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玉躺在地上，眼睛瞪得极大，满是不甘：“你……你……”
他说不出来。
封晏初眼睛被沈斯弦捂着，看不见，只能嗅到他手中传来的淡淡香气。
那是一种，很清淡的茉莉花茶味儿。
沈斯弦语气轻飘飘的：“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负责。就这样，我要继续上课了。”
他放开封晏初，云淡风轻地拿起另外一只弓箭，拉满弓弦。
其他人都跟见鬼一样后退好几步，生怕他射向他们。
沈斯弦视若无睹，拉满弓弦，射中靶心。
再来两根，依旧射中靶心。
他愉悦扬起嘴角，甚是满意：“很好，手法依旧。”
万玉躺在地上，哆哆嗦嗦，痛得说不出话。
四周围的人都惊呆了。
封晏初有点想笑。
光愣着干什么，把人带走去找大夫啊！
忽然，沈斯弦拽着她离万玉远了一点，“看看你的准头怎么样？”
沈清辞默不作声地走到她另一边，好奇地等待着。
万玉瞪大眼睛。
这帮杂碎竟然宁愿跟一个书童继续探讨也不愿意管他？！
这哪里是书童？！
这是个祖宗吧！
他心里叫骂着，其他人将他搀扶起来。
师父忧心忡忡：“快去找大夫！”
万玉疼得龇牙咧嘴，不甘望向沈斯弦：“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给我等着！”
沈斯弦不理会他，握住封晏初的手，示意她怎么射箭。
万玉气到想吐血，一群人忙忙活活地给他找担架去。
封晏初下意识就往他们那边看。
沈斯弦伸手扣住她的脑袋，让她继续射靶子：“射靶子的时候不要分心，不要管别人。”
她回过神，手一松，箭矢径直射中靶心。
沈斯弦呀了一声，笑得满意：“可以啊，你这么厉害？再来一次！”
沈青辞开心得不得了：“是啊初初，真没想到你的靶头会这么准。”
恰好，万玉被抬上担架。
他们侧身而过。
沈斯弦笑盈盈地注视着靶心，连余光都没有看万玉一眼。
封晏初二度走神，看向万玉。
沈斯弦就耐心地将她的脸扳过来，轻飘飘扯出一句：“蝼蚁而已，无需在意。”
她莫名打了个寒颤，手一歪，箭身射偏。
沈斯弦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重新拾起微笑，“没关系，我们再来一次好吗？”
她目瞪口呆地点了点头。
好的。
她怕她说不好，会被他刀掉。
这堂课过后，消息瞬间传遍整个青竹书院。
新来的把万玉公子给捅了！
还杀死了书童！
整个学堂的气氛都极其紧张，众人离老远见到沈斯弦就开始退避三尺，生怕沈斯弦继续捅人。
沈惑听到这个消息却是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三哥这一次复学回来，肯定要收拾一两个人的，没有想到万玉那个狗腿子竟然是第一个挨捅的，真是有趣。”
封晏初听得一愣一愣的：“你就这么肯定？不怕沈斯弦被人抓走？”
沈惑毫不在意，喝着茶道：“怕什么？万玉的命不过就是蝼蚁而已，随随便便说弄死就弄死了，哥哥留了他一条狗命让他苟延残喘，这都已经是仁慈了。”
说话间，外面传来了骚动声。
封晏初现在正在沈惑的学堂中，听到声音隐约感觉不妙。
她跑向窗户，向外望去，便见一群气势汹汹的家丁拎着刀枪棍棒冲向高年级的学堂。
糟糕！
怕不是万家人！
封晏初赶紧撑起上半身，努力看向外面。
为首的男人手持棍棒，看起来很是富贵，周身气势也是杀气腾腾：“那个伤了我儿的家伙在哪儿？！赶紧给我站出来，我要让你给我儿子偿命！”
沈惑乐不颠地从窗台上探出头，“有意思！这就找上门来了？”
封晏初蓄意拿出武器，见他这么开心不能理解：“这些人可是来找三哥茬的，三哥动了万玉，万家人杀了他的心都有，你还觉得有意思？”
沈惑混不在意地笑：“那就让他杀呗，他也能杀了我哥才算啊！”
封晏初蹙眉，眺望远方。
那群气势汹汹的人叫嚣着让沈斯弦出来，还挥舞着棍棒。
足足都有三十个人，这一打三十怎么打的过？
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出去帮忙，可就在她准备跨出窗户的一瞬间，一道黑影猛然窜进人群中，嗖嗖嗖几下，那些拎着棍棒的家奴啪啪啪全都倒栽在地！
不过就是转眼间，倒下了一片人。
站在最中间的家主吓得脸色白了白，又见眼前黑影一闪，再抬头，眼睛赫然对上沈斯弦锋利的匕首。
万家主吓得倒吸一口冷气。
封晏初骇然地瞪大眼睛。
她全程都没怎么看清，等看清的时候，沈斯弦就已经拿着一把匕首冲到人家对面去了？！！
怎么可能这么快？！
她难以置信，沈惑引以为傲：“哥哥从前是世子，根本就没有人敢招惹他，所以他总觉得自己天下无敌，如今他现在不是世子了，这些招数倒也可以得以显摆，想必他一定很高兴吧。”
高兴？
封晏初看过去。
为什么会高兴？
系统：【宿主，您这个哥哥杀人如麻，多多少少是有点血色癖好的。】
她突然想到这一点，就见沈斯弦手持一把小刀快速在人群中穿梭起来，所有站立之人直接一刀毙命！
万血丛中过，一滴不沾身！
最后，沈斯弦一把匕首抵在二度傻眼的万家家主身上，目光狠辣无情：“滚，再来找我就死。”
封晏初目瞪口呆。
她的眼睛都已经跟不上他的身法了！
万家家主更是傻眼，看向四周围的尸体：“这……这……”
全死了！
像是被狼吃了一样！
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青竹学院里面的全都是读书人，谁都没见过这种场景，纷纷捂着嘴大吐特吐！
无数人慌里慌张奔赴向茅房。
场面异常壮观。
偏生没人敢上前阻止。
甚至连话都不敢多说，张嘴就吐。
万家家主勉强找回一丝神志，“你们伤了我的儿子，我儿子现在命在旦夕，难道，我就不能讨一个公道回去？”
沈斯弦没说话，目光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四周围死了的家奴，讥讽一笑：“看来你是不能了。”
万家家主的脸色倏然变得惨白，看到这满地尸体，刚才还活生生和他讨公道的人，眼下全都沦为死尸。
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忽然，他看向封晏初。
家主通红的眼睛像是一把刀，在她的身上上下扫视，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封晏初隐隐觉得不对劲。
他刚才看她的眼神好像是看出了她是谁，眼神中带着敌意。
会不会是想要看出了她是他们的妹妹，想要以她为复仇中心点，然后找沈斯弦报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