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薇怔怔的看着手里的白玉箫，一脸错愕的看向慕泽之：“那如果这个白玉箫呢？杀不掉他吗？”
“有凤凰血护体，他能承受比常人几百倍的痛感，也比平常人顽强几百倍，要杀了他，也很容易，一刀两断便罢了。”
楚怀薇看着一脸深沉的慕泽之，轻轻放下了手里的玉箫，朝其凑了过去：“你……不舍的杀他吗？”
慕泽之闻声，抬眼看向楚怀薇，心里一怔低声道：“凌霄然跟你说什么了。”
“他可什么都没说，不过，我又不是傻子。”
楚怀薇说着，拿着白羽扇在慕泽之面前踱步：“他突然找上门，惹出这么大乱子，目的可能就是为了让人救走海怜儿，调虎离山而已，用不着非要杀了我。”
“他自己说的，所有替代他的人都要死，我估摸着他是看上你了，把我当情敌了。”
慕泽之一声叹息，一脸无奈的摇着头：“丫头，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我才没有，你觉得我说的没道理吗？你确实是不舍得杀他的。”楚怀薇折了回去，定定的看着慕泽之。
四目相对，慕泽之看着楚怀薇许久许久，才将目光挪了出去，眸中瞬间多了几分落寞和深沉。
“从我六岁开始，到他叛逃，整整十六年，我母妃父皇和凌霄然，都没有他陪我时间久，小时候替我挨打受骂，大了跟我上战场厮杀，从衣食住行到征战四方，他都一直在我身边。”
“多少次被围杀，也都是他护着我……为我伤过，替我死过，他见不得我受委屈，所以才会对李家村的人下毒手。”
“几年前他回来，是求饶的，悄悄潜进了王府，求我原谅他，允他回来，但是我不肯，我要遵国法，守军规，所以他一怒一下，杀了琳琅全家。”
“如果非要追究一个错字，也许错的是我才对。”
慕泽之凝视着桌上的烛光，眼眶泛起了红晕，她看的出来，即便慕泽之再如传闻中那样冷血残暴，那样孤高冷傲，可还是有内心柔软的地方，而崇安就是内心柔软的那一处。
楚怀薇听的动容，心里也不禁有些心疼，心疼当时的慕泽之，心疼今天的崇安。
今天的崇安会落得这样的下场，无非是见不得当时的慕泽之被辱骂，受委屈，可见当时西关的他吃了多少苦，又受了多少委屈，才走到今天。
“那就放了他！”楚怀薇脱口道。
慕泽之闻声一怔，也骤然回过神来：“不行，杀人偿命，更何况他杀得是无辜的人，李家村一百多口，琳琅全家七口人，他们都是无辜的村民，而且……”
“他还想杀了你，我不可能放过他。”
慕泽之斩钉截铁的看着楚怀薇，楚怀薇也不禁愣住了，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下次，要护好自己，不要什么事都往前冲。”慕泽之说着，伸手轻轻抚过楚怀薇脖颈的隐隐若现的青紫。
“我没事，我就是觉得……他其实也不是太坏。”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慕泽之喃喃着，心里也许更不好受，后面的话，他没说完，只是默默的拉过了她的手，攥进了手心里。
是啊，死了那么多人，如果是战场厮杀的敌人，如果是邪恶之辈，哪怕是山贼流氓地痞，都罢了，可死的是琳琅全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