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红柿小说 > 其它小说 > 卧底藏骄 > 二、只想解脱全文阅读

镜头推近:

秦城扬名影视中心制作的微电影,由黄群编剧、裴翔作曲的花古戏《秦城伢子胡林翼》第一场、琏瑚之器。

幕内传来不息的大河涛声,和号子:“天上那个云波咯,水里的霞哟,八百里洞庭我的家嘞!日从家里出喂,月在家中挂嘞,桨开千条路哟,网撒万朵花。船举金杯露斟酒,柳摇那个绿扇嘞,浪煮茶嘞!”

歌声淡出,静谧中,舞台前沿灯光照。

胡达源仰卧惊起坐:“听啊听,号子!林伢子,我听看到了,你爷爷、奶奶都在,那边,就在老屋前,山坡下,河湾边,在和生前一模一样,走啊、站呀、坐着,在不停向我望呢。”

女甲窍语:“又讲糊话了!”

女乙低叹:“这一回,不像,只怕真是,报梦了!”

女丙悲泣:“树欲静而风不止!”

男丁低喝:“少信口开河,听!”

胡达源梦呓般:“山青水秀人更美呵,最值得留恋的还是,秦城!百家饭把我养大,浪舟中教我做人。长大后,秉性难移,如乡音难改!咳咳,我这一生呀,最最追悔莫及的事呀,带伢子你出来太早哒。才让,这外面,朝野中,你改变不了的风气,改变了本单纯的你,伢子呀伢子,(唱)你怎能记得起,当初源伢子、林伢子,那些在外秦城伢子,赤子情?你岂会体谅到,当下你祖辈、你父辈,那些在家秦城长辈,父母心!(白)那些长辈们哪个不是,望子出息,望家团圆,望世太平,望花了眼,望躬了背,望白了头,望伤了心,望成了,同一把黄土。还在望,还在不住喊,源伢子,归来吧,林伢子(笑着,偷抹眼泪),回屋哟。”

众男女和唱:“归来吧,源伢子,回屋哟,林伢子,莫要忘了,那树高千丈,落叶归根。归来吧,益伢子,回屋哟,阳伢子,别找不到,祖宗的坟山,回去的路!”

胡达源(咯血不止):“没事,别动!让我,还能打开眼时,多望一望,你们!伢子,这些日夜,人瘦了圈,眼肿一圈,苦累你了。”

众男女不约而同:“应该的,莫讲哒,会好的!”

胡达源强打精神:“咳咳,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伢子,快些振作起来咯,你会好的!无以报国,正好养精蓄锐!淡泊养性,增性理之学问;宁静致远,立高远之志向。只是,回益之后,有段难。侍奉你老母岳母,瞻养诸庶母与幼妹舅弟的担子呀,都压落在你身上了。”

胡达源与众女和唱:“谁叫伢子你是(我)独子,独木难撑风雨飘摇世?谁让(咱)是父子两翰林,忠孝两难全同蹇运啊!”

胡达源:“你还是不懂,何时才懂!?(唱)儿啊儿,我如今,既无香草美人古时忧,也冇负才不羁书生狂。林伢子你,你才是我的,一块心病!(白)路还是你自己走吧。唉,这世上最好的医药,也治不好人的心病。哎,他们又在盼啊托梦来,他们是等不及了,要来带我,源伢子,这个永远长不大的游子,回家!我也想,他们了!我也该,回家了!”

前台灯光和人影淡出。传来不息的大河涛声,和号子:“天上那个云波咯,水里的霞哟,八百里洞庭我的家嘞!”

字幕:清道光二十一年(1841)八月,二十九岁的胡林翼扶父柩出京,次年正月抵里。秦城十九里泉交河胡家湾。)

幕启、舞台背投:湖光山色。山岭植杉竹,滨湖筑堤垸。堤垸内,杉竹间,家境殷实的胡林翼祖屋。锣鼓唢呐炮竹之声响起来,迎归接风洗尘之宴摆起来。伴随梵音袅袅,众亲朋(若干男女唱):“回一趟老屋,看一场大雪。喝一壶家酒,跪一次宗堂。重逢,最爱,乡土乡情如梦里。”

画外音(下同):

“黄,是这一生的主色调,和主格调。黄沙一样的面,黄金一样的心。吹尽狂沙始见金。”

“这一生,感谢天和地。感谢上天,给人间以报应和护佑,让我有所敬畏,有所信赖,有所坚持。大地,给了我成长的学堂,让我阅读四季,理解沧桑,让我服老,而服理;大地,给了我静安的感动,很多到过的地名,都变成了人名,让我知道,而知行。等待和寻找,是今生的主题。”

“这一生,有很多后悔。最愧对的是,父母和儿女。对去世和出生的人,来不及说和做出,其所愿。”

“这一生,注定是个失败者。时也命也。”

“这一生,要感谢文字。能够让我虽败犹荣,在更辽阔的时空,天地人和。”

镜头迭叠:

不待霍珠开口,她已被狼哥的亲吻封住。

“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一种味道,清香溢齿,充塞满一种梦想的柔情蜜意,霍珠感觉体内有一把火正狂野地烧,竟然微妙到如同,还是特困生、乖孩子时,未出江湖道前,面对来自家庭、学校、社会的特别的爱,她真的承受不住,燥热得只想,解脱。”

“望着风吹草动,碧透浅底的一池春水、一片云天,水与天连成一片,一色。此时的霍珠只想,在太阳为她打着的聚光灯下,狼哥为她撑着的舞台之上,把自己的身体变作一尾美人鱼,随着池水在起舞。或化作一只百灵鸟,伴着云彩在唱歌,将一切的烦恼和痛苦,都沉浸或飞扬到欢欣与喜悦之中。”

“人生若浮萍,总被风吹雨打去。也许,风尘女子对这种落魄、凄凉和无奈,感触犹深。更想有一个坚强、温暖而实在的胸怀依靠。哪怕只是短暂的曾经拥有,哪怕因此而作了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飞蛾扑火,有人看到的只是不自量力的愚蠢,岂能悟出这一小精灵的大智慧?她毅然舞动翅膀朝着光明而去时灿烂闪耀的不屈,不屈而成,万事万物有生必有死的同一结局下,向死而生过程中才有的生命意义。

“其实,卿本多情。不能改变世界的男人和女人,往往为世界改变自我:既可诱逼为娼为盗,也能净化从良从善。”

“留心静观新生的一个社会阶层,并不难感悟出其恰是一个社会走势的缩影。很多的变化,微小的、惊人的变迁,意料的、超越的变数,其实,你和我都绝对不是一无所知。”

“但,你和我都绝对在坐等守望:明天,也许会更好的明天;别人,也许来拯救的别人。而让自己只想的解脱,在今天的谎言和借口,留待明天和别人,撕裂!”

狼哥开始解开衬衫的扣子,似乎也想和她更亲密些。紧紧沾在一起,浑身灼烫的她,情不自禁地把她的一颗心益发紧贴向他的胸膛,平生初次如此感应和明了,有如战鼓咚咚响他的胸膛、亦如揣鹿怦怦跳她的一颗心。

可是,他随即又缓和下来,停住了继续。让她惊诧于他的冷静、持重。居然,于箭在弦上之时,还能做到及时克制住自己。

狼哥的脑屏,闪现波斯猫向他提供霍珠近况的情景。

“珠珠年龄虽小,但江湖阅历够老。见识过很多有钱有权有势的大人物,由她先陪酒的大人物,一见到她,无人不方寸大乱。”

“就像,馋公猫见了鱼美人或鼠美眉,不分场合,不管当场还有无闲人,非逮捉到手,送喂到口,立马消受一番不可。”

狼哥微微一笑,作为补充,幽了一默。

“就像,一天到晚的彩排,充当酒仙酒圣酒鬼,乐此不疲地喝掉一座座金山银山不当一回事的末代皇朝太保级大官儿,喝花酒喝过头了,把任何地方当作自家的菜园或公共卫生间,上,随便。”

“随便上了,再靠自吹自擂自穷得只有的钱、权、势,或跟屁虫似紧跟左右的投其所好者,摆平,可能有的麻烦。”

波斯猫用那双妖娆妩媚而精明强干的桃花眼,望定他的眼睛,继续慢条斯理地说出她的点子,在这特殊行业里与各路“猪猴”打交道多了而有的独到见解。

“这样的阿猫阿狗,貌似变种、低能、不务正业了,可窝里斗,特别凶恶。对属下小字辈的小猫小狗张牙舞爪,特别刻薄、刁钻和霸道。即使小猫狗节日加班想多讨发一个铜板,也要左请示、右汇报、前陪笑、后弯腰,再获恩准。不然,总有堂而皇之、还很公正廉洁的种种理由和说法拒绝。”

“但对鱼美人或鼠美眉,亲如一家,特别温柔。出手也特别大方。大方到把代管的成千上万低保户的活命钱转手作人情,以‘救济特困’的名义,馈赠情人。”

“所以,狼哥,你能否摸平珠珠,直接攸关你能否摆平银老板他们!”

霍珠的眸底,映现她“舍”脱出道的情景:

与之打交道,初见猛“叔”的霍珠,难免提心吊胆,胆小如鼠,战战兢兢;一回生,二回熟,三回是相好。尽管那些人多是纸老虎,不用她捅就破。老是咋咋呼呼,雷声大,雨点小,动起真格的,常常做了贪吃贪睡不干活的蠢猪,干起活来很快向白的缩头乌龟,然而她并不感到失望和扫兴。

画外音:

“至少,她不会讨厌他们手里的钱,一掷千金、万金的‘吼’爽。”

“至少,她开始感觉狼哥不如他们好:好对付,好装纯情然后狠宰一刀,使之事后多少有点忍痛割爱、剜肉补‘娼’的好无奈。”

狼哥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到了,涟漪一圈又一圈处,在接近上钩的一尾池中游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