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娥朝她摆了摆手：“你过来让妈看看，是谁打你了吗？”
眼神这么好的？何清栀怕她看到担心，连忙捂着脸，抬脚朝洗手间方向走去，边走她边嗡声道：“你看错了，我是这两天长胖了一些，都穿不了之前的漂亮衣服了，悲伤呢。”
这借口……司灏嘴角轻抽了一下。
李秀娥也撇了撇嘴，盯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外，她锐利的眸子直射向了司灏：“是不是你欺负她了？”
“伯母你真会说笑话，我怎么舍得欺负她呢？”司灏温和的眸子望向洗手间的方向，神情间爱意弥漫，“我爱她都还来不及呢。”
似是想到了什么，司灏从兜中把一直拿着的“心心相吸”钻石项链拿出来，在李秀娥眼前晃了晃：“这是我准备了好久的礼物，是送给清栀的，她刚才忙着过来这边，忘车里了，要不然我放你这儿吧。”
粉色的钻石在灯光下晶莹剔透的，亮的耀眼。李秀娥虽然不会看钻石，也不知道什么名牌，但看那纯净的色泽，她也知道这条项链价值不菲。
她唇角轻勾了一下。久卧病床的脸色萎黄不堪，但这会儿，她笑起来脸色却多了几分亮丽：“你倒是挺有心的。”她摊开掌心，把项链接了过去。
“心形的钻石，挺好。”她把项链提溜起来，眯着眼睛，透过钻石的光望向司灏：“只不过礼物再好，也抵不过一颗有爱的心。”
“司灏，我问你，你条件那么好，为什么会想要清栀做你女朋友？我们家现在这情况，很多人可都会望而却步的。”
司灏笑望着她，想也没想的就回道：“到我现在这种程度，说实话，我就不会在乎对方的家庭条件怎么样了。”
“我现在想找的是女朋友，是能和我心灵共鸣的心灵伴侣。”
见李秀娥半眯着眼睛微微点头的模样，他继续道：“更何况，我觉得清栀很好啊。长得好，能力强，更重要的是，她对生活有一种很乐观的态度，她很坚强，那份韧劲吸引着我，深深不能自拔。”司灏把手轻轻放在了他的心口处。
李秀娥听得心花怒放的：“我们家清栀真有你说的这么好？”
“那是肯定的。”
“好，好。”李秀娥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把手中的项链收起来放到枕头旁边，她道：“我会和她说的，你这样优秀的人，错过对清栀来说也是遗憾。”
司灏目的达成，心情极好，伸手指了指依旧紧闭着门的洗手间，他道：“那我先哄哄她去。”
“去吧。”李秀娥看着他离开床边，眸底的笑意深了一些。
都说患难之间见真情，这司灏看起来是真心诚意的想要和清栀在一起的。从她醒来到现在，她几乎隔三差五的便能够看到他。
不是陪着清栀过来，就是代替清栀过来，那眉目间隐藏不住的情意，她看着都能感觉到他强烈的心意。
清栀也该走向新生活了。
李秀娥略显枯槁的手再度划过钻石项链的表面，缓缓闭上了眼睛。
“叩叩”的敲门声响起，司灏略带了担忧的隔着洗手间的门朝里喊道：“清栀，好些了吗？”
何清栀正在洗着脸。双手捧了一大捧的水，她全部扑到脸上。任由水珠滑过脸颊，她脑子才清明了几分。
看着镜子中的她脸上的泪痕消失，何清栀才又拿毛巾沾着水，在眼睛上敷了敷，感觉眼睛看起来没那么红肿，她才打开洗手间的门走了出来。
偷偷的朝着病床方向望一眼，她压低声音问司灏：“我妈情绪怎么样？”
“挺好的。”
“是吗？”何清栀有些纳闷的，蹑手蹑脚的走到了病房中。
李秀娥已经轻轻打起了呼。均匀的呼吸声浅浅淡淡的在耳边回响，何清栀撇了撇嘴，冲着她做了个鬼脸。“还以为会担心呢，怎么眨眼就又睡了？”她就这么放心的？
闷闷的抬脚，想要踢一下眼前的椅子，却又在快接近椅子的时候，又收回了脚。何清栀转眸，眯着眼睛望向司灏：“你和我妈说什么了？”
“当然是说该说的事情了。”司灏笑的温柔。
该说的事情是什么？何清栀斜眼觑着他，走到他身边，又绕着他转了两圈：“我怎么感觉你笑的这么古怪呢？你实话招来，到底怎么糊弄我妈、的？”
“我哪敢糊弄啊？”未来的丈母娘呢，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糊弄啊。司灏双手举起来，做投降状，脸上的笑却依旧如春风般和煦，醉人：“我就是实话实说了而已。”
何清栀眯着眼睛不放过他：“说了什么实话？”
“之前你不是答应当我女朋友了吗？我就是说了这个，让你、妈好好高兴了一下。”司灏眼睛的余光瞥到李秀娥的睫毛颤了起来，知道她是在装睡。正想要趁机再表表衷情，何清栀却拽了他朝病房外走去。
把门关好，何清栀拉着人又沿着走廊走了几步，才停下脚步：“你真能做到当一辈子的和尚？”
他自然不能，可他有信心能改变何清栀。司灏轻笑着道：“不管未来，我只要知道现在你已经是我女朋友就好了。”
“不行。”何清栀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我不喜欢糊糊涂涂的，司灏，有什么话咱们现在就要说清楚。我不可能会允许你有进一步的行动，更不可能和你走向婚姻的殿堂。我和你，充其量就只能做精神上的伴侣。”
司灏脸上的笑淡了几分，朝着她走两步，他蓦地俯身，去吻她的唇。
何清栀吓得往后倒退一步，抬手紧紧捂着了她的唇。眼睛眨眨，她低声道：“我不想这样。司灏，如果你接受不了，咱们的关系就还恢复到以前。”
之前还可以偶尔吻她一下，现在她倒对他有了十万分的戒心。
司灏心里郁闷之极，手搭在她的双臂上，他轻蹙了眉头：“还没有开始，你就想要结束了吗？清栀，你之前明明说我可以吻你的。”
来了一趟医院，一切就又都改变了吗？
何清栀自知她理屈，有些不敢看司灏的低声呢呐道：“可我现在不想让你吻了。司灏，我不想再看到我的男朋友去和别的女人爱眛。”
这是在说他，还是在说易禛南？司灏攥着她的手臂发紧：“我没其他的女人。”
“贾情呢？”何清栀猛地抬头，直勾勾的望向他的眼睛，“你确定，你真不会和她发生什么吗？”
见他不语，颓然的松开了她的双臂，何清栀低低一笑，沉声道：“易禛南最初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也是信誓旦旦的。”
似是回忆起了那些美好的片段，何清栀抬脚走到另一边，唇角微弯了一抹微不可见的弧度，道：“他说，他会陪我一辈子，让我开心，让我笑，让我做他永远的女王的。”
“可结果呢？恋爱的时候什么都好，一走进婚姻，一切就都变了，更甚者，我们的天长地久只持续了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她眉宇间染了哀伤，扭头，她问司灏：“你觉得，我还要怎么相信你们现在说出的话？”
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这是男人的通病，也是她现在才明白过来的一个道理。何清栀定定的望着司灏，眼神却暗淡无光，像是一湾死水在轻轻晃荡，看不到尽头，望不到未来。
司灏拧紧了眉头：“他言而无信，你就要把我也归之为一类吗？清栀，你对我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你觉得我像是那种只会耍嘴皮子功夫，却不会拿真心待你的人吗？”
不想在听他言语之间有意无意透露出来的对易禛南的轻贱，何清栀脸色不虞的冲他道：“谁最初不是真心相待？司灏，易禛南说他只爱过我一个。”
她又笑了起来，笑的魅惑却又凄凉，脖子微微一梗，她像是只高傲的孔雀：“可那又如何？他还是要对沈妤蓝负责。”
她的意思是他要对贾情负责吗？司灏只觉得她这思想有问题：“若是真爱，便不会有这么多的问题。”
“清栀，现在什么时代，谁不是自己的主人？我就不相信，若是想爱一个人，会做不到全心相待？会做不到以她为中心？”
见何清栀嘴角噙了淡淡的讽刺，司灏紧急住口，砸吧了一下嘴，又伸手拉着了她的手，道：“总之，我只有一句话，贾情也好，那时候我和你说的女朋友也好，我并没有对不起她们的事情。”
“大家都是成年人，知道想要的是什么，也知道结果会是什么。”司灏脸绷得紧紧的，说完，便没再有任何的言语。
弥漫着淡淡消毒水味道的走廊中，声控灯渐渐灭掉。在一片黑的不见五指的沉默中，何清栀清浅的声音响起。“你都有过两个女人，司灏，你凭什么就能够坚信，你对我的心不会动摇？”
“你现在只是还没有把我得到手，觉得还有趣，可日后呢？”何清栀摇了摇头，任由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胡乱飞舞，她道：“我不想想那么多的，可我真不想再失望一次了。”
易禛南当初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做的并不比他少分毫，甚至，直到现在他都还能厚颜无耻的说出他只爱过她这种话。可结果呢，她不照样是被他放手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