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红柿小说 > 古代小说 > 重生宠妃:马甲王爷求抱抱 > 第九十章:变故全文阅读

因为皇后的口谕,小韩氏停灵不过二十日,到了三七,便有媳妇们替小韩氏描画装殓,早早起灵。

非晚只是跟在人群后,拿手帕掩面,冷眼瞧着那些媳妇将直挺挺的小韩氏尸体翻过来翻过去,将她扒光,露出干瘪枯瘦的身体,然后再七手八脚给她重新穿衣裳,这一切都当着许多人的面。

丢来丢去。

毫无昔日尊严!

“她们对待祖母,就像对待一只死了的癞蛤蟆。”

西凉娴悄悄地说。

非晚瞧见她难掩惊讶的目光,不由撇了撇嘴。

“反正她自己又瞧不见了。”

活着的时候众星拱月,处处都要拿老太太的款耀武扬威,眼下死了,还不是随人丢?

非晚眼中无半滴眼泪,一路只是跟着,到了城南祖坟,望着眼前盖棺落葬,以花如雪为首的女眷,只是象征性地哭了一遍,该停就停。

不住拿帕子抹着额头的汗水。

一丝风儿都没有,头顶日头却晒得发烫,人都蔫了。

能敷衍也都敷衍着。

反倒是被人搀扶着,硬要来送小韩氏一程的西凉纪,虽不见失声痛哭,却蓬头垢面、不修边幅,眸色沉痛。

还有西凉纲与西凉媚父女俩,不惧天威震慑,痛哭嚎啕,一路从头哭到尾。

其余之人三三两两都在旁边看着。

非晚嘴角噙着冷笑,透过人群望向祖父坟旁骤然多出的那座新坟,坟头寂寥,连根草都没有。

前世她被花如雪害死的时候,小韩氏都活得好好的,竟没有几根白发,能说能笑,还能窜门子会亲戚,一副长命百岁,无论谁死了她都还能继续活个五十年不倒。

谁能想到这一世,小韩氏高高在上自尊自大了一辈子,临死却毫无老太太的风光,还是被一个姨娘气死的!

最后也不过一抔黄土!

在壮阔的落日下,悄寂渺小,毫无声息,就像这世上从来就没有过什么小韩氏。

“小晚,吃个冰果子。”

回来的马车上,西凉娴从槅子里取下冰桶,冒出丝丝雪白的寒气,里头拿冰镇着一碗香桃李。

“四月还不到,天气就这么热,晚上会不会下雨?”

红叶绞了一把手巾,替非晚擦手。

菱枝摇着扇子,才有些许微风。

非晚眉头微蹙,今年天气确实古怪,已有征兆了。

“姐姐,冰窖的事……”

正说着,不防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

前头发出嚷嚷的声音,西凉娴登时露出警惕的目光,连忙派人去问。

“回姑娘的话,是二姑爷。”

大英媳妇很快回来,在车下轻声回禀。

“二姑爷?”

西凉娴一脸茫然。

非晚立刻知道,那是二房二姐姐西凉婉的丈夫,姓陈。

“发生什么事了?”她问。

大英媳妇欲言又止,最后“嗐”了一声:“姑娘们,你们金尊玉贵,就别问了。总之那种腌臜事不说也罢,免得脏了姑娘们的耳朵。”

西凉娴自矜身份,自然就不再追问。

可非晚却执意:“嫂子,不碍事,人总要长大,我们也听听,也多少学些识人的本事,不吃亏。”

“二姑爷今儿没有来给大宅的老太太送葬,却流连在烟花场里,喝了花酒正在街头耍酒疯,还拦下了前头大宅的队伍,正骂得难听呢。”

非晚冷哼了一声。

二姐姐西凉婉是个懦弱的好人性子,偏偏找了个浑不吝的二姐夫。

在夫家屡遭欺凌,西凉婉想要大归,可二房却不允许她回娘家,后来走投无路之下,好在还有个知心的手帕交,那女子的父亲贪图西凉婉的年轻与美貌。

想到前世最后,西凉婉做了人家外室,总算也能安然度日。

非晚便顺其自然,并不想插手。

可这世上之事,偏偏就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小韩氏死的意外,今日他们送葬,没想到事情竟会偏离原来的轨道。

非晚居然隐隐地听到有人高声,说话间提到了“嘉楚伯府”几个字,那音调阴阳怪气,听起来很不舒服。

她登时小脸一沉。

“在说什么?”

不由竖起耳朵静听。

大英媳妇也是脸色微变,立刻道:“我过去看看,姑娘先别急啊。”

可还没等她过来回话,非晚又断断续续听到了一些,突然手攥紧了粉拳,脸色腾地大变!

先是西凉络沉声呵斥:“姑爷酒量不行,就少喝些!醉了就该拿醒酒茶去酒,而不是跑到街上,这疯疯癫癫,成何体统?”

紧接着是西凉琅压着怒火催促西凉婉:“快点扶妹夫回家去,好生照看。”

不料那陈生却取笑西凉婉:“……到家,看她像条死鱼,说话也不理人,像个哑巴似的。捶一下都不会哎哟一声……”

这满大街的行人,说话也没个忌讳!

西凉婉怕是已经羞死了。

可非晚却万万没有料到,那陈生竟是个无赖,开始抹黑姐姐!

“哪像嘉楚伯府那丫头,你们不是一个姓?不都是姐姐妹妹?偏人家那手欲擒故纵,玩得不要太溜!

“人家月指挥使明明不想娶她,她都能勾引得人送刀鱼给她。又和柳二举止亲密,一起赏桃花有说有笑!我说你怎么就不去找那丫头取取经?就是勾三搭四,让我也能另眼看她!”

这边非晚听见,西凉娴自然也听见了。

手指一僵,微微颤抖,手中的紫桃李登时破了皮,紫红的汁水从雪白的指尖滴浇。

粉脸更是瞬间绯红,猛地抬起眼来,凤眸猩红如血。

“你别生气,我去说!”

非晚慌忙安抚。

可却已经来不及了,西凉娴腾地起身,掀起帘子冲出车门。

“姐姐,等等我。”

非晚在西凉娴身后紧追上去,又急又怒。

“你再说一遍!”

西凉娴愤怒呵斥,前面的人听见,都让开了一条路来,路的尽头,是个醉醺醺的男人,正在指手画脚地批评西凉婉。

一身普通纨绔风骚的打扮,系着龙凤玉佩打着同心络子,打法与闺中大相径庭,是市井之人的手法。

孝衣纯素的西凉婉死死地忍着,低头垂泪。

那陈生听见西凉娴的娇咤,不由一愣,转而目不转睛地瞅过来,目光发飘,在西凉娴身上不停打转。

“这位姑娘是……”

菱枝一个箭步上前挡住那道恶心的视线。

不料西凉娴腾地拔出一把小刀来,怒火更盛:“想找死,我可以送你一程!”

非晚刚要阻拦,不想忽然耳边“嗖”地一声。

一声尖啸!

面前陈生眼珠凝固,脖子发直,发出困难的“呵呵”声。

喉咙碎裂!

一支尖锐利箭,散发幽暗冷芒。

从项后直直穿破陈生的咽喉,像捅破一片脆弱的碎纸,在脑袋后方上留着长长一截尾巴。

血线顺着喉咙流下来,陈生头一歪,

“嘭”

以狗吃屎的姿势栽倒。

不仅非晚与西凉娴震惊,直倒退一步,街上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人们远远地望去,只见陈生身后百米远,有家酒楼上,一道红色的身影静静站立窗边,如火焰般妖异,挺拔俊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