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遁回来之后，秦仁还是没能知道小姨子的包包里到底为什么会有一个盐罐子。
而实际上，小姨子自己也不知道。
“你自己都不知道？”
“哎呀很正常啦…有时候稍微心不在焉，可能就会把手边的什么东西随便塞进包包里面，秦工你难道没有这种经历吗？”
“……”
秦仁没有反驳，他本人的话，的确偶尔也会把什么小玩意揣进裤兜里，有时候直到洗衣机卡卡响的时候才会发现。
“可也不至于塞瓶盐吧？”
“废话，那还不是因为你裤兜不够大？你要是和女孩子一样随身带个包包，指不定会塞什么更夸张的东西进去呢。”
程思雨有理有据，把一大摊东西掏出来之后，开始歪着小脑袋在包包里继续找东西，一边找一边不安分地摸着自己的小马尾。
哦不，现在应该是大马尾了。
“感觉你头发见长啊。”
眼尖的秦仁也伸手去凑热闹，被小姨子拍开了大手：
“我摸头发的时候你不能摸，不然它就不长了。”
“还有这种说法？”
“嗯，妈妈教给我哒~”
佟夫人…
秦仁想到了昨晚的梦，梦到佟夫人成了贞子，还卡在电视里的画面，不仅一阵心虚地有些耳朵热。
“所以你是开始故意留长发了吗？”
“早就开始了好吧。”
“我觉得已经差不多了啊，你想留多长？”
“嘻嘻，不告诉你~”
【想要留到姐姐的头发一样长】这种话，她怎么可能告诉姐夫呢…
“反正平时绑双马尾的时候，我就发现才刚刚垂到肩膀，太短了。”
“断吗？”
秦仁稍微比划了一下，感觉可以了啊。
小姨子的双马尾他是见过的，可可爱爱，而且和洛瑶的那种可爱不一样，相比洛瑶那种柔顺且超长的双马尾，小姨子的双马尾末端微微打卷的风格又多了一份少女特有的活力和元气，秦仁个人从来都是很喜欢的，所以也就跟小姨子直说了：
“我倒是觉得没必要刻意调整了，包括长度。”
“哦…”
小姨子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然后手上的动作一停，微微侧头朝秦仁凑过去，眸儿扑闪扑闪的：
“姐夫…你很喜欢人家的双马尾啊…？”
“算是吧，反正适合你的。”
秦仁大大方方地表达了肯定。
小橙子对此一点儿也不意外。
只不过姐夫的这话，在她听来，有一半算是撒谎。
……
秦仁并不是因为自己适合双马尾才喜欢双马尾的，他其实从很久以前就一直喜欢双马尾。
不然的话，自己从小到大的双马尾，都是扎给谁看的啊…？
……
关于这一点，程思雨甚至比秦仁自己都清楚，毕竟这是秦仁自己曾经亲口承认的，只是他记不得罢了。
他不记得，姐姐也不知道。
只有小橙子，在以前读初中的课间时候，不经意间听到某人说过一句“喜欢双马尾”，然后就记住了，不知不觉，就记了很多很多年…
“啊，找到了！”
在倒腾了大半天之后，程思雨一声惊呼，终于从包包里掏出一比巴掌大点儿的小保鲜袋，秦仁凑过去一瞧，是七八颗冬枣。
“就着？”
秦仁不屑：
“什么小笨手，找几颗枣子这么费劲…”
“哼，站着说话不腰疼。”
秦仁一听也对，看看桌上一大摊子，这几颗枣子被埋在最下面还真不好找。
……
在办公室这种地方，同事分享的零食啊水果啊，是忙碌的一天中可以收获的为数不多的小幸福。
程思雨把冬枣拿出来，秦仁马上就伸手去拿。
“诶诶，急什么？”
程思雨白了他一眼，把其他东西慢条斯理地装回去，然后拿着冬枣往后门走去。
“你去哪？”
“废话，洗枣呀。”
小姨子眨眨眼：
“一起？”
“……”
今天的小姨子怪话太密了，秦仁懒得理她，等她洗玩枣回来之后，部门的人又来了两个，七八颗枣子分下来正好一人一颗。
——————————
“小程，下次再多带点儿啊。”
“啧，黄姐你脸皮够厚的，想吃不会自己买啊？”
“但是她买的这个好甜，靠，我看看仁哥那儿还有没有，万一小程偏心…”
“周驰，你的那颗呢，嘿，给我呗？反正你减肥。”
“去去去，冬枣糖又不多，正好当我一顿早饭…”
……
有一说一，程思雨带的枣子别看只有七八颗，但确实很甜，比去水果店里精挑细选买的还舔，4分红皮，6分青皮，还没有一点儿过熟的酒精味，秦仁这种吃水果从来不讲究的人，也在尝了一颗之后感觉惊艳不已。
“喂。”
他用手肘戳了戳程思雨的胳膊：
“你这哪儿买的？”
“不是买的啊，是咱妈种的。”
“啊？”
佟夫人自己种的？
小橙子随意的一句话让秦仁不由一愣：
“她…不是，她在哪种的啊？天台？”
有很多人，尤其是老房子，老人，喜欢在天台上种很多离谱的东西，秦仁前不久就看到一个报道，说有人在阳台种树，最后树的根扎破防水层，害得顶楼天天漏水，最后整个结构都全破坏成了危房。
如果佟夫人真的自己在种枣子，那这种行为是比较危险且影响他人的，秦仁有必要劝止。
“什么天台啊，我们小区的天台是锁了的，不许私用。”
“哦…那就是小区里呗？小区院子里种的？”
“种小区？那肯定还没熟就被其他人摘光了。”
程思雨摇摇头：
“她就在阳台种的。”
阳台种枣树？
这话把秦仁整不会了，他拿出手机百度出了枣树的照片，向小橙子确认：
“这个枣树的大小，你确定你们阳台能种？而且这不跟天台一样，容易引发结构安全问题吗？亏你还是学建筑的。”
然而程思雨却是奇怪地看着秦仁：
“什么枣树？不是树啊，是用花盆种的，一次就只长几颗。”
“？？？”
冬枣…能长在盆里？
说实话，这涉及到秦仁的知识盲区了。
起初他是不相信的，可转念一想，金桔不都可以养在花盆里吗？冬枣跟金桔差不多大吧，说不定还真能种呢？
于是秦仁又进一步追问道：
“那阿姨种冬枣的花盆有多大？”
“这么大吧。”
程思雨比划了一下：
“就是普通的花盆啊，小小的一簇，上面挂着几颗枣子，哪有你搜的树那么夸张，就跟种一盆仙人球一样的。”
“不不不，这绝对不一样吧！”
要是散尾葵，天堂鸟那种大型绿植似的，秦仁还能接受，不过按照小姨子的说法，佟夫人是用养多肉的那种小花盆就种出一簇这么好吃的冬枣，真的令秦仁大开眼界。
“阿姨这…厉害了啊。”
“是吧是吧？你不知道，妈妈对花花草草什么的最在行了，你上次去没看到，我们家阳台还有好多盆呢，种的不光有枣子，还有蓝莓，枇杷，核桃，荔枝，苹果，梨子…唔…但是苹果之类的一颗太大了，所以每次最多只能结两颗…”
“……”
小橙子掰着手指头念叨，秦仁直接人都听傻了，再次追问过后，确认了程思雨家的苹果梨子，也是佟夫人在小花盆里种出来的。
这尼玛…
总感觉佟夫人的这手种植技术，应该得个生物学方面的国际大奖吧…
“真神了，这方面我虽然不懂，但是大受震撼。”秦仁很佩服地竖起大拇指。
“其实我都习惯了，不过你突然这么一说，我也感觉很神，感觉妈妈会魔法一样…咦？”
说着说着，程思雨忽然开始低头打探起来：
“完了完了，好像有个东西不见了，刚才还从包里拿出来了的…”
“掉地上了吗？什么东西？”
秦仁挪开椅子，正准备一起找，结果立刻就在自己键盘底下发现了两个奇怪的东西。
“是这个吗？”
秦仁手里捏着两片软绵绵的东西，外观是两只卡通小鹿，瓶盖大小，装在全新的透明塑料膜里。
冰箱贴？
不像啊…
“这啥？”
“给我！”程思雨抬手就抓。
“不说不给。”秦仁举高高。
动不动就被小姨子捉弄，当姐夫的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找回场子的机会。
小姨子看看周围，也不想把动静弄太大，无奈地冲着可恶的姐夫皱了皱小鼻子，最后只能脸红红地小声道：
“这个是…女孩子用来…防凸的啦…”
“防秃？”
秦仁怔了怔：
“你头发不是很多吗？”
而且防秃一般不是米诺地尔什么的吗，这两片儿软软的是什么黑科技？该不会是江湖骗子卖的狗皮膏药吧？
“不是秃头的秃！这个是…是…”
小姨子又好气又好笑，脸颊的红晕更浓了几分：
“哎呀就是胸贴…”
“哦哦！”
秦仁闻言顿时把两枚小软片儿放开，推了过去，等小姨子收回包包之后，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
“那啥，这贴的玩意儿…还有这种造型的？”
“很正常啊，你是男人当然不懂了，不信你自己去淘宝搜一下卡通胸贴，好多呢。”
小橙子抹了抹脸蛋儿，小声滴咕着：
“不过这款小鹿的的确很少见，所以妈妈才专门让我从高丽代购回来的…”
“……”
敢情这还是丈母娘的，秦仁顿时不澹定了，看了看自己的手，莫名感觉手指头有点儿发热…
话说佟夫人好像真的挺喜欢鹿的啊，秦仁想起丈母娘给自己做饭用的饭盒，那也是她以前用的，上面同样有个小鹿的图桉…
就在秦仁胡思乱想的时候，身后远处，一个浑厚的声音忽然想起。
这个声音不大，但几乎公司所有人都对这个声音很敏感。
“五部的，手上放一放，开个会。”
“？”
这声音一出，五部所有人都第一时间站了起来，等到远处那个身影转身后，几个前辈姐姐们才开始小声吐槽。
……
“黄总怎么了…”
“靠…老黄什么情况…”
“不，应该问我们怎么惹到老黄了。”
“诶？话说云姐这个点还没来吗？”
……
有人提到云婉禾，秦仁也一下子皱起眉来，他昨晚跟云婉禾聊天的时候是知道对方又在家里加班了，所以今早来晚一点儿也正常，可眼下老黄的出现，却让他的心中出现了另一方面的担忧。
果然，墨菲定律生效了。
当五部一群人来到会议室的时候，秦仁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会议桌角的那个女人。
漂亮的脸庞…
清澹的妆容…
丰美的身材…
整洁的OL服…
挽起的发髻…
原来云婉禾不知何时已经到公司了，一眼看上去，她还是那个漂亮动人的部长，可秦仁却清楚地察觉到了她那双秋水杏眸中浓浓的低落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