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山微微叹息一声，脑子里还有点乱乱的，没有完全消化这么多东西。
抬头看到坐在顾云身边的大牛，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得救之后，顾明山从顾云口中也得知了大牛的身份，不过顾云没有说的太具体，因此顾明山只以为大牛是顾云玩的很好的玩伴。
却不知道他现在就住在家里。
“爹，大牛现在无家可归，就住在咱们家里。”话题引导在大牛身上，顾云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提出来要收养大牛的事情。
她朝钱氏眨眨眼睛，之前她就跟钱氏说过这件事了，钱氏说等顾明山回来再说。
现在正是个好时候。
钱氏读懂了自家小女儿的意思，大牛这孩子身世可怜，又无依无靠，但是乖巧懂事，还救过顾云的命，钱氏早就在心底里同意顾云的建议了。
只是还需要顾明山同意。
她说道：“大牛这孩子我看着不错，现在无依无靠，你回来了正好，我想着咱们收养他，正好咱们也没有儿子，让大牛给小云儿当哥哥正好！”
听到这话，大牛嘴唇骤然抿成一条直线，深色的眸子看向顾云，略有几分复杂，她从未跟他说过这件事。
顾云笑意盈盈的迎上大牛的视线，没有说什么，只是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而顾明山听到这话愣了好一会儿，“……收养？”
顾云赶紧说：“是啊，爹。大牛哥无依无靠，年纪还这么小，要是让他一个人出去怎么立足？爹你要是收养了大牛哥，我就有哥哥了。”
她做出一副很想要一个哥哥的样子，眼巴巴的看着顾明山，亮晶晶的眼睛看的顾明山差点心中一软就答应下来。
可要收养一个儿子……
顾明山脸上还很迟疑，他跟钱氏一开始听到之后的顾虑是一样的。
他和钱氏现在还很年轻，要是想要个儿子还能再生，但主要问题是，家里现在的情况养两个女儿已经很吃力了，要是再收养个儿子。
家里能养得起吗?
虽然钱氏方才说了家里条件越来越好，但手里头也没有多少存钱，大房那边欠的一百两银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
家里多个人就多一张嘴吃饭。
他这次出门还一分钱没有挣到……
顾明山沉吟一会儿，说道：“这件事我再考虑考虑。”
收养儿子是大事情，要考虑的东西方方面面，顾明山还没想好。
“爹，你还考虑什么呀？”
顾云有点着急，还想劝说劝说，钱氏抢在她前头说：“小云儿，你们刚回来肯定累着了，带大牛下去好生休息休息，晚上娘给你们做顿好吃的，补补身子，看你出去一趟都瘦了。”
“娘亲……”
“让你爹好好考虑考虑。”钱氏没有再多说，转头又对大牛笑笑，“大牛，一家人都很喜欢你，在家里安生住着，不要多想。”
大牛抬头看着钱氏，片刻后点点头，“嗯。”
又看了顾云一眼，转身出去了。
“大牛哥。”顾云想要追出去，怕大牛多想，燕儿拉住她，小声说，“小云儿，这件事你之前没跟大牛说吗？”
“没有。”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顾云也不想让大牛知道了增添负担。
燕儿说：“你待会儿好好跟大牛说一下，爹那边，我会让娘去劝劝的。”说着，一笑，“放心吧，有娘出马，肯定没问题。”
顾云愣了一下，看到钱氏朝她笑笑，心中安定下来不少，转念又一想，顾明山没有立刻答应也是正常，有些时候越着急越办不成事儿。
“好，我去看看大牛哥。”
“去吧。”
外面，顾云追出来发现大牛并没有走远，就在院子里站着，目光平视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牛哥。”顾云走过去，跟他站在一起，轻声问：“早在之前我就跟我娘说过了，想让她收养你。没有提前跟你说，你会不会怪我？有没有生气？”
“没有。”大牛摇摇头，他知道，顾云这么做，都是为了他好。
他好像欠她的，越来越多，还不清了……
顾云松口气，笑起来，“你没有生气就好，那，你愿意吗？”
“嗯？”
“愿意让我爹娘收养你吗？”顾云认真的问。
大牛一时间没有说话。
“怎么，你不愿意跟我成为一家人吗？”顾云故意嘟起嘴。
“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说话？不同意也不说同意，那我自然就以为你不愿意跟我成为家人了。”
大牛沉默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视线注视着顾云，好一会儿才问：“你很希望我答应？”
“当然啦！”顾云理所当然的点头，“之前给你改姓顾的时候就想了。”
大牛怔然，这么早就想了。
他沉吟了一下，看着顾云一脸期待的样子，心中隐藏的一根弦轻颤了一下，他点点头，“好。”
“你答应了？”顾云眼前一亮。
“嗯。”
“那太好了，以后你就是我哥哥了！”顾云十分地高兴。
而大牛轻声呢喃，哥哥？
……
晚上，好好的吃了一顿之后，顾明山感觉浑身都疲惫的很，躺在床上，感受着温暖，前所未有的放松。
钱氏进屋，看到他闭着眼睛，说道：“收养大牛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顾明山睁开眼睛，叹口气，“那孩子是不错，但咱们养不起啊。”
回来的路上顾明山稍微也了解了一下大牛，不太爱说话，但对小云儿很好，也很懂事，性子虽然沉默寡言一些，但大房的顾涵不也是这个性子。
在顾明山看来，这样的人以后都大有出息。
要是收养大牛，他并没有太抵触。
钱氏见他顾虑的是这件事，笑道：“养还是养得起，小云儿会挣钱，再说你我还没有老到哪里去，就是辛苦一点又能如何。小云儿跟大牛的感情又很好，你要是不同意，小云儿怕是要生气好一阵子。”
“大牛那孩子今天也听到了这件事，万一他再多想就不好了。”
钱氏起身拿了一些钱出来，“这些都是小云儿去州城之前给我的，家里面用的并不是太多，多养一个人，够的。”
顾明山看到这些钱，惊讶的睁大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他咬咬牙，说：“行，明天一早，我带他去找村长上族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