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块，说利息两万。”\n\n“摊上没有这么多钱啊，”王子安提了提包说，“叔叔又不在。”\n\n王晓燕脸上掠过一丝慌乱。\n\n马建明在摊前站定，对着王晓燕狞笑道：“你跑东川来，以为我找不到？”\n\n“我没跑啊！”王晓燕没好气地答道。\n\n“我不告诉你摊位号码，你上哪里找去！”王子安怒目而视。\n\n“晓燕，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来是干嘛的。”马建明回头瞧瞧站在身后虎背熊腰的两个人，一个酒糟鼻，一个刀疤脸，面目凶恶。\n\n“我知道啊，”王晓燕攥紧拳头，“欠你的钱我会慢慢还清的。”\n\n“还清？你爸说了多少年了，都没还清，你一个小女孩，说了一句话，就还清了？”马建明耻笑道。\n\n“表妹，你还是跟我回去吧，钱不用还了。我家有钱，你要怎么花就怎么花！”马发成凝视着王秋霞的脸，卷起舌头使劲添嘴唇。\n\n“回去干嘛，我在这里赚钱，赚了钱还你们！”王晓燕厌恶地睨视马发成。\n\n“废话少说，钱拿出来，我们就走。拿不出，你跟发成走！”马建明一脸凶狠、阴冷，说完，示威地用拳头敲了敲摊位板，震得摊上的牛仔裤跳了跳。\n\n见这架势，王子安心里寻思：凭这几个人焉能吓唬得了我，如果不考虑市场影响，这几个草包，我早一人一拳揍偏了他们；只是钱不还清，他们天天来闹也烦。他叫王晓燕拿银行存折，去市场边的工商银行去取钱，先还他们一部分再想办法。\n\n王晓燕接过银行存折走出摊位。\n\n“你别借机逃跑！”马建明一把抓住王晓燕的胳膊，不让她走开。王子安见状，伸手揪住马建明的领口，厉声呵道：“你想干吗？”\n\n马建明见王子安竟然敢揪自己的领口，脸色赤红，嗫噜道：“你，你，你，敢对我动手！”\n\n见父亲被揪了领口，马发成一挥手，酒糟鼻和刀疤脸立刻走上前去，酒糟鼻抓住王子安的手，使出蛮劲拉，刀疤脸拦腰抱住王子安的腰，往后拽。\n\n王子安一看招式便知两个人是蛮夫，只有蛮力，并无武功，便憋着气站着不动。\n\n两个人一拉一拽，却耐何不得王子安一人。马发成见此情景，也猛扑上去，双手用力掐王子安的脖子。王子安气一屏，右手一弯，肘一顿，横桶酒糟鼻腰部。\n\n酒糟鼻一声惨痛嚎叫，双手捂着肚子，仰天倒在地上。\n\n王子安左手一推马建明，马建明一个趔趄，倒在王晓燕面前的摊位上。他两眼向上一瞧，正好瞧着王王晓燕的下巴，心里不禁一慌，怕她一巴掌搧了下来。王晓燕却伸手托肩，扶他起来。\n\n王子安腾出双手，反手一扣，扣着马发成的脖子，直扣得他口哈眼张，面如猪肝，双手乱舞，几乎断气。\n\n最后王子安双腿一个马步，腰一晃，直晃得刀疤脸象拉磨的驴似地绕着他转。\n\n王晓燕抬起右腿，瞧准刀疤脸旋转的屁股只一脚，那晕头转向的刀疤脸往王子安怀里扑过去。王子安一个侧身避让，刀疤脸狠狠地摔了个狗啃泥，生生磕破两颗门牙，满脸血迹斑斑。\n\n马建明气急败坏地指着王晓燕，恶狠狠地说：“好，晓燕，你有种，你家欠我债，你叫人打我们！我回家去非整死你爸妈不可！”\n\n一听此言，王晓燕顿时面无人色，惊恐不已！她最怕马建明父子来这一手，在东川吃了亏，回去整父母。\n\n她一颗心在胸腔里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惊慌无序，错奔乱跳。暗自叫苦不迭！\n\n她用祈求的眼神看着王子安，急得两眼冒泪：“子安，他们回去折腾我爸妈，那可怎么办？”\n\n王子安连忙安慰她说：“我先凑一部分钱还他们，其他等叔叔回来再说。”\n\n这时，正好王贵生接商客回来，取了钱还给马建明父子。\n\n......\n\n为了还债，王晓燕白天在市场上班，晚上摆地摊。\n\n这天王晓燕和王子安一人背着一个编织袋来到依山而建的千年古东门，借着东门上唯一的那只白炽灯照射过来的暗淡的光线，铺开塑料布，把夹克衫折叠着整齐地放在塑料布上面。\n\n东门的石级上陆陆续续有途经和闲逛的人，时不时缀步看一看、捏一捏他们的衣服。\n\n“穿上试试吧，质量很好，很舒适，”王晓燕笑容可掬，万分热情，几乎用祈求的眼神瞧着每个人。\n\n她的热情和美貌吸引着人们，他们在她的地摊前站上几分钟，套套衣服聊聊天。第一夜，从六点到十点，四个小时，卖掉了三件衣服。\n\n十点之后路过的人已经很少，其他摆摊的小贩都已经走了。\n\n“我们也收摊吧，”王子安说。王晓燕却不肯走。\n\n十点半，在王子安再三催促下，王晓燕终于收了摊。两个人沿石阶走来下，白炽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n\n“子安，今天我以为能卖出五、六件，”王晓燕有点遗憾地说。\n\n“不错啦，天天这样的话，一年下来你能赚不少钱拉。”\n\n走近市场附近龙祥湖的时候，王子安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自行赛车铃声，接着一只轮胎猛地撞上他的右臀，他一个趄趔，身体往左侧倾斜过去；他左脚不由自主地跳了几下，没有跌倒。\n\n骑车的人骂道：“死狗挡路！”\n\n王子安被突如其来的撞击撞慌了头脑，开始以为自己走错了道，等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听到那人的斥骂声，他怒不可遏。\n\n正欲发作，突然第二辆赛车又向他撞来。这一撞使他失去平衡，跌躺在街上。\n\n一阵剧痛传遍全身，王子安痛苦地喊了一声。王晓燕见他被车撞倒，连忙放下编织包去搀扶他。这时一只手迅速伸向她的左肩，猛一扯，把她装钱的背包抢走。\n\n“啊！”她惊慌地大叫一声，“抢劫了！”王子安顽强的从地上爬起来，向前追赶，但是追了几步，剧痛使他不得不停下来，他和王晓燕望着渐渐远去的那几辆赛车和拼命蹬车的劫犯，无奈地僵立在街心……\n\n\n\n\n\n