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半尤雪才洗完澡,下来看见只有黄子平一个人,问了句小莹呢？黄子平说去了洗澡,她一脸不爽说了声早不洗晚不洗。黄子平听了心里好不郁闷,你自己不也去洗澡吗？刚刚还说那么晚来,赶时间的话,赶紧说完各自爱干嘛干嘛不更好？黄子平道：“你先说吧,什么事？”
尤雪反问道：“小莹没和你说？”
“说了,周家。”
“对。”尤雪看了下时间,“欧阳律师应该就快到。”
黄子平几乎忘了欧阳斌也要来,段梦莹说过呢！难怪刚刚尤雪要先去洗澡：“他干嘛这么晚？临时有事？”
“没错。”尤雪拿起刚刚没喝完的红酒喝了一口,换了话题道,“你那边怎么样？”
“你问什么？”
“你的人。”
“就几个受伤,别的挺好,情绪也挺好。”
“对方呢？”
“开始死了八个,他们找了雇佣兵进来,六十二个全军覆没,就这样,没了……”
“真的好奇怪,这种事你还能赚钱,你到底怎么谈的？”尤雪不是用不爽的口吻问的这句话,而是一种真的无法理解,觉得不可思议的口吻,“你给我说说,让我学学。”
黄子平一额冷汗：“我说丈母娘,能换个话题吗？你说这种话,让我情何以堪？”
“我说错了？”
“倒是没,就是,你是港海城的商场巨鳄好不好？我就不是生意人,你问我怎么谈生意,你说我敢应你？”
“看不起我还是挤兑我？”
“都没有。”
“那你说。”
“怎么说？我不知道,反正就是他们赔了钱。我估计应该当我银行,等这件事过了找到机会再连本带利拿回去。你亦可以想成是投资,他们心里觉得吃定我,所以先给我无妨。大概就是这样,没什么别的事。”
尤雪露出思考来,良久才道：“看情况港海城真要来一次大洗牌,我们要及早计划这些事。”
“你找欧阳雪谈什么？不就是做计划了吧？”
“差不多,先加深一下关系吧！夜总会那些老板,我们有谈及,就整体实力说,他们现在比我们强。正因为如此,我才想问你,到底怎么谈的赔偿。如果你刚刚说的话不是在敷衍我,不是在开玩笑,肯定要先做计划。同时,我认为你要整理手里的资源,而不是打起来的时候再联合。”
“欧阳雪？张山峰？”
“是,但又不是,你得通过他们多结交些有用的人。注意听,是有用的人,而不是有钱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有些事,有钱有身份有地位未必能办到。”
“明白了,他们相当于混黑的,我也得结交些这方面的人,这样他们想要对付我们的时候,容易收风声。”
“差不多就是这意思。”
“就是还有了……”黄子平想了想,随即笑了笑,“别只是指望五号,因为上面有大二。再就是下次夜总会那些老板对付我们之前,先吸取这次的教训,先搞定大二。”
“和你说话,有时候很省事,有时候很费劲。”
“我不听你的意见就费劲呗。”
“是。”
“我说丈母娘,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什么都听你的意见,没有自己的主意和原则,你还会和我说什么？早一脚踹死我了吧？所以你别那么严苛。”
“我对你严苛吗？”
“我是说你对自己,不是对我,你自己的问题,又不是我的问题。”
黄子平的话有说得有点绕,尤雪想了好一阵,张张嘴,最终没言语。刚好那会段梦莹洗完澡换过衣服下来,而她刚坐下不到一分钟,外面也响起汽车发动机声,不久欧阳斌进门。这家伙快速走过去坐下道歉,接着从公事包里拿出一大堆资料放在桌子上。
尤雪自己先看,看完递给黄子平道：“都是证据,我们搞定了他们内部一个掌握情况的人,这个人为了自保会把一些更秘密的情况爆出来。你先看看吧,如果你也觉得没问题,后天上新闻,用关注度破他们的公关手段。迫于压力,警察会去办这个案件,我们不用忙,只要适时把证人交出去就能击溃他们。”
黄子平哦了一声,暂时没发表意见,他看资料。
五分钟后,黄子平把资料递给段梦莹看,他对尤雪道：“我觉得手段靠谱,那个所谓的内部的人则不知道,你先说说吧,你用的什么方法搞定他？”
“你不要管。”
“我不管行吗？你说说。”
“不太好的手段,总之就是他只能听话,即便坐牢都会死守秘密。”
“好吧。”尤雪已经这样说,黄子平还能提什么意见？“明天五号下来,我和他谈谈,如果他也觉得没问题,干。”
尤雪没异议。
段梦莹看完资料一样没异议,然后几个人谈细节,比如资料怎么给媒体,一次过给出去还是先给小部分引起兴趣,让媒体去深挖,再一步步爆料？欧阳斌和段梦莹的意见是一次过爆料,让周家没有任何做公关工作的基础条件,这样他们的损失会更加惨重。
尤雪没先说,只是望着黄子平,一副让黄子平先说的意思。
黄子平只能道：“我觉得可以考虑步步追击、步步紧逼,让他们做公关工作,然后让他们在媒体里失信,再在公众面前失信。按正常情况,一出问题,如果问题不大,他们肯定先出来辟谣。达到了这样的效果以后,我们再给他们加重危机,他们只能承认,但又尽量给自己辩解。等他们辩解了,我们再度加重,破他们的辩解,除非他们的辩解会说实话,我觉得不可能。”
尤雪点点头：“这才是最合适的手段,以不变应万变。反之,如果我们一次过把所有东西交出去,环境一下子恶化,他们指不定能釜底抽薪。最重要的一个点是,我们一次过把资料交出去,我们站不了道德这边,只会被外人看成,我们有目的地搞他们。媒体也会想到自己被利用,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人喜欢被利用。”
欧阳斌道：“你们说的也对,不过我觉得给对手时间会造成的变数更多。”
尤雪道：“对方变,你不能变吗？对手先变,你后变,主动权永远在你手里,这是你设的局好吗？”
“你们是老板,你们说的算。”
“怎么？生气？你觉得不对吗？”
“没不对,我只是担心。”
段梦莹道：“妈,我有同样的担心。周家不简单,周妍还是个交际花,他们做公关的能力很强大。给他们时间,可能最后真会对我们不利。不过如果你对这些有把握,我觉得可以试,因为成了的话,对他们的打击比一次性把资料给出去,要来得更大更强。”
“要有冒险精神,小莹你就一直没有。”尤雪的目光转移到黄子平身上,“子平就有,所以他才一直赢。你们不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吗？周妍不好对付,不出奇招不是更不好对付了吗？安全是相对的,你怕这怕那更会被对方钻到空子。商场上是这样,战场上亦是这样。问子平吧,他打过仗,而且打过很多次,他感受更深刻。”
问题又引到自己身上,黄子平不得不再次发言：“是这逻辑,富贵险中求。有时候冒险不是因为谁天生爱冒险,而是有时候真的是冒险更安全。这话……有冲突,逻辑上或者不同,但我经历的一次次结果,确实是这样。”
段梦莹不说话了,算是同意吧！
而欧阳斌,刚刚就表示过听老板的意见,更不说话。
所以其实最后决定的是尤雪和黄子平,既然他们的意见统一,这事就能决定下来。
把余下的细节弄好,分好工,这不算会议的会议就散了,欧阳斌自己走,黄子平和段梦莹、沙琅一起走。
回去路上,段梦莹没有就刚刚谈论的事单独和黄子平说,似乎是已经转过弯,至少黄子平这样认为。但回到家,洗完澡以后,她却进了黄子平的房间,说了一句话,她说的是：“子平,我想来想去,觉得我们是不是要再商量一下,多上一道保险？”
黄子平嗯了一声道：“怎么上？你说。”
“你自己去见一见那个所谓的证人。”
“你是不信咱妈吗？”
“不是,我觉得应对这种事,你更有经验。那个所谓的证人,相对咱妈,我觉得会更怕你。”
好像是这道理,但尤雪会同意？尤雪当时可没把话说清楚。她怎么搞定的这个证人都不想说,就说用了点不好的手段,什么手段？大概段梦莹是担心这事吧,这女人还是善良！黄子平心里想着,嘴里道：“我明天去找她谈,问清楚证人她是怎么搞定的……”
“那我放心了,晚安。”
“一起呗。”
“不要,你累,我也累。”
“额,一起睡,又不是非得干嘛。”
“不要。”
黄子平下了床,快步走过去抱住段梦莹：“不要在我这边么？那去你的房间。”
“讨厌,占便宜呢？”
“什么占便宜,前阵子我们还说过是不是可以准备要孩子了？你还没有回答我呢,怎么着？”
“要,但不是今天。”
“我又没说今天,你真邪恶,一起睡,非得干什么吗？”
这种话题好尴尬,段梦莹赶紧推开黄子平,自己走。黄子平追出去,在她完全关上房间门之前把门推住：“嘿嘿,媳妇你跑不掉了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