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ink的经纪人从后台绕了一个大圈来到了孟霄面前。
点头鞠躬，经纪人说：“这位先生，能请您移步吗？有人想见你。”
“你确定是要找我吗？”孟霄左右张望没看到其他人。
经纪人鞠躬致歉。“确实是找你，只是我不知道您的身份，实在是失礼了。”
“看你也是跑腿的。”孟霄凑近了小声说：“能先告诉我是谁吗？也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经纪人回头看了下侧后，同样是小声说：“Apink。刚才在台上演出，你应该看到了。”
“好吧。”孟霄对权泰亨吩咐道：“你在这里等着。”
......
跟随经纪人的脚步，孟霄来到了后台，Apink的保姆车就停在这里。商演请来的人挺多，人来人往的，孟霄走进来也没引起关注。
私下里的谈话没有那么正式，Apink成员多数在车里等着开车，只有郑恩地和朴初珑守在车门旁，还有一个尹普美正对着车门好奇地观望。
孟霄主动伸出了手。“朴初珑i，郑恩地i，嗯，还有尹普美i。”
车门里的尹普美也不甘落后，主动走出来和孟霄握了手，随后一转身又坐了回去。姑娘，你图个啥呀？
郑恩地说：“你知道我们的名字，可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呢。能先介绍一下吗？”
“这是我的名片。”揣在兜里的名片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孟霄略感欣慰。
郑恩地轻声说：“没想到是MBK公司的董事，真是失敬。那个孟董事，我们时间紧张就长话短说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去年夏天见过我呢？那个时候，我和队长想阻止粉丝脱饭，误把你认做了卖专辑的粉丝。离开之前曾经留下了一张支票让我转交。”
“记得。”为数不多的恶作剧，孟霄还不敢忘。“当时脑子一热就和二位开了个玩笑，还请见谅。”
朴初珑柔柔地说:“不要紧的。你帮助了那个粉丝，我们还要谢谢你呢。只是你为什么当初......”
“正好兜里有钱，想也不想就掏出来了。”孟霄笑着说：“普通人其实什么都没有，能留下点回忆也不错。我没钱的时候，可什么都不敢买。能帮他一把，感觉挺好。”
......
孟霄不会化解冷场，后台也不是深谈的场合，双方说了几句就分开了。
郑恩地叹息：“要是换个地方，我真想问问他还记不记得当初说过的大话，可惜了。”
“别让人家为难。”朴初珑耐心开导着郑恩地。“谁没个脑子发晕的时候，吹牛又不犯法，你不也......”
郑恩地赶忙扑了过来，搂住朴初珑的腰身。“珑妈，我错了。别说行吗？”
朴初珑额头布满了黑线，咬着嘴唇想在釜山女汉子额头上来下狠的，看到光洁无暇的皮肤和郑恩地可怜的样子，终归没能下去手。
......
心里藏着秘密不能说出来是一种反人类的行为，孟霄看着前排权泰亨的背影，心里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渐渐压制不住心里莫名的冲动了。
“泰亨，你觉得韩国的官员怎么样呢？”
权泰亨在后视镜看了一眼，说：“老板，您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是不是有人找公司的麻烦？”
“提到官员，你想到的就是这个吗？”孟霄哑然失笑。
权泰亨一脸的不屑。“大韩民国的官员是什么德行，我清楚得很。我家在棚户区住了十多年，也没见谁来帮我们修葺房子。首尔繁华的地方倒是灯红酒绿，那些官员看都不看我们穷人一眼，真是气死人了。”
孟霄问：“你觉得有什么办法能让官僚努力做事吗？”
“我不知道。”权泰亨及时平复了自己的怒气，用平静的声音答道。“所有的官员都是一样的，搬倒一个，新上来的其实也好不到哪儿去。政斧里永远是贪官多，好人永远拿不到权利。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好人不能主导政府呢？”
“因为有利益啊。所有和利益沾边的东西都烂透了，没有例外的。权力就是最大的利益，官僚用权力捞好处就是一种本能，就像人要呼吸一样。”
......
下班时间刚到，徐秀妍检察官就站起了身子，开始收拾办公桌上的资料。两个助手也有样学样，摘下了脖子上的工牌，把桌面清理干净了。
“跟着努纳就是好。天天可以按时下班。我果然没选错。”跟随徐秀妍快半年的男助理已经和她混熟了，说话也没了生疏，小心思不加掩饰地暴露在了上司面前。
女助理仗着资格老，摆出了教育新手的架势：“吴敏太，你的格局太小了。跟随大韩民国前途最广大的明星检察官，就因为按时下班高兴坏了？”
吴敏太笑呵呵地低头认输，“慌乱”地退出了办公室，随后溜之大吉。
“秀妍欧尼，咱们一起吃饭吧。”女助理对上司发出了邀请。
徐秀妍笑着说：“李慧啊，你今天不用陪男朋友吗？”
“嘿嘿。”李慧眉眼和狐狸差不多了。“男人不能一直惯着，天天守在他身边，亲热倒是有了，可容易审美疲劳。偶尔要冷却一下才好。”
“......”
吃饭的地方是个干净的小饭馆，徐秀妍和李慧来的时候人还不多，能准时下班的人还是少数。
徐秀妍对着菜单随便点了两个菜，李慧已经给她倒了一杯烧酒。
“李慧，你还真放的开。”徐秀妍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李慧无所谓地说：“咱们下班早，少喝一点，明天上班肯定能缓过来。秀妍欧尼，适当放松一下也好啊。我看你从去年开始就一直有心事的样子......”
徐秀妍没敢把最大的秘密说给李慧听。最初，徐秀妍自己都很懵逼，不知道为什么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无所不知的神秘人，每当遇到疑难案件，他总会及时出现，解答所有疑问。其陈述内容异常详尽，宛若亲见。粗看之下似乎没有不妥，但细思极恐。
他是某个案件的凶手，而警察局里的犯罪嫌疑人是替罪的羔羊。这是徐秀妍能想到的最合理解释了，可没有证据支持徐秀妍的猜测，就连嫌疑人都对黑暗中的眼睛一无所知。客观和主观上都没办法否定他的存在。
徐秀妍被迫接受了看似荒诞，事实上也很荒诞的解释。只是平复心情之后，徐秀妍不知道该找谁倾诉心声。不请自来的客人总会自带厄运属性，徐秀妍不是没发现其中蕴藏的美好前景，但多疑的天性和不顺畅的人生经历让徐秀妍更担心其中的风险。
偶尔透露过口风，只是身边的人没能领会徐秀妍的苦心。时间长了，徐秀妍也看开了。即使大家相信又能怎么样？共享同一个秘密，合力把他挖出来送进监狱，然后一切恢复成原样吗？这个国家的越来越缺乏活力了，与其继续下去，还不如找一个搅局者来激发活力，管他是不是心怀叵测。
徐秀妍说：“我心里确实有些事，但现在已经想开了。”
李慧压低声音说：“欧尼，最近咱们部门有很多关于你的传言......”
“我也听说了。”徐秀妍不是脱离基层的大老板，本身就经常跑腿，身边人说什么自然有所耳闻。
李慧说：“那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把饭菜摆好，分给李慧筷子和哨子，徐秀妍说：“我听到的说法不止一种，你这么问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你应该问的更具体点。”
徐秀妍没有大肆宣扬事实的真相，所以周围的流言都是无根据的猜测，再加上流言制造者心思各异，就衍生出了多个不同的版本。留言有好有坏，徐秀妍还真不敢一刀切。
“有一个说法是，你故意找人做了案子，然后插手调查，所以每次都能切中要害。警察费了死力气也找不到的证据，想不通的环节，你都能很轻易地解决。欧尼，是这样吗？”李慧眼神里满是担忧，生怕徐秀妍说出不好的话。
徐秀妍给自己舀了一勺泡菜，把饭搅了又搅，直到泡菜和米饭混合均匀才罢手。“这家的泡菜还是那么地道。”
看着助理期盼的样子，徐秀妍说：“你跟了我两年多，对我家里的事情应该很了解了。”
李慧点头。
“我家里经济状况好吗？”
李慧发愣。“不算差，但绝对说不上好。可这和我问的问题有关系吗？”欧尼，你别答非所问啊。
“这年头没钱你能做什么。”徐秀妍鄙视了李慧一番。“收买嫌疑人故意作案不是不可能，可多少钱能让嫌疑人心甘情愿进监狱呢？几千万都不够用，我们家条件不好，有钱还不如给自己改善生活呢。你觉得我会拿去送给别人吗？”
李慧无话可说。这位欧尼的解释很有道理，穷人就是想兴风作浪也没那个资本。只是为什么感觉更像是酸溜溜地哭穷呢？
“还有人说，欧尼你傍上了警方的高层，他对你鼎力支持，遇到案子就动用很多警力帮你想办法。警方的精英都站在你背后，所以你才能破案如神，没被案情迷住眼。”检察官面对的第一个难题往往是案情不清楚，大多数检察官没这个困惑，可徐秀妍作为被排挤的边缘人物，接手疑难案件反而是常态。案情存在疑问就意味着检察官可能在立场上出现失误，站错位置是比打输官司更大的失败，很可能引起全国上下的一致声讨。毕竟，检察官位高权重，被赋予了过多的期望，不能让民众满意的话，人家可是会翻脸不认人的。
徐秀妍云淡风轻地回应：“警察如果能查出来案件真相，我有没有傍上高层会有区别吗？警方有能力破案，非要自打耳光，通过我来揭开真相，谁会这么傻？”
“也对。”李慧点头认可。
徐秀妍喝了口烧酒，笑盈盈地看着李慧，说：“还有其它说法吗？让我今天给你全解开谜底，编谣言的人也太不用心了，漏洞大的能公交车都钻进去。可偏偏大家还传的挺乐乎。哎。”
李慧知道欧尼有些生气了。流言在逻辑上都站不住脚，依然能让大家口耳相传，可见人心险恶。
“欧尼别生气。”李慧暗骂自己不懂事，找的都是恶意中伤的例子。“其实也有很多搞笑的说法。有的人说你会读心术，嫌疑人心里的想法根本逃不过你的耳朵，每次你提问，其实早就知道答案了。他们不管怎么伪装，都是白费功夫，反而乖乖跳到你的陷阱里去了。”
“这说法倒有点意思。”徐秀妍笑了。读心术和真相不能说一点边都不挨，起码徐秀妍确实知道嫌疑人要说什么，无非就是掩盖犯罪事实，避重就轻。可嫌疑人不知道徐检察官早已洞悉了实情，笨拙地表演在精心布置的圈套面前彻底沦为了笑柄。看着他们苦苦挣扎，最后却摆脱不了锒铛入狱的命运，徐秀妍心里畅快的无法形容。
......
酒足饭饱，谈话也该结束了。李慧问道：“欧尼，我刚才说了那么多。到底哪个是真的呀？”
“你想知道啊。”徐秀妍好整以暇地用纸巾擦拭着双手。刚才李慧把听到的流言一一摆了出来，自己连消带打，费了不少脑筋才找到合适的说辞，戳破流言的伪装，小小出了一口恶气。如今正得意忘形，少了几分约束，竟然有了调戏李慧的心思。“可我不想告诉你，怎么办呢？”
李慧撅起了嘴。“欧尼，我跟了你好多年，不离不弃的。也该算是自己人了吧，分享一下小秘密也不可以吗？”
“你也说是秘密了。”徐秀妍收敛了玩闹的心思，正色说：“知道的人多了，还能叫秘密吗？李慧，不是欧尼小气，只是说出来很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舆论压力都能逼死人，我想想都发抖。让你知道了也不会有好处的。”
某人神通广大，每次都能亲眼目睹案发过程，这样的目击者很容易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徐秀妍知道媒体和别有用心的人眼里绝不会容下这粒沙子，说出来不过是给自己找麻烦，所以对最亲密的伙伴也守口如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