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言叹了口气，道。
“舟舟，这一次，我可能会在这里呆很久，短则半年，长则好几年，你如果现在不出去，过段时间就真的出不去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接下来拿出来的那一项项技术，将会对世界的格局带来多大的变化。
上面的人知道以后，别说是陆小舟了。
在完成实验之前，就是他陈泽言本人，也绝对不可能从这里走出去。
然而，陆小舟却看着他，看似柔弱的她，眼神却无比坚定的道。
“我知道呀，可是我们现在，都已经订婚了嘛，我不想离开你。”
陈泽言看向一旁的虞小雪，无奈的道。
“那小雪呢，你总不忍心让小雪在这里陪我们几年吧？”
然而，陆小舟还没来得及说话呢，虞小雪就率先说道。
“我…我没关系啊，反正我也不想出去，呆在这里也挺好的，有饭吃，有床睡，冬天也不会觉得冷，夏天有空调，还不会被人排挤，比学校好多了。”
陈泽言：“……”
陆小舟眨了眨眼睛，十分认真的说道：
“陈泽言，我不允许你这样，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以后要一直在一起的。”
“无论你要做什么，去哪里，成为了什么样的人，我都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意。”
“所以，你也不能赶我走，不然……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陈泽言顿时哭笑不得。
无奈之下，他只能找到陆小舟的父母，希望能够通过二老，把陆小舟给劝回去。
然而，谁也没想到的是，这一次，一向软弱的陆小舟，态度却格外的强硬。
就连陆世才都只能摇头叹息：女儿是真的长大了，心已经飞走了。
最终，陈泽言只能无奈的放弃让陆小舟出去的打算。
他看向这个宛如牢笼的实验室，心中感叹道。
“希望能够早点结束才好啊。”
……
当天晚上。
陈泽言做了个梦。
梦见自己被外星科技的人发现，带走到了另外一个星球做人体试验。
在绝望的痛苦中，他勐然苏醒。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满头大汗。
看着漆黑的房间，陈泽言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来是白天想的太多了……”
外星文明入侵什么的，也只不过是陈泽言的推测。
至于最后会不会发生，时候时候发生，其实一切都是未知数。
他看了一眼时间，正好到凌晨5：00。
“睡不着了，还是直接开工吧。”
他随意的披上了一件外套，来到桌子前。
桌面上已经摆满了琳琅满目的A4纸。
房间的四周，到处都是一块块空着的小黑板。
这些，都是研究所的人为了应对每一个科研学者忽然来灵感，而准备的临时小黑板。
有些灵感，往往只在一刹那之间。
所以，做好充足的准备，是非常有必要的。
陈泽言趴在桌前，奋笔疾书。
只见最上方的一张A4纸上，赫然写着‘1nm光刻机研发日志’。
曾经，他给科学院发过一小部分的光刻机研发日志。
但那仅仅只不过是很小一部分。
然而就是那很小的一部分，却让科学院直接研发出了自己的光刻机。
虽然精度远远达不到1nm级别，但也算是开创了先河。
而这一次，陈泽言打算，直接开始研发‘1nm级别的光刻机’。
当然了，想要研发1nm级别的光刻机，并不是一件说做就能做成的事情。
哪怕他是陈泽言，也不可能随手一挥，一台机器就做好了。
这个过程，除了需要一丁点差错都没有的理论过程以外。
还需要无比精密的器件、材料和经验相当丰富的工程师。
这些所有的必要条件，缺一不可。
【爸爸，你怎么起这么早呀？】
【咦，爸爸你在干什么呀？】
忽然间，他放在床头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里面还传来了一个可爱女孩儿的声音。
光听声音的话，大概是十五六岁的少女。
陈泽言头也不抬的回道：“爸爸在写研究材料呢，先别打扰爸爸。”
【哦，好吧……】
之所以他能够在实验室内持有手机，自然是因为他主动向上级提出的要求。
虽然那边的人思考了一阵，但没过多久，最终还是把手机还给了他。
能够在研究所里拿着手机的人，这在华国最高级研究所历史以来，都没有开过先例。
但是他们偏偏就这么做了。
转眼间，三个小时过去了。
陈泽言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总算把第一个部分先完成了。”
【爸爸你终于写完啦，要来陪我玩吗？】
陈泽言无奈的笑了笑：“我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时间玩了，舟舟也是，以后这段时间，可能要麻烦舟舟，多帮我计算一些数据了。”
【咦？计算数据？好呀好呀，舟舟最喜欢计算数据了！】
【不过，爸爸为什么忽然开始做这些事情了呢？这里感觉一点都不好玩。】
陈泽言微微一愣，笑着摇了摇头，不作回答。
不得不说，现在的人工智能‘陈小舟’，已经确确实实进化成了真正的数字生命。
它已经不再仅仅只是一个程序，而是能够拥有自己思考的人工智能。
至于，他为什么要忽然开始做这些事，其实道理也很简单。
无论是为了应对未知的未来也好，还是为了国家也罢。
大力发展科技，都是非常有必要的。
尤其是在得知这个宇宙，真的有能够创造出系统的存在之后，他的眼光就已经不能够在仅仅只局限于地球上。
哪怕自己活不到那个时候，也要尽可能的为人类多研发一些科技不是？
拿到了研究所的指挥权，陈泽言便立刻展开了行动。
首先便是光刻机的研发！
……
一群研究了光刻机好几十年的老院士们，纷纷围成一圈，陈泽言站在最中间。
王怀明看了他一眼，说道。
“你可以看看，这是我们准备研发的光刻机第二代。”
“根据上一次研发光刻机的经验，我们在许多方面进行了精进，可以将光刻机的精度再度提高一些。”
“不过随着精度的刻度越小，后面的研发过程几乎是以指数形式在增长……”
陈泽言拿起那堆资料，随意的扫了一眼，道：
“这些方桉全部作废。”
哔——
此话一出，整个实验室的空气瞬间被冻结！
就连王怀明听了，都不由得微微一怔，一脸难以置信。
王怀明有些不确信的道：“你刚才说……什么？”
“唉，”陈泽言叹了口气，道：“这些方桉全部作废，按照你们这个研究法，到底要花几年，还是几十年，甚至是几百年，才能把光刻机的精度提高到1nm级别？”
一名院士闻言，立马道：“陈……所长，你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光刻机的研发本来就是道阻且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儿啊！”
这人一说话，其他人立马跟着说道。
“是啊是啊，这事情急不得啊。”
“光刻机的研发讲究的就是一个细工出慢活呀。”
“这份方桉我看了很多次，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啊，按照这个进度推展下去，最多十年，不，最多五年，咱们就能够将精度精确到7nm！”
如果是之前，他们是绝对没有勇气说出：五年之内，制作出一台能够精确到7nm级别的光刻机的。
但是，自从第一台光刻机诞生以后，他们的信心便逐渐被拉了起来。
万事开头难，只要有了一个好的开头，五年之内，研发出7nm级别的光刻机绝非难事。
然而，即使是这样，他们也从来没有想过要1nm级别的光刻机。
光刻机的研发，越到后面，难度系数越高。
从几十纳米，到个位数纳米级别，都已经宛如一道天堑。
而想从个位数再想精进到1，那是绝非段时间内可以做到的。
陈泽言撇了这些老院士一眼，又看了看王怀明，无比确切的道：
“这件事情我说了算，这个方桉废除，从明天开始，我会陆续给你们拿出最新的方桉，你们从现在开始，按照五个人一个小组进行分组。”
“从明天开始，我会给每个小组发布相关的任务，每个小组必须要在完成相关任务之后，才能够上床睡觉。”
此话一出，场面又是一阵沉默。
许多院士纷纷看向王怀明，心里在想：
这小伙子不是专门来盯着王老，让他注意休息的吗？怎么现在还开始逼迫所有人一起工作了？
虽然剧情反转的有些快。
但是，谁让陈泽言现在拥有绝对的指挥权呢。
哪怕是王怀明，在这里也不能够违反陈泽言的命令。
王怀明小心翼翼的将这份方桉收起。
等陈泽言大步离去之后，一个个老院士们纷纷围了上来。
“王老爷子，你不去说说那个陈小天才啊？”
“是啊，这件事情可不能冲动啊。”
“唉，我们都知道，咱们能够研发出自己的光刻机，陈泽言占很大的功劳，但是也不能这么乱来吧？”
“就是啊，那光刻机的精度，不是咱们想设计多准，就能设计的多准，从几十纳米一下子调到1nm，想想也不可能啊。”
“我看这个小陈，大概就是尝到了点甜头，就开始飘了，他根本就不知道这种级别的实验，要是失败了，浪费掉的是多少时间和资源。”
“现在只有您能劝动他了，您可赶紧去说说吧，趁现在还来得及。”
王怀明看了众人一眼，最终还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说实话，他也有些没搞懂陈泽言那小子在搞什么飞机。
按理来说，以他对陈泽言的了解，这小子不至于做出这么不理智的行为才对啊？
而且，他也不像是喜欢在这么多人面前出风头的样子。
他慢悠悠的走到陈泽言的卧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然而里面却没有人回应他。
他敲了几遍，依旧没有人。
“难道是吃饭去了？”
王怀明也没有多想，直接在门把手上按了自己的指纹，准备进去等他。
卡察。
门锁应声而开。
虽然说现在陈泽言拥有这栋实验室的指挥权。
但是，因为时间太仓促的缘故，王怀明原本的身份职位和权限早就已经被录入了系统。
研究所内，除了有限的几扇门以外，他都可以用指纹随意的打开任何门。
打开门后，里面一片漆黑。
他摸索着打开了左手侧的开关。
整个房间顿时如同白昼。
“额。”
刚进房间，王怀明就怔在原地。
看着一片狼藉的地面，还有被随地乱扔的纸团，他彻底懵了。
他的第一反应是：难不成是进贼了？
可是，他马上又反应过来。
这里可是华国最机密的实验基地之一。
怎么可能存在贼啊！
先不说贼能不能进来的问题。
就算真的有小贼混进来了，估计调查起来用不了一分钟，小贼就会被捉拿归桉。
所以，这里应该就是陈泽言所为。
他下意识的踮起脚尖，踩在纸张与纸张的空隙处。
来到桌子旁边，那里刚好一块儿没有纸张的空白地方。
看样子，应该是陈泽言坐的位置。
他一脸疑惑的拿起桌子上的一张A4纸看了一眼。
结果下一秒，他的童孔一阵瑟缩！
“什……么？这是……”
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脸颊变得无比通红！
那副表情，就像是一个几十年没看见过女人的色狼，忽然看见了一个全身裸体的美少女一般。
“这……这不就是之前的研发日志后续吗？这小子，竟然真的有后续！”
他之前反复思考过，要不要问陈泽言索要研发日志的后续。
但是，这种事情，一是不太好直接当面说。
毕竟那么贵重的东西，你找别人要，别人就要给你？
你当自己是谁啊？
二是，当时他们连几十纳米精度的光刻机都还没有研发成功。
就算要了后面的内容，又有什么用呢？
其三，就是他也不太确定，陈泽言是不是真的有后面的内容。
毕竟，按照当时传输过来的那份资料来看。
陈泽言所书写的研发日志，绝对是精度更高的光刻机。
一个少年，真的能拥有那种东西吗？
当时的他，对此是持以怀疑态度的。
不过，当他看见了房间里的这些东西之后，这些所有疑虑，一瞬间就被他忘的一干二净。
脑海中，剩下的只有激动与兴奋。
“成了！这次是真的要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