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雁芸当然知道羽嘉言是什么样子的人，单凭当年羽家出的那次事件就能看出来，他的欲望有多大，他的心有多很，以及他的三观有多扭曲。但是感情这件事也是很容易成为习惯的。
季雁芸小时候倾心于羽嘉言，那份爱付出了这么多年，已经成为她生活中的一部分。突然让她停止这种单方面的付出，那和戒烟一样难。因为已经有了瘾，瘾总是会搔得人心头痒痒的。
季雁芸并不打算去经历那么一场剥皮拆骨的疼痛，她很满足于现状。羽嘉言在自己身边，他需要自己，他依赖自己，这是种很美妙的体验。
说来说去，季雁芸喜欢的，可能只是喜欢着羽嘉言的那个自己。她在这份感情中能得到快感和满足，自己觉得爽快，所以她不肯放手。
日子就这样过，那还是挺好的。
但是季雁芸觉得挺对不起朴小菱的。毕竟朴小菱和羽嘉言有过那么一段不愉快。作为一个女生，被欺骗被虐待，这都不是什么好的经历，是会刻在记忆深处，无法忽略的部分。
朴小菱再见羽嘉言，或者只是听到他这个名字，应该都会感到不愉快的。但是现在羽嘉言和自己在一起，将来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在一起，这对朴小菱来说，都有可能是二次伤害。
所以，即使朴小菱总是不联络她，不主动去见她，她也不会生气。这个平衡她无法掌握，她要把羽嘉言留在身边，只好暂时放一放和小菱之间的距离。
毕竟羽嘉言不抓住就会走掉了，而小菱不管什么时候都会在。她有这个信心。就像不管朴小菱什么时候回头，她都会在原地等着，给她帮助。
电话中沉默了一段时间，还是朴小菱先出声打破了尴尬，问道：“羽嘉言还在你那里？”
听她主动提起羽嘉言的名字，季雁芸还是挺意外的。不过既然小菱都放下那些过往，可以面对了，自己也没必要太矫情，反倒惹得她不高兴。
季雁芸回头看看坐在沙发上喝茶的男人，对电话里说道：“在。你也知道，我现在和他是合作关系，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在一起了。”
朴小菱笑了笑：“我明白的，能理解。你不用太在意我。只是……雁姐姐，羽嘉言这个人的品性，你要多考虑一下啊！”
上次就是因为这个话题，两个人谈得很不愉快，挂了电话。这会儿还是避免不了，朴小菱忍不住又提出来了。
季雁芸当然知道朴小菱是为自己好，但是身处其中，很多感受也只有自己才会明白的。别人不懂，跟他们讲，他们也不会理解。就像爷爷，不论自己说什么，他都坚决反对自己和羽嘉言在一起。
算了算了，冷暖自知，自己心中清楚明白就算了。
季雁芸这么想的时候，朴小菱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她说完之后，就立刻改口道：“只要你高兴你行了，我是怕你最后会伤心。”
季雁芸起身走到阳台上，顺手关了阳台的门：“你知道的，我对他没有抱什么期望。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当然也就不存在什么伤心不伤心了。我现在养着他，是我自己的一种满足。我觉得很好。”
“你觉得好就行了。”
对话在这里沉默片刻。之后季雁芸才问道：“你还没说，要做什么？”
朴小菱叹了口气：“我从顾家搬出来了。”
“出来了！？那好啊！我是不喜欢顾承宣这个人，他对你不够好，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你跟他分开是最明智的选择了！”
季雁芸一下子就变得很激动，说话都兴奋起来了。
朴小菱哭笑不得：“雁姐姐！”
季雁芸干咳一声，收敛了一些，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朴小菱就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包括她现在住在ｄｒｅａｍ，但是觉得这样并不合适。
季雁芸沉吟片刻，慢慢开口道：“小菱，你要听姐姐说实话吗？”
朴小菱：“当然啦！我打给你就是求助的，我也只能向你求助了！连你都不和我说实话，那我可要变成一个聋子，再也听不到真话了！”
季雁芸：“其实头发的事情，我倒是认为是你太紧张了。顾承宣以前乱来，那是没有伴侣，所以出去找乐子。现在他跟你在一起，婚也定了，是不会出去找女人的。”
朴小菱不明白了：“你刚刚还说不喜欢他，现在又替他讲话。”
季雁芸无奈道：“傻子，我不喜欢他，也不能说谎来糊弄你啊！事实就是事实，不喜欢他是另一回事。我不赞同你们在一起，是因为他的性格和你不合，他太过自我，并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这种人我了解，就像我和羽嘉言现在的相处模式，我并不在乎他对我是什么感情，我只要自己拴住他，就很自得。这是同一个道理，在你们的感情中，顾承宣在意的是自己的感受，而你的想法，并么有那么重要。”
她分析得很对，这也是朴小菱这次选择和他暂时分开的原因。
季雁芸继续说：“但要说人品和忠诚度，我还是相信顾承宣的。你以为他从小那些良好的教育是白受的？他是龙城那些少爷公子的典范，顾家对他的培养，再找不出第二个男人能把他比下去。没有这么高地素质，他不可能成为历史上最年轻的总裁。他能再十几岁就把ＳＴＬＬＡ集团管理得那么好，一定有他过人的长处的。”
朴小菱嘟囔道：“这么说也很武断啊，这和忠诚之间又没有必然的联系。”
“那就来说说我看到的。你消失的那三年，顾承宣再也没有找过女人，一次都没有。你知道吗，他是一直在等你的。”
等我……
朴小菱的心脏跟着这个词语加快了跳动，心头莫名一阵酸涩。
季雁芸知道朴小菱一定会有感触，等了一会儿，等她心情平复之后才继续说道：“但是你要知道，在商场之上，并不可能处处干净光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