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忽然不是个滋味。
当然想说不。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那个不字就卡在喉咙上，说不出来。
半晌，她笑了：“我不会干扰瑟乐，我只会安心的做我的事情，做完了，我就会回国。不会给皇后娘娘您添一点麻烦。”
“那是最好。”
皇后放松了体态，微微向后靠，居高临下的睨着她，似叹非叹的，语气里却又遮掩不住的得意：
“我呀，素来最疼爱我这个女儿，况且人家郎才女貌，你总不能因为你的日子过得不顺心，就要让别人不顺心，你说对吗？”
“……”她长睫微闪，皇后施施然起身：
“不过，说道你回国来的正事，我刚好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您说。”
她对上那双莫测的眼。
却惊见皇后不知何时与她接近，那张放大的脸正与自己十分贴近。
她褐色的眼带着灼灼精光，几乎要穿透人的心里头去。
两个人对视半晌，薄初辞已经有些不自在的直起身子，皇后娘娘却伸出手来，轻微的按住了她的肩膀：
“皇上，是不是去看过你？”
她抬眼，正对上皇后似笑非笑的眼：
“恩？是吗？”
羽睫轻颤，薄初辞缓缓挑起一抹笑：
“您说皇上？看我？”
她好像是听见了什么十分好笑的笑话：
“皇后娘娘您也知道，妾身跟皇上的关系并不好，来此也只是因为不得以，我若是不来定然会落人非议，宫中日子不好过，冷宫的日子还不如回来混口饭吃。”
宣无的眉心渐渐拧起，而薄初辞恰好抬眸，对上她的眼：
“我这样的人，皇上怎么可能回来看我？若是他真的有心来看我了，又为什么当初要将我拱手给人家奉上？”
她的眼中满是埋怨与仇恨，以及，仇人死去的快意。
宣无眯了眯眼，缓缓放松了她肩膀上的手，直起身子，高深的看了她半晌。
“我只是问问罢了。”皇后捏了一抹笑，伸出手来揉了揉她的头顶。
薄初辞心里吊着的大石头微微有些放下，却听她又高深的补了一句：“你何必那么紧张？”
她差点绷紧了身子，疑惑的道：“妾身不紧张啊。”
宣无不说话，挑眉瞧着她。
薄初辞垂眸半晌，笑道：“皇后娘娘只是觉得我现在这样子不够惨是吗？还特别的想要用皇上看没看过我取笑我。妾身解释，您还说妾身紧张。”
说到这儿，她又讨好的冲她笑：“您知道的，我自从是瞎了眼，跟了陆烬璃之后，我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当初受您垂怜，还背叛了您，我如今走到这里，都是我的报应。就算是在冷宫中度日如年，又怎么能遐想皇上来看我呢。”她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娘娘，您就不要取笑我了，我受了报应，已经很后悔了。”
宣无见她一副悲情，挑起红唇，好歹算是放缓了嫌疑：
“那就好，当初你父皇临死前，总是不在宫中，我就想着，他会不会去看你了，来回折腾才受累了身子。”
她眨了眨眼，偏头看薄初辞：“不过既然你说不是，我就放心了，你且等我换一身衣裳，去灵堂祭拜。”
“就我们俩吗？”薄初辞起身。
宣无动作一顿，回眸一笑，风情万种：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