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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山歌唱起来

翠花娘醒了过来,扯起一张黑黑的脸帕打了盆热水往里屋走来,随手抄起躺着的苗萌有把无把地搽洗起来。弄得苗萌快要窒息了,不断地咳嗽。好不容易缓过劲来,觉得要说些什么,否则这日子真没法过。

苗萌试图安慰,缓缓说道,“家里现在是不是很难,犯不着为了几斤肉打得不可开交。俗话说贫贱家庭百事哀,等我好了、用不了多久就会赚来大把的钞票,早日让全家过上小康生活。等我再长大些,这七里八乡也会以你的儿子为荣。整个龙洞河沿岸能与你儿子同饮一江之水而自豪。”为了达到沟通的目的,苗萌身体虽弱然吐字力求清晰,让翠花听得一愣一愣,然后眼泪就哗哗而下。

“儿呀,娘没白疼你一场,你这一病呀,家里是该卖的卖了,亲戚朋友現在是看着我就躲,借怕了呀,我也不怨他们,谁家没个妻儿老小。”翠花娘絮叨着要把这一肚子苦水倒将出来,仿佛眼前的儿子是多年知心的老友,又或是鱼古弄的傩婆静静看察这芸芸众灵、叙说着这大千世界的冷暖人生。

“姆妈,这块腊肉丢去克吧,脏了不说,看到心里堵得慌。”过廊里苗秋在哪里喊了一嗓子。

“呀呀呀呀,你这个死妮子,就不怕青峰岭上的傩神劈了你:好大的一块腊肉敢拿去丢。真不当家不知油盐贵,少了一块、我掰断你那狗爪子。

翠花长起身,大步走到门口又停住了脚步,扭过头鼓着眼严肃对苗萌狠狠说道“儿啊,咋苗家不惹事也绝不怕事,这回可是吃了亏,下回得使劲找补回来,天塌了有你阿爸和姆妈顶着。那个混蛋要我家开瓢,我就得下次让他爆蛋。否则你就是那牛卵子——软蛋。”

翠花斩钉截铁说完,琤琤琤琤走出了屋。

苗萌一阵郝然,整个的感觉是很暴力,很彪悍,不过我喜欢。

脑海里浮现出这事的前后经过,稍作大盘分析:力量不够还去英雄救美、自不量力;手无寸铁一个挑三、生死关头还先在哪里说什么欺负女孩子算什么本事、你家没有教你等形而上的大道理——明显作死的像。

看来先前身体这主暴力是有基因的,不过手段不够,头脑一根筋。

丫丫的,猪就是这样笨死的。

换做老子,二话不说,抄起板砖先放倒俩个生猛的货。放不倒咱就跑,山里的娃子,借那些货两腿也追不上。放倒了俩,把板砖一横对那个子最小,力量最弱的孙子暴喝一声,“孙子,开俩砖,还是开仨砖、让你挑;先开瓢还是后断腿随便选。谁让爷爷是青峰山上小白脸、不、是小白龙,爷是文明人,你货可懂。”

“哈哈、哈哈、哈哈”,苗萌耷拉着双腿晃来晃去又得意地想,“接下来,镇文教主任(父亲)家、永安卫生院院长(母亲)家独生女,全镇公认小美女林玉,还不冒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崇拜地看着我这个为他舍生救美的大英雄在那里大喊大叫:苗萌哥哥你最棒、苗萌哥哥你最帅。

也许还会一把抱住老子,主动亲亲我这个山里娃。对,抱住一定还呢喃着,苗萌哥哥:爱我、你就亲亲我,爱我、你就抱抱我。”

大有青春期升级YY的各种美好念头让苗萌臆想连篇,苗萌越想越美,越想越来劲,口水吧嗒吧嗒喷涌而出,双脚乱把那野木做的床沿横架踢弄得吱嘎作响。

“大姑娘美那个大姑娘浪大姑娘走进了青纱帐这边的苞米它已结穗儿微风轻吹……起热浪我东瞅瞅西望望咋就不见情哥我的郎郎呀郎你在哪疙瘩藏找得我是好心忙大姑娘美那个大姑娘浪大姑娘走进那青纱帐这边的高粱它正拔节儿咔咔直响……把歌儿唱我东瞅瞅西望望咋就不见情哥我的郎郎啊郎你在哪疙瘩藏找得我是好心慌大姑娘美那个大姑娘浪大姑娘走进了青纱帐南地北地我都找遍为啥不见……花儿姑娘你穿啥花儿衣裳”

苗萌这里没心没肺,放开嗓子情不自禁浪浪地唱着。堂屋里的翠花和小妹怵在堂屋里目瞪口呆,小妹的脸臊得像打霜后的柿子——通红、通红。

“娘亲,你也不管管,哎呀呀,恶心死了,我不听,不听”

哐当,小妹一跺脚跑出堂屋,顺便绊倒了搁在门口的脸盆。趴在苗家的吊楼长廊上边呸呸往外吐,坐着唾液的抛物线运动,一边反复骂着“流氓,死苗萌流氓……。”

里屋,苗萌腹诽不已,不就是唱首歌,那么激动干嘛。情商值忒低了,有问题得改。想起前世几个毛都没生齐的初中生在岛国苍老师,小泽马莉老师的教育下,那种兽血沸腾的日子真是那个倍儿爽!

“咳咳、咳咳,娃呀,你唱的是什么歌哟,谁教你的咯,你咋哪里学会来的哟。”

“赵本山,赵大爷。”里屋,苗萌瓮声瓮气答道。

“娃呀,这歌怎听得,唱歌你得听你老娘的,来起:

丢了多年歌莫唱,山歌收在半霄云;今日正好娘欢喜,爱把山歌口内吟。

郎在门前抬头看,山歌放在口内吟;今日郎来娘欢喜,歌声高头挂红林。

娘在高楼得一听,听得房前闹忙忙;两手关了双门扇,高做枕头不探闲。

日头出来郎出脚,日头落坡到娘房;借娘龙船来渡我,要来娘家歇一场。

今日郎来不作向,当家的人莫在房;一家吃饭一家管,来人待客不探闲。千里姻缘来得远,阳雀推春路来长;郎来因为姻缘路,娘不耐烦还耐烦。”

“萌赖仔,娘唱的可好不,”翠花过了吧瘾,心中很是高兴。

“好的很咧,花娘子我们都听见了”,楼下一群扛着农具经过的村民起着哄,尤其苗秋声、家唐叫得最欢。

“哟呵,石头婆生仔,哪里拱出这俩个球。”翠花圆眼一鼓弯腰捞起盆洗衣水,哗,向楼下泼去。

“秋声,你惹铁娘子干嘛,弄得我们大家吃亏克,”

“他娘的秋声就就好这一口,这两天没事对家旺他家青寵母马也会盯着看半天。”

“扯蛋,老子是看母马肚里的仔,今春下崽后好买回养大托山药。”

“是看你秋声的仔吧,哪时种下的,家旺回来可得要打红包哦唷。”

“大家闹腾成挤成一团,山里的汉子淳朴而厚道,每逮到一个点就会嬉闹半天。当事人不会生气,起事人大家也自得其乐。

“滚你们妈的犊子,下的仔就是面前你们这群王八蛋。”

哦哟,噢唷,哦、哦、哦哦!”大家为秋声的窘迫哄闹地更欢,然后在嬉皮笑语中渐渐散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