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红柿小说 > 其它小说 > 《心机》 > 深入调查(二)全文阅读

把封条怎么弄开?范东升来到财会室,盯着柜子看。没想出什么好办法。不一会儿,卢千喜也到了。卢千喜看范东升犯了难,和范东升说,把柜子挪开。范东升不知卢千喜什么意思,他用力地把装着账的柜子挪开。卢千喜说,把柜子后边的背板拆下来。对呀,这是老式的木制卷柜。原来一直没换铁卷柜还有这一层的妙用呀。范东升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了。

卢千喜:“想办法!建牧业县专项资金一定不能出问题。”

范东升:“那笔款金额太大。”

卢千喜:“那也得想办法做。”

范东升:“我对财会只是懂个皮毛,怕弄不好。”

卢千喜:“你以前说你的什么亲戚账做得好了?”

范东升想了想,说:“那人出国了。”不知为什么,一瞬间,范东升觉得卢千喜太聪明了,聪明得有些可怕。

卢千喜看出了范东升推拖的意思,说道:“那就等你家亲戚回来再做。”

范东升勉强地说:“那好吧。”

卢千喜:“你把那些录相给我转到碟子上,多刻几盘备用。”

范东升:“这个没问题。”

卢千喜用话敲打着范东升:“范主任,我知道冯宗正和你是同学,但我可还是信任你范东升阿。”

什么意思?卢千喜说这话,难道是对自己不信任?或是看出刚才有过片刻的动摇。范东升的后背一个劲地冒冷汗。

范东升发誓说:“卢局长,我对你是忠心耿耿,请你相信我。”

调查的深入进行,卢千喜正在一点点被调查组掌握。

冯宗正在医院恨得不插上翅膀飞回纪委,连续多日的劳心费神,冯宗正躺在病床上沉沉地睡着了。

冯书豪拎着装衣服的包,站在病房门口向里看。冯宗正躺在床上熟睡,手上扎着吊针。杜莹端盆水从冯书豪的身后走过来,看到冯书豪向屋里张望问冯书豪怎么不进去。

冯书豪没看到妈妈来,杜莹说话,吓了他一跳。

冯书豪接过水盆放在床下,冲杜莹小声地说:“看我爸在睡觉。”

杜莹轻声地:“睡觉有什么好看的。”

冯书豪小声:“我好多年没见过我爸睡觉的样子了。”

杜莹:“胡说。怎么还没见你爸睡觉?”

冯书豪凑到杜莹跟前,掰着手指和杜莹说:“妈,我上大学那些年不说,就说这一年来,我早上醒来,我爸上班了,中午不回家,晚上我睡了,我爸还没回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冯书豪说着说着声有点大。

杜莹接过衣服包,示意冯书豪小点声:“嘘——你小点声,你爸这几天看材料,没怎么睡好,你就别吵了。”

冯书豪看看熟睡的冯宗正,小声地问道:“妈,我爸病着呢你就让他办公,你怎么护理的?”

杜莹小声地:“我怎么护理都得让你爸办公,不然他会疯的。”

冯书豪小声地:“妈,那你回家睡会儿吧,我替你。”

杜莹小声地:“不行,你在这儿我不放心。”

冯书豪小声地:“妈,没事。让我在这儿吧。”冯书豪把杜莹推出病房。

杜莹也不好再和冯书豪硬犟,冲冯书豪小声地说:“那好,我回家洗个澡,这些天身上都馊了。”杜莹向电梯口走去。

冯书豪目送着杜莹进了电梯,转身回到病房。

调查组的步步逼近,卢千喜已感到事情有些不妙。求谁都求不到希望,她只能寄性命于佛祖了。

卢千喜的家中,有间屋子里面供着各种佛像。这些天,卢千喜天天是早晚一炷香,天天三叩首祈求佛菩萨保祐自己平安无事。但在家中拜完卢千喜心中还是没底,她约曾大禹到庙里再上上香,祝福平安。

曾大禹接到电话后,第二天就和卢千喜早早地来到了津贡当地较有名气的寺庙。虽然天色还早,但一些善男信女三三两两陆续在烧香礼拜。正殿里,曾大禹和卢千喜给佛和菩萨磕头。磕头后,二人起身又往功德箱扔了些钱。

二人从位于郊区的庙返回单位时,车驶过生态公园。正赶上闫志勇领着纪委人一行0多人在跑步。

卢千喜眼尖:“纪委的人。”听是纪委的人,曾大禹把身子向下缩了缩。闫志勇看到了卢千喜的车,但他只看到是卢千喜开车,没看清后边坐着的人。

曾大禹距离县委大院还有段路时,就下了车。卢千喜自己开车去了单位。

曾大禹步行到单位时,正遇上谢俭鹏刚来上班。曾大禹紧走几步和谢俭鹏搭话,说最近听说冯宗正和女同学吃饭住了院,这事在全县都传开了,影响太坏。

谢俭鹏往办公室走,曾大禹在后跟着。

谢俭鹏边走边问:“还听到啥了?”

曾大禹:“就这些还不够嘛,谢书记。”

谢俭鹏站下,冲曾大禹大声地说道:“冯宗正去喝酒吃饭是我同意的。纪委书记是人不是神!他是人,他也有同学,也有战友,他也有他的生活,咱们不能让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成为一个无情冷血的机器吧?!”

曾大禹没想到谢俭鹏会这样替冯宗正袒护,但他心有不甘,仍就和谢俭鹏说:“谢书记,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现在有人说,冯宗正是会情人时喝酒把胃喝坏了,这风言风语对冯宗正不利。我和你说这些是出于好心,是出于关心同事的好心。”

谢俭鹏有点不悦,批评曾大禹道:“老曾我和你说句话,你别生气,我不是说你,但你要记着,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说完,谢俭鹏往办公室走去。

曾大禹的满腔热血让谢俭鹏浇了一头的冷水。

曾大禹追着谢俭鹏问:“谢书记,谢书记,偏听则暗,兼听则明,你得听进去不同的声音。”

谢俭鹏头也没回走进办公室。曾大禹站在门外愣了一下,随后跟着进了谢俭鹏的办公室。

谢俭鹏把包放桌子上,不悦地冲曾大禹说:“你那不是声音,是杂音!老曾,你作为一名领导干部要有是非感,要有分辨是非能力。对了,你作为县长抓全面,公安局商家辉出了那么大的事,咱们是不是应该坐下反思一下自己,工作上差在哪儿,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我们怎么去补救,在今后的工作中我们应吸取什么样的教训……”

曾大禹辩解:“谢书记,我也为了县里好,商家辉出事,公安局地震,对县里是不光彩的事,但如果冯宗正出事,那影响可就更大了,尤其在这个时候,很抓腐败工作的关键时刻,纪委书记出了事,那可是全国的新闻。”

谢俭鹏:“老曾,谢谢你的提醒。我想问问,你自己这段时间反思一下没有?自己有哪些事,和党要求有差距,在今后的工作中应该怎么改进。你想了没有?”

曾大禹:“我反思了,也想了很多,觉得自己对下属要求不严。”

谢俭鹏:“那你自己呢?”

曾大禹:“我自己?”

谢俭鹏指着曾大禹:“对,你自己。”又指了指自己:“也包括我自己。老曾,我们是领导干部,我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要时刻检点自己。”

曾大禹想了好多天,如何就冯宗正这次喝酒的事在谢俭鹏面前做做文章,烧烧火。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好心好意”让谢俭鹏浇了一头的冷水。他说的话,谢俭鹏根本听不进去不说,还替冯宗正开脱错误。另外,怎么听着还有旁敲侧击教育自己的感觉。曾大禹心里有点打鼓,他没搞明白谢俭鹏这是就事论事还是话里有话。

曾大禹擦了一下头上出了细汗,问道:“谢书记,你这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不检点了?”

谢俭鹏给曾大禹倒了杯水,语气稍有缓和,说道:“老曾你坐下,稍安勿燥。既然咱们把话说到份上了,不妨我们今天就敞开心扉唠一唠。”

对于曾大禹,谢俭鹏觉得有必要地深刻地谈一下话提个醒。谢俭鹏语重心长、深入浅出地和曾大禹谈了好久。

谢俭鹏这边和曾大禹谈话,冯宗正那边正和冯书豪谈心。自从到了津贡,冯宗正就没好好坐下来和儿子交过心,这次住院给了他时间也机会。

冯宗正躺在床上,手上扎着吊针。冯书书豪用湿毛巾给冯宗正擦手。

冯宗正:“儿子,其实爸想想有时候真是觉得对不起你。”

冯书豪笑嘻嘻地:“你这老同志能认识到自己错误挺好。”

冯宗正没搭书豪的话茬儿,他接着说道:“我和你妈是白手起家,结婚时租一间小房。你小时候,咱家里困难,你都没上过高级幼儿园。”

冯书豪调皮地说道:“什么幼儿园对我来说无所谓,我是后天成才。”

冯宗正仍就按着自己的思路说着:“你上小学也没上重点,因为择校费交不起。上初中考上重点,但没钱交竟辅班,只能上普通班。上大学,别的父母常去学校看孩子,我呢,因为工作忙没去看你,也因为家里钱紧,妈妈也没去大学看你……”说到这儿冯宗正有点哽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