没有鼻梁的肉鼻子下面是奇小的总是在不停蠕动的嘴,嘴上不长胡须;早早地谢了顶,光亮的头顶四周尚有稀疏的头发,一缕细细的发丝像搭桥一样从光头的右耳搭向左耳,偶尔落上个苍蝇就像在走钢丝绳,遇到刮风天,如果风向不对,会把这缕发丝撩起在头上扶摇,有一尺多高。

几个人相聚没几天,大家就爱拿宫顺明开玩笑。比如艾国就说:“老宫你那小嘴儿别老动,又没有奶瓶子,你嘬啾啥?我一看见你嘴动就心慌。”宫顺明就赶紧抿住嘴,不一会儿就又不自觉地蠕动起来。

比如小刁说:“老宫你吐痰利索点行不行?上来痰一口吐出去就结了,非要含在嘴里用舌头分拣,听着上来一大口,分拣完了吐出去一点点,带点唾沫怕啥啊?你实在是太恶心了。”“唾沫不能吐,帮助消化。”宫顺明小声辩解说。

比如王收说:“宫兄,你吃饭用个大点儿的调羹不行吗?你这个小调羹比挖耳勺大不了多少。”宫顺明就说:“习惯了……这个很好……”

再比如艾国说:“老宫你走路步子迈大点儿行不行?你真不愧姓宫,和他妈后宫里跑出来的太监似的。”

遇到几个人商量着买回菜来喝酒,叫宫顺明一起参加,宫顺明总是转身就走;边走边说:“喝酒不好,喝酒伤身体”……

开始的时候,四个人都是把饭买回来吃,几天后,宫顺明改成在食堂吃完后再回来。早晨也是没等大家起床他就早早洗漱完毕去教室坐着,晚上常在走廊上溜达,趁房间人少的时候赶紧回到自己床上盖上毯子。

几个人中,只有王收对宫顺明还算客气;时间不长,宫顺明也只和王收说话,对另两个同学总是躲着。

王收就私下对艾国和小刁说:“你俩以后对宫兄客气点儿,毕竟这是老大哥,不能太过。”两个人不以为然。

艾国说:“这SB装可怜,其实比谁都流氓。那天我女朋友来找我,就他一人在屋,咦,这SB就和我女朋友唠上了,可他妈带劲,我回来推门一看,这SB眼神就不对,冒他妈绿光!你说我回来他出去就得了,他还不走,我真他妈想把他当铅球扔出去。”

“你可要防着点儿,别以为他是真太监。我和王兄一见你女朋友来了都给你腾地方,他赖着不走,这是有想法啊这是。”小刁煽风点火地说。

“没有这么严重。”王收劝解说……

几周后的课间,同学们正在闲聊,系学生会主席走来问李班长:“你班里有会美术的吗?学生会原来的宣传部长毕业了,现在没人办板报了。”

李班长说:“王收。他成天上课时就喜欢在本子上画画,我们这些人听课的劲头儿都被他画过,东倒西歪的,可像了。”

李班长和学生会主席走到王收座位前对王收说:“学生会缺个宣传部长,你去行不行?”

王收说:“部长?我可没当过这么大官儿。再说研究生不是不进学生会吗?”

学生会主席怕王收推辞,赶紧说:“本科生里面没有会画画的,我和系书记说了,她说要是新来的研究生里面有合适的也行,这不是事儿。”又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官儿,也没多少事,就是办办黑板报;要是组织活动就是召集人。帮帮忙呗。”

“帮帮忙可以啊,这个部长就不当了,不瞒你说,我还真没当过什么官儿,怕给你耽误事。”王收说。

“你看画得多好啊。帮帮忙吧。”学生会主席翻看着王收的笔记本再次恳求说。

“以前没当过官儿,这次就体验一把呗。”李班长半开玩笑地说。

王收想了想说:“那好吧,反正下课后也回不了家,还是在北京呆着。”

学生会主席高兴地说:“太好了。王兄,明天就有个板报比赛,要求每个系里都要出两块以上,你看你就办两个吧,什么内容都行。”

“那不行。太急,也没个准备啥的,没法弄。我说怎么找我们当部长,原来有活等着呢,别说两块,一块也出不了,不行不行。”李班长说。

学生会主席乞求的眼神看着王收说:“王兄你看……好赖先弄一次应付一下——碰巧原来几个会画画的同学都毕业了……”

王收说:“行。这个好弄。”

“谢谢王兄。这是学生会的钥匙,你下课直接过去就行,里面黑板、白纸、水彩、粉笔啥都有,你要是嫌麻烦,用粉笔直接在黑板上随便画一个就行;对了,还有个大彩电——你看着电视画,解闷儿。”学生会主席把一把钥匙递给王收说。

李班长问:“还有电视呐?我们旁人能进不?”

“能进能进,随便进。”学生会主席说。

“那行。王收,就这么定了,你是宣传部长,闲时咱班同学都去看电视。”

就这样,王收成了学生会宣传部长。

晚饭后王收去了学生会——就在王收寝室楼层的西头。学生会就是一间房,里面有一个上下铺,一张写字台,一个彩电,两个沙发;再就是一些搞文体活动用的东西。

王收想了想学校里要求的和社会上倡导的一些事情,构思了一下,把白纸钉在黑板上,画了一幅水彩画,版头版尾写上相应的字;另一块黑板直接用彩色粉笔在上面作画题字。一直弄到天亮,两块板报算是完成了。王收叫艾国、小刁帮着将两块黑板抬到规定的校内一个十字路口上,就上课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