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朱小月眸子漆黑异常，被淋洒下来的月光映照得闪闪发亮。
安适一窒，半晌才道：“我从没碰过除了你之外任何女人，为什么你就不相信我？”
朱小月没说话。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那日之所以会去花楼喝花酒，是因为我想你想得难受，才会出去借酒消愁的。”安适耐着性子解释道：“那些女人除了帮我斟酒之外，我真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过。”
朱小月依旧沉默的笑了笑。
“你不相信？”安适犹如被人刺了一剑般，心疼痛难耐。
好象突然体会到了原来不被人信任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他宁愿朱小月缠着他桩桩件件的数落他这几年的绝情，也不愿意她露出这种敷衍又毫不在乎的笑容。
二人沉默的对视半晌，安适不甘心的压着朱小月，大有她不开口他就不起身的架势。
许是看出了他的执着，朱小月终于开口：“安将军有没有和谁怎样，没必要和我解释，你我之间除了交易，再无其他关系。”
安适当头又挨了一记拳头，只觉得眼冒着金星。
他从前确实不够相信朱小月，那是因为从一开始，二人的相识相知就因为他娘蒙上了一层阴影，只要一想到她是他娘送给自己的，他就无法全心全意去相信她。
但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愿意放开自己的心去相信她，希望重新开始，和她白头偕老。
但这个女人却不再给他信任。
一旦放弃，就不在拖泥带水，和他彻底撇清关系。和看不清内心，步步后知后觉的自己完全不同。
安适突然觉得无力，这种局势下将朱小月留在身边，对自己来说是一种折磨。
他翻身从朱小月身上下去，顺带拉了她一把，语气淡淡道：“你走吧。”
“安将军不睡觉了？”朱小月傻傻的看着他，整了整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裳。
“这样子冷淡对我，不就是想将我从你身边赶走？你走吧，我放手了，你说过的好聚好散，是我输给你了，我不会再强迫你不会再纠缠你了。”
“那就谢过安将军了。”朱小月起身，攥紧了衣裳，一步步再风中缓步离开。
安适看着她娇弱的身影一点点变得模糊，直到消失再视线之中。
他看了一眼那谭莲花池，‘扑通’一声跳了下去。
——
花楼。
石头怕自己再继续守下去的话，很快就会有人上来将他轰赶出去，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回去别苑了。
他回到厢房的时候已经子夜三刻了，屋里只留有一盏烛火，蜡泪流淌了蜡盘。
回来的时候他特地去正院看了眼姐姐的屋子，半开着，里面漆黑一片。
他过去试探着推开了房门，而后走了进去。
月光透过木窗的缝隙洒进房间，和里面的烛光交相辉映。
床上，弯弯呼吸弱清浅睡得十分香甜。
石头无奈扶额。
亏他再花楼房间门口守了三个时辰，这个受害者兼最应该彻夜难眠的人居然已经呼呼大睡了。
确定这真是他姐姐吗？
石头很想一手把这个心大有没有危机感的家伙拎起来训一顿，但同时害怕姐姐醒了会揍他，于是又畏缩缩的退了出来将门掩上。
咯吱一声门全然掩上的那一刻，弯弯便睁开了眼睛，她的手习惯性的往身旁一搭，空荡荡的，这才发现慕君凉还没有回来。
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子夜三刻了。
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吱吱’声，六尾已经办事回来了。
“发现什么了？”弯弯一手将它捞了起来，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六尾道：“主人放心，里面什么都没有，将军和那姑娘啥事也没干。”
弯弯眯了眯眼又问：“那他们干什么？”
六尾单手搭在下巴上，整个人斜躺着翘起了二郎腿，半眯着眼睛道：“聊天阿。”
弯弯扶额：“聊什么？”
六尾挑了挑眉道：“让我想想…好像是聊到西凉人，还要什么秋猎之类的。”
弯弯闻言，心里的一颗大石头总算落下了，抬手摸了摸它的毛，这才开口说道：“我就知道阿凉不是那种人，好了，你进去空间吧，我也要睡觉了。”
六尾被推得不舒服，吧唧着唇道：“不过，他们俩人抱在一起了。”
“啥？”弯弯惊叫一声：“抱了？
“嗯。”六尾点了点头：“不过是哪女人主动投怀送抱，将军将她推开了。”
弯弯点头道：“这东汉国，爱慕阿凉的女子都可以排遍整条长安大街，有些女子过于爱慕也耍些手段也不足为奇，只要阿凉无心于她们就可。好了，你进去吧，阿凉差不多要回来了。”
六尾不情不愿的还想再懒上一会儿，下一瞬就有一只手拎起了它，直接将它甩进了空间里。
真是个恩将仇报的家伙。
六尾愤懑的嘀咕了一句，然后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慕君凉从花楼离开后一满身疲倦，这会儿只想回去好好的抱抱他的丫头。
就算靠着想象，他也知道小丫头现在再做什么，睡眼惺忪，头发微微凌乱，或许有几缕垂在了额间，眼眸半闭不闭，唇瓣微微开合，带着几分茫然又呆呆的样子，从来都很诱人。
他薄唇浅浅勾起一抹性感的弧度，加快脚步往别苑里赶。
弯弯刚躺下来没多久，便听到外面的动静声和紧随而来的脚步声，知道是慕君凉回来了。
经过这么一折腾，她也没有心思睡觉了，于是便起来到了花厅去找阿凉了。
“回来了？”弯弯过去轻轻的抱住了他的腰，凑近之时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香味，皱了皱鼻子：“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慕君凉边拉着她的手边道：“朱广硬是把我喊过去，我正好有事安排他做，喝了两杯说完事就离开了。”
弯弯对于阿凉的诚实还是挺满意的，一句话就说清了所有的答案。
首先呢，阿凉和哪女子不是孤男寡女在一起的，里面之人还有朱广。
其二，他们只是再商议要事，并非是秦梦瑶口中那种不清不楚的关系。
其三，朱广作为画廊的管事的，弯弯已经可以想象得到，这间花楼的管事，说不定也是朱广，至于幕后老板，自然是面前这位神尊广大的慕大将军了。
喊来丫鬟备水，弯弯就自行回床上躺着了。
等慕君凉沐浴完出来，弯弯昏昏沉沉就快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