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红柿小说 > 其它小说 > 南有轻尘夏有轩 > 这里是我的地盘全文阅读

闪烁的烛光下,苏彻拿着一幅美人图,执笔为她画下几缕青丝,拿起画像看得出神,“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大概也只有在如此静谧的夜,他才能脱下伪装,直面自己的内心,他抚了抚画中人的面容,深情款款。

他本以为那日只是悄然瞥见她的芳容,却不知晓,她的眼底如深潭,一旦进入便再也爬不出来。

苏彻从抽屉里拿出那三枚带着流苏的飞针,细细摩挲,微闭着眼眸,想起昨夜她在院墙上的眉眼。

那是怎样的人才有的一副眉眼?半分清澈,半分邪魅,绝美至极,这大概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苏彻轻笑,笑自己的傻,看着那画里的美人,又不由得皱起眉,他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了,却仍是不觉得困,大概是喝多了浓茶的原因,他努力说服自己保持理智,揉了揉紧皱的眉心,告诉自己不要一味地被女色所迷惑,他扶额,将画像卷好后放入了画筒里,仔细思量过后,又抽出来撕烂了扔到地上,将那三枚飞针放在手中,犹豫了几秒,咬了咬牙,将手伸到窗外,一松,飞针便掉在了那棵树下,没有声音。

苏彻不敢再胡思乱想,熄灭了烛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着那三枚飞针,他终是忍住了不去找,躺在床上沉沉睡下。

窗外,敏襄正看着他,见他屋里的灯熄了,才肯从树上跳下来,捡起那几枚飞针,拍了拍尘土,收入囊中,愤愤离去。

余府:

夜深人静,余府门前挂着两个橘色的灯笼,死气沉沉,两个守夜的仆人打着哈欠,他们最近可受够了辛劳,全是因那“血茉莉”造成的,余老爷吩咐他们时时刻刻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却见现在已是深夜,那杀人魔头哪里会来?

在东院也有两个仆人,俨然是已经迷糊了,眼皮重的很,约莫着是要睡着了。

“实在不行咱就睡会吧。”那个人含糊不清地呢喃道。

另一个稍微清醒一些的,用剑鞘敲了敲他的头,“老爷会杀了我们的,你可别睡,要是那女魔头来了,我一个人可应付不了。”

那个人揉着头,清醒了许多,嫌弃地说道:“莫要说你应付不了,就是你我二人都未必是她的对手,既是如此,她若来,我二人横竖皆是死,她若不来,皆大欢喜。横竖都是死倒不如先睡一觉,她不来,那我们就更没必要担心了。”

“这样说来,你还不就是想睡觉。”

“呐,你可别说你不想睡,我可不信。”那个人用手指着他。

他打了个哈欠,“那行吧,就眯一小会。”

“嘿嘿。”那个人开心地笑着,两人放下沉重的冷剑,靠在门上睡着了。

敏襄倚在树上,美艳的脸上勾勒起一抹浅笑,悄悄潜进余府,给那熟睡的二人不知喂了什么药,走向还在看院子的二人的所在之处,躲在暗处射了一支暗箭,正中其中一人脖颈处,那人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

另一人见状慌忙地看了看无人的四周,嘴张的大大的,声音尚未说出口,敏襄又射了一箭,在他的脖颈处,开出了一朵红色的茉莉,还带着血迹。

敏襄踏着微步走过来,二人的眼睛还没有闭上,她风轻云淡地开口,“算你们倒霉。”随即蹲下身来,拂过二人的眼睛,使其闭上。

踹开余延致的房门,他猛的惊醒,异常慌张地看着月光下的只留着一个黑影的敏襄,缩到角落里,用被子捂着自己,脸上满是恐惧,颤抖地问道:“你是谁?你进来干什么?”

敏襄冷笑,空灵动听的声音响起,“余大人难道没听过小女子的名号么?”

“血......血茉莉?”余延致几乎是绝望地说道。

敏襄慢慢走近余延致,垂眸不去看他,玩弄着手指,“看来余大人还是知道的。”

余延致看清她的面容更恐惧了,果然是个女人,那必是“血茉莉”无疑了,敏襄倒不急着杀他,但是她闹出这么大动静,怎么来一个人都没有出来?

敏襄用脚将椅子勾了过来,坐着等了许久。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余延致畏畏缩缩的问道。

“你的死期到了。”敏襄忽然抬眸冷笑,站起身来,露出狼一样凶狠的表情,从臂袖里抽出一把精巧的匕首,划在余延致的脖子上,速度快到余延致还没有反应过来,令人咋舌,脸上仍是那副惊恐又狡诈的表情。

敏襄收回匕首,从他的桌上拿了块上好的绢帕擦拭匕首上的血迹,余延致的眼睛变得浑浊了,里面的光慢慢黯淡了下去,敏襄走出余府的大门,消失在无尽的黑暗里。

......

翌日清晨,梦璃给苏染备了马车,苏彻还没有醒,苏染辞了苏傲舒便踏上了归途。

苏傲舒自是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奈何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再舍不得也还是由着她走了。

马车缓慢地行驶,路过单府,今天是单子玉回家省亲的日子,单府极为热闹,苏染停下了马车,想看个究竟,她还不知晓那日嫁给林茂的便是单子玉,问梦璃道:“今天单家有什么喜事?”

梦璃答道:“哪里来的什么喜事?今天是单家小姐回来省亲的日子。”

“省亲不是婚后才有的?单家小姐何时嫁的良人?”苏染问。

梦璃嗤笑道:“小姐你莫不是真傻了吧?我听少爷说他就是在婚宴上把你给带回来的啊。”

苏染皱眉,“那不是林家的婚事么?”

“单家小姐不就是嫁给林家公子林茂么?”

苏染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极为热闹的单府,微微浅笑,吩咐梦璃道:“走吧。”

马车离了喧闹的临安街头,缓缓停在靳王府的大门,府内的琴声戛然而止,像是断了一根琴弦,苏染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一袭华贵的衣裳,踩着精美的绣花鞋走进了靳王府的大门。

仆人们有些没认出来,愣了好久才都毕恭毕敬地行礼。入了后院,苏染便看见林挽歌在她的亭子里弹奏曲子,琴弦的确是断了,所以她并没有继续弹下去。

苏染先是冷笑,她这还没与齐皓和离呢,林挽歌就把这后院当作是自己的地盘一样,冷笑过后,苏染又带着温和的微笑走了过去,抚了抚那把木琴,林挽歌似是刚反应过来,抬眸看着苏染,慌张地作揖行礼,“挽歌见过姐姐。”

苏染轻笑,林挽歌分明是听到有人通报自己回来了的,却故作不知晓的模样,这是何意?

她扶起她,笑道:“免礼。”

林挽歌愣了愣,苏染可是个典型的笑面虎,她上次也是这样笑的。

“王爷呢?”苏染看了看周围,问道。

林挽歌抿了抿嘴,“王爷出去了。”

苏染瞥了她一眼,林挽歌的胆子还真是大,齐皓不在家她竟也敢来苏染的地盘弹琴。

苏染顺势坐了下来,撩了撩裙摆,一副雍容威严的模样,“妹妹知道这是哪么?”

“这里是后院。”林挽歌答道。

苏染挑了挑眉,“后院是谁的住处?”

“是......是姐姐的。”林挽歌咽了咽口水。

苏染勾起嘴角,“既是我的住处,谁让你在这弹琴的?”

林挽歌凝眉,犹豫着说道:“是王爷说了王府中我哪都可以去......”

“但这里是我的地盘。”苏染冷道。

林挽歌咬了咬唇,“姐姐比王爷都大么?”

苏染冷笑,“好一个林挽歌,你以为王爷宠你,你就是无法无天了么?”

“来人啊,杖打五十大板。”苏染冷言说道。

林挽歌惊慌地抬起头,摇了摇头,“不......你不可以打我,我已经怀有身孕了,你不可以打我。”

苏染眯了眯眼,狡黠的目光里露出玩味,“那就掌嘴,让你也试试我曾经受过的痛苦。”苏染看了看梦璃,示意她掌嘴,梦璃点了点头,露出得意的笑容,她早就想为苏染报仇了。

梦璃咬牙切齿地将手甩在林挽歌的脸上,即使如此,她的力气也是小得可怜,林挽歌起初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打久了,她便受不了了,她的脸已经开始肿了。

苏染叫梦璃停了下来,去厨房拿了热鸡蛋给她敷,敷了半个时辰左右就消肿了,屏退下人后,苏染便又让梦璃甩她巴掌,如此周而复始,一上午下来,林挽歌的脸上看起来都无什么异样,面色却已经是苍白的了。

一上午过后,不堪重负的林挽歌晕了过去,苏染装作什么都不知晓的模样在云水阁与梦璃下起围棋来;府中人也都全以为苏染只不过是给了她一些教训,打了她十几巴掌罢了,何况苏染还叫旁人拿了热鸡蛋给她消肿,已是好心;至于她因何会晕过去,只道是她身子骨不好而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