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休息了，告辞。”艾薇拉不轻不重地拍在桌子上。
她撑着双手起身，却怎么也起不来，低头瞥了眼腰上布满白毛的尾巴，便瞪向路尘，“干嘛？！要当着小孩子的面扒我裤子吗？”
“洗碗。”路尘拿起面前的木碗，这也是他一晚上的杰作之一，“今早你就没洗干净，这还是青珊后边洗的。”
艾薇拉撇嘴，她看了一眼桌面，每个人的碗里都还有酸梅汤，锅里还剩下一半酸梅汤没动，“那就泡着，我醒了再洗。”
艾薇拉使劲地掰路尘的尾巴，却发现掰不动，心急之下便捻起一小撮毛使劲拔，反复了几次，结果她发现这也是徒劳的，就像铁公鸡一样，不仅结实，还拔不下毛。她很庆幸只是捆在腰上，要是捆在脖子上就变成狗链了。
路尘没搭理艾薇拉，问青珊，“那孩子怎么样了？”
青珊没说什么，只是摇摇头，她定时定点地喂食喂水，还帮着换了三次裤子。
“喂，要我洗碗就赶紧清空餐具啊。”艾薇拉发出抗议。
“头大。”路尘抿了一小口酸梅汤，摸出腰间的烟枪点上了一锅。
这一路上路尘没少去想这件事，他也不是完全没办法，但他想要的是一个安全的办法。
路尘想过与陈小言进行对话，诱导陈小言苏醒，可一想到自己当着陈小言的面把恒火教的教徒们一一肢解，而且还用与光头杀死陈小言父母的方式来杀死光头，想必是给陈小言留下了相当不好的回忆。
虽说陈小言当时就已经变成那模样了，可就算如此，那副身体仍然是属于她的，仍旧还活着，她闭锁起来的心灵仍能够知晓外界的动态。
路尘对这种情况再熟悉不过了，他自己就曾经历过这种事，他完全肯定陈小言会拒绝与自己进行会话，这让他只能暗叹自己有力没地方使。
“小家伙呢？上午有好好学习吗？”路尘又问。
“我根据你准备的教案教完了，学得挺快的，你得准备下一份了。”青珊心说清语接纳知识的速度跟海绵一样，那份教案是过去路尘给她做的，学习相同的知识，清语只花了三个小时，她自己却花了十二个小时，而且清语期间还在她去忙些琐碎家务时跑去抓蝴蝶抓蟋蟀，关于分享这点她打算不告诉路尘，因为说了也是多余的，路尘会当作没发生。
“我跟你说，你得好好教她怎么做个好孩子。”艾薇拉气愤地用手指敲击桌面，“这小东西在你面前乖得跟小绵羊似的，你一没影，可别提多恶劣了，尽是做些危险的事，叫了也不听，告诉她这么做不行她就给我竖中指，你问问磐城，这小东西的态度像什么样，就不像个姑娘，都跟你有一拼了。”
“……”路尘、磐城、青珊一齐默默地看向艾薇拉，清语看到大伙都在欺负艾薇拉，也跟着一同盯着艾薇拉。
在他们眼里，艾薇拉完成了一次自我毁灭。
在路尘接管清语的教育之前，可都是艾薇拉在带清语，众所周知，孩子的主要学习对象是抚养自己的人，换言之，现在清语的言行举止，都是从艾薇拉身上学来的。
“好啦好啦，是我没带好，就别视奸我了。”艾薇拉被看得心里发毛，立刻低头认错。
“鉴于艾薇拉有夸大之嫌，你们来说说。”路尘先看看青珊，又看看磐城，然后把准备要跑的清语抱起来放腿上，“刚吃饱可别乱跑，对消化不好。”
路尘抱得不松不紧，恰到好处，清语轻轻挣扎了一会儿便放弃了，相当不高兴地努着嘴，也许她认为自己做错了，这次倒是很安静，没有去啃路尘。
“虽说有分心跑去玩，但叫了会老实回来。”青珊把经过尽可量简化，并隐瞒了清语对自己毛手毛脚的事情。
“呃……”磐城很老实地把一小时前发生的事一一道出，他发现自己说得越多，清语的视线就越锋利，让他有种被路尘敌视的错觉。
艾薇拉幸灾乐祸地点头，不时以“没错”、“很过分”等简单的词汇附和磐城，待磐城说完，她立刻追加证词，“这孩子睡相还特别差，昨晚她的手往我眼睛上甩了十几次！”
磐城心说这跟清语调皮有什么关系？这不是明摆着借机给人加罪吗？
清语缩起脖子，不时偷看沉默的路尘的脸，她没想到路尘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对艾薇拉说的。
“你竟然怕蛇？”
“我怕蛇跟你管教孩子有什么关系吗？！这熊娃子又没从我身上学到怕蛇。”艾薇拉嚷嚷起来，她强忍着没把相当有“素质”的话语带上，“莫名其妙！我怕蛇怎么了？我就不能有害怕的事物了？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啊？”
“没什么，有点意外。”话说这么说，可面无表情的路尘脸上毫无惊讶之意。他心想，毕竟差点被“蛇”要了命，会害怕也不是没道理。
“意外你个头，赶紧想办法教好这熊孩子。”艾薇拉指着清语，“死小鬼。”
清语一口咬在艾薇拉的手指上，艾薇拉连连怪叫，“你看看，你看看，当着你的面乱咬人，都把欺负我当做政治正确了，还不赶紧收拾她。”
“哦。”路尘撒开手放开清语。
只见清语一个猛扑把艾薇拉扑到地上，对着艾薇拉上下其手，一手去揉胸，一手去挠腰，艾薇拉被治得毫无还手之力，除了求饶就只剩下呼救了。
“好弱的神。”
“压倒性的胜利。”
磐城和青珊不由得惊呼。
路尘微微皱眉，他甚是苦恼，“这孩子怎么感觉有同性恋的倾向。”
磐城和青珊看了路尘一眼，由磐城来表达想法，“先生，真的不解决一下吗？”
路尘摇摇头，他收回视线，继续抽烟，好似身旁的娇喘和惊叫不存在，拿起碗抿上一口酸梅汤。
直到满脸潮红的艾薇拉完全瘫软，清语才从艾薇拉身上爬起来，趾高气扬地哼了一声，好似在说“区区艾薇拉凭什么指着我的鼻子”。
“玩够了？”路尘转过头。
骄傲的小公主顿时缩起了脖子，眼睛盯着地上被腰斩过的杂草，犹豫着要不要坐回路尘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